大柱接到大黄电话时正在山西太原暗中调查黑煤窑,他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死人的报道就跑来了太原,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他想做的,可是精力有限,只能像苍蝇一般嘤嘤嗡嗡的到处乱飞,哪里都想插上一手。几天走访下来,他发现这里的情形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只觉身在并非人间。
他联系了几个记者想披露这些黑心的煤矿主,可就在此时接到大黄电话说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挂掉电话他直接飞回了成都。
大黄一直住在成都,他能找到大赵也能抓到大赵,但他守不住大赵:大赵毒瘾发的时候就像一条死鱼,任你拳打脚踢随意处置,毒瘾过去后他就变成一个身手敏捷的公安干警了,大黄一个人实在对付不了。
大刘恢复了人样,但他对大赵的处境无能为力,他一门心思想着娶周惠眉。
"他快要没救了,不管他了,先救大赵。"大柱说。
"怎么救啊,我看他已经无可救药了。"大黄泄气地说。
"先找到他再说,老子一棍子打晕他,逮到医院去。"
"哪家医院敢接收他呀?就算接收了也没用,根本就没的治。"
"那你说能咋办?"大柱也泄气了。
"我看还是先救活的吧!"
"许小芹怎么样了?"大柱突然问。
"她么,老样子,对了,我把婚离了。"大黄说。
"怎么就离了?"
"唉,其实她比我可怜,嫁了一个她不爱的人,他娘的,她早就给我扣上绿帽子了。现在不是谈论这事的时候,你说大刘的事怎么办?"
"能怎么办?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我们干脆不管他了,吃力不讨好的事。哈哈,你也变成乌龟啦!看来咱兄弟四个里面就我干净。"
"干净?你结婚试试,包你马上中头彩。"
"所以我才不敢结婚啊!不说这些了,对了,许小芹怎么办?你就忍心看着大刘进入妓女的裤裆?"
"是他自找的,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算了算了,先去找大赵吧,大刘这边实在不行,我就用杀手锏。"大黄心力交瘁地说。
大柱找到大赵是在马家花园,当时他醉得像条病狗,还朝一个十六七岁的操妹不停吹口哨。大柱给了他一拳,然后拖着他去了春熙路的诗品,浇了两杯水才转醒。
"兄弟,你来了?"大赵笑着朝他打招呼。
大柱看着他,没有说话。
"兄弟,给我根烟。"
大柱扔了根烟给他。
大赵慢慢抽着烟,抽得非常认真,燃到烟嘴他还没舍得扔掉,他问:"兄弟,你想好没有?我准备好了。"
"什么想好没有?"大柱问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手臂伸到大柱面前,手臂上除了针孔还有刀痕。
"看到了吧?"大赵说,"我不是非要死乞白赖的活着,我自己也努力过,只是下不了手,不过你可以帮我的。"
"为什么要帮你?"
"为民除害呀,你不是做梦都想当英雄吗?现在,机会来了,"大赵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塞到大柱手里,指着胸膛说,"来吧,往这儿,兄弟,给我个痛快,一下就够了,来把。"
大柱把刀扔地上:"为什么要我,你不会自己来?"
"我是真的下不了手,割腕、安眠药什么都干过了,连上吊都试过,就差跳楼了。"
"那你就从这跳下去。"大柱打开了窗户。
"不行,我有恐高症,你真不想帮我?"
大柱迟疑了。
"我们是兄弟,我是你老大,你就再听我一回,来吧。"大赵说着又捡起那把刀放进大柱手里,还解开了衣衫,露出胸膛。
大柱拿刀在他胸前比划了一会儿,又放下了。
"来呀,为民除害。"大赵鼓励他,"你不知道我都干过些什么?我简直就不是人,连人渣都不配当,我连十四岁的中学生都没放过,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不过,真他妈邪门,那中学生居然也不是处女,你说我倒霉吧,我有艾滋啊,可是我居然干出畜生才干的事情!你就来吧,别让我受罪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大柱握紧了刀,缓缓举起来。
"来吧,兄弟,COME ON,狠一点,我会感激你的。"
"滚你妈的蛋!"大柱朝他肚子踹了一脚,"我觉得你应该去把市政府炸掉。"
大赵站了起来,无辜的说:"我也想过,可是不行,人都要死了,还搞那些绯闻干什么呢?我已经把后事早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我。"
大柱没有理他。
大赵给了他一耳光:"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的。"
大柱揪住他解开的衣领,用刀抵着他的胸脯:"你真的准备好了?"
"OF COURSE,来吧,英雄!"
大柱微微使劲,刀尖割破皮肤,深处一条细细的血线。
"等一等。"大赵拦住他,"我得写个遗书,证明你不是谋杀。"
"不用了。"大柱说,手上又加了一份力。
"够男人!你再等一等。"大赵取了块毛巾,用刀刺穿它,想了想,又取过一块帕子裹住刀柄,然后把刀给大柱,"待会儿别让血溅到你身上。"
大柱接过刀抵在他胸脯。
"兄弟,你能不能快一点,别像个娘们儿。"
"我要慢慢把你的心挖出来看一看。"
"******妈的,还是不是兄弟?"
"是。"大柱又加了些力,他神情专注,就像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喂,我告诉你,我动过你妹妹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大柱停下手中的活儿。
"她颈脖子后面有块粉色的胎记,跟我拇指一样大小。"大赵说。
"你真准备好了?"大柱看着他的眼睛问。
"绝对!"
噗!大柱手上一使力,刀刺进他的胸脯。
"漂亮。"大赵倒在大柱怀里,"兄弟,我,我,我没碰过你妹妹,不过,你,你做得好,漂--漂亮!等着下辈子我,我,重新再来,咱--咱再,做做兄弟。"
瞬时毙命。
大柱坐在他尸体旁,默默的抽了一枝烟,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洗了脸,换了身衣服,把店子里存的酒都浇他身上,打算点火烧了,想想他毕竟是自己兄弟,有权利得到全尸,出门了。
大柱闯入了大刘家。他的新房布置得已经差不多,桌椅、沙发、窗帘、大床,电器全都换了新的,就等着下个月的大喜之日。
"我把大赵给废了。"大柱说。
"你把他怎么样了?"
"解决了。"大柱认真的说。
"你真把他杀了?"大刘惊惶地说。
"放心吧,我让他走得很痛快。"
"你怎么能杀了他?我们是兄弟啊。?"
大柱说:"他已经彻底没救了,我这既是帮他也是为民除害。"
"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着坐牢呗。"
"你快逃吧,钱够不够?我这还有些,你带着去。"大刘说完就要拿钱。
"逃什么逃?反正我已经活够了,早活腻了。你真的决定要和周惠眉结婚。"
"嗯。"
"我本来是来救你的,看来你也没救了,我跟你道个别,再去看下大黄,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明天我就自首去。"
"你--"
"别说了,你好自为之。"
大柱入狱了,八年有期徒刑。法庭上出现了一件意料之外的证据,大赵尸体上带着一只录音笔,录下了他们的对话。巧合的是这只录音笔居然是大柱妹妹送给大赵的。
大刘和大黄去探监。
"真他妈倒霉,居然还让我活着。"大柱说。
"别这么想,我等着你出来,好兄弟。"大黄说。
"是不是你暗中捣鬼,为什么杀人都不判死刑?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大柱指着大黄鼻子大骂。
"你不能死,我还等着你出来解救我呢!"大黄笑着说。
"解救你?切!你好自为之。大刘,你还是要跟那人结婚?"
"对,你们为什么反对我跟她在一起呢?她到底什么地方招你们惹你们了?"大刘问。
"你会明白的。"大黄说。
"靠你了。"大柱意味深长的看着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