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还有很长时间无法回校,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海东青校长说。
柯哀不自觉地往灵儿那边瞄了一眼,她正仰头聚精会神地听着显示屏上的老人讲话。
“海妖的苏醒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让我们知道,沃尔德学院虽然是一座人类的堡垒,却也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教学楼、教堂还有心爱的草坪被摧毁了都还可以重建,可是那些兄弟姐妹却已经永远离我们远去……”
原本交头接耳的学生们都肃静了下来,在校长的感染下,每个人脸上都是严峻的表情。
“好在今天是星期日,如果是正式开学日的话,死伤的就不是30人,而是3000人。
“非常感谢大家所做出的努力,在此,让我们为死去的同胞感到哀伤!”
这个端坐在椅子上的老人闭上眼睛缓缓地低下了头,几乎是同时的,操场上所有人都摘下了左胸前的六芒星校徽,陷入了长时间的默哀。
“你就是新来的学生柯哀吧?”
“啊?”
柯哀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那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从大脑传到了脚底。
即便隔着一块屏幕,被那双灰白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心底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就像是……被某种仪器扫描过了一样。
从头到脚。
“Alice向我提交了一份完整的书面报告,你做的很不错,如果没有你的话,这个学院就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我就再也见不到这群可爱的孩子们了。”
海东青校长苍老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接着大声地说:“我前几天才跟你父亲通过电话,他说你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在我看来你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英雄,我为你感到骄傲!”
荧屏亮起一个白色的光点,收拢着熄灭了。
像名副其实的英雄一样死去?柯哀心想着我还正准备退学呢……
场地里的学生们窃窃私语,都在讨论这个柯锐到底是谁,就连在学院呆了相当长时间的导师和医疗人员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们都没听说过柯锐这个名字。
大家都知道老校长广结善缘,可是只有这个名字一直被老校长心心念念。
而且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两人关系十分友好,谈及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直透露着一股尊敬。
连老校长都如此重视的人,难道是某个国家的领袖?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柯哀的身上,这个拯救了所有人的英雄站在升旗台底下,头顶上是飘扬的六芒星校旗。
他原本是来找诺顿询问退学的流程,可是却像一位上台领奖的三好学生一样,感受着所有人惊奇的目光,包括傲娇的女王乔莹和刚刚恢复过来的灵儿。
从小到大他从没受到过这种万众瞩目的关注,他像一个架在太阳灶上“咕噜咕噜”的热水壶,连呼吸也平静不下来了。
夜色渐渐笼罩了这座位于太平洋的小岛,一轮圆月升上了夜空,在白云后面露出轻柔的月光。
柯哀坐在古典的书桌前,单手撑着脑袋望窗外出了神,直升机在大海上徘徊,远处隐隐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
这是一间大约两百平方米大的双人房,除了最基本的单人床和床头柜以外,两面都摆了古典的书柜,上面是包着褐色书皮的英文书籍。
马桶被镶在了墙壁里,门口转角出去还有一间公共厨房,不过已经熄了灯,这间房间的门号是16235,房间里的布置给人一种英国大学合租宿舍的感觉。
因为本来沃尔德学院学生就不多,所以几年来只有卡文里斯一个人住在这里,他把这里装点得像是远在英国的家。
卡文里斯躺在靠近门口的床铺打开床头灯看书,柯哀在靠窗的位置发呆,虽然成为了舍友,但是两人自从回来以后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主要还是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让人脑子里有点乱。
第一天就亲身经历了一场灾难,而自己还成为了万众瞩目的英雄。
因为他也能使用那柄名叫村正的妖刀,他站在升旗台底下的时候,瞥见灵儿站在人群里看了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冰冷的目光让他思考了很久,是疑惑?惊奇?还是失落?
还有那个满头白色短发的少年,总给他一种哀伤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还有赛莲在死前竟然说了人话,魔兽也会人类的语言吗?
更奇怪的地方在于,她不像电影里大反派临死前发出恶毒的怨咒,而是一句“欢迎你回来……”
那句话虽然是对着他说的,但是从赛莲最后的眼神里,柯哀可以肯定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可那个人到底是谁?
还有还有……
诡异的事情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你看起来十分心神不宁。”卡文里斯从床上爬了起来,柯哀都没有发觉。
“哪有?我只是太累了在发呆。”
“你在疯狂的挠头,满桌子都是头发。”卡文里斯像一个侦探一般眯起了眼睛。
柯哀看了一眼书桌上的头发,只好举起了双手说:“好吧,我只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到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实话跟你说吧,沃尔德学院最开始并不是一所正规的学校,而是一个只有十几名执行者构成的组织,他们纪律严明,扛着刀剑满世界跑,只杀危害人类世界的魔兽,哪里有怪物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卡文里斯望着窗外在大海上晃动灯光的直升机,淡蓝色的眼睛跃动着火光。
“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做‘六芒星’,和你手里那块图案一样,而这里就是六芒星的总部,这些都是我从图书馆的历史古籍上得知的,他们并没有写进教材里。
“因为来到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也有八九岁的孩子,为了这些孩子能够健康成长才设立了学校。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使命,所以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