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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覆手为雨 (2)

郝班长哆哆嗦嗦抽出一支烟,点燃之后往死里抽。原本我是不抽烟的,但是这次我却抢下了他没有抽完的剩余半截,吧嗒吧嗒地吞着,浓厚的烟雾呛得我直咳嗽。而这时郝班长却六神无主地问我:“小冯,你说!你说咱们该咋办哇?”

如果郝班长不问我,我想我也会这样问他的。我说:“班长,现在摆着咱俩面前有两条路:一是赶紧回部队,把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全部报告给上级,让他们来决断;再一个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回小西天山寨跟他们周旋到底。”

郝班长说:“小冯,先别忙,咱也学着秦队长来分析分析问题。你跟秦队长接触的时间久,你觉得他跟九枪八,还有已经死了的叶西岭会是一伙的吗?”

事到如今,我知道秦队长和我前往飞鹰堡的事情不应该再瞒着郝班长,于是我就把整件事全盘托出。讲完之后我又说道:“当时秦队长深受打击,我们怀疑这是九枪八和叶西岭的阴谋,所以便决定不动声色地回到山寨继续查探。可是没想到九枪八句句在理儿,一点破绽都没有。要是把这些事情都串联起来,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

郝班长说:“你说的没错儿。如果他们是一伙的,干吗要折腾这么老半天,干脆把咱俩灭了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他们个个鬼灵得要死,根本不会这么傻。”

我不禁说道:“如果他们不是一伙的,那秦队长的目的是什么?”

郝班长说:“这还不简单。你看看,都是因为那只火麟食盒才扯出这么多事,估计他也是为火麟食盒而来的。”他连连叹息,“都怪我。当时在江岸的时候,你要打开盒子我愣是没同意,不然咱们看看里边是啥东西,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嘛!”

我和郝班长接着又没头没脑地胡乱猜测了一番。但是由于线索太过庞杂,说来说去最后弄得越来越乱,以至满头雾水。不知不觉天色渐渐发白,大概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我再次问郝班长:“咱们是回部队还是回小西天山寨?”

郝班长犹犹豫豫,最后说道:“假如咱们弄不明白情况,即使回部队报告了上级,他们派兵去小西天山寨,可是去抓谁呢?又没啥证据。再说,现在山下正剿匪剿得厉害,万一我军跟九枪八他们交上火,那旮瘩易守难攻,咱们的损失不是更大吗?我在想,咱们也来个悄无声息,暗中观察情况,让秦队长和九枪八他们狼打狼,说不定咱渔翁得利还能抓住条大鱼,立个功啥的也不是不可能。刨除这些,假如秦队长要是为了掩护身份才化名的同志呢?咱们走了那他不是必死无疑吗?咱可不能把自己同志往火坑里推。你想想,站岗的同志不是说了嘛,黄大川黄队长也是好多天没回连里咧。”

我听着郝班长这番话,简直是娓娓道来,似乎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跟他之前的犹豫显得不那么吻合。这个想法把我自己吓了一跳——现在,怎么我觉得谁都可疑?

郝班长见我没有说话,忙问:“小冯,你是不是有些怕了?”

我说:“不。我在想咱们去石人沟打探黄三的底细,假如他的身份是假的,班长你还敢去小西天山寨吗?”

郝班长听完我的话笑道:“小冯,不是我埋汰黄三,就他那个德行,整天就知道瞎说胡喷。我跟你打个赌,他如果真是奸细,我把脑袋拧下来当尿壶给你使咋样?”

我连忙说:“班长,你这结论不要下得太早。还记得在山寨里他和花舌子争执的时候么,有个细节你可能没注意到,他夺枪之后拉枪栓那下非常麻利,一般的寻常百姓能有这两下子?”

郝班长撇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别忘了黄三是木帮的,那木帮虽说干的是正经买卖,手里边也是有冒烟的家伙的。再说,黄三自己不也说了么,小西天的土匪经常过来问他们要烟抽啥的,就算没摸过枪,那也总看过吧?这就是那句老话:没杀过猪,还没听过猪哼哼?”

我知道就算再跟郝班长辩论下去最终也没有结果,索性说道:“那咱们即刻启程吧,到了石人沟问问乡亲,一切自有分晓。”我见郝班长没有应声,气氛显得尴尬,于是开玩笑道:“到时候如果黄三真的有问题,班长你可得说话算话啊。”

郝班长轻蔑地哼了一声:“你小子输定啦!”

我们顺着原路往石人沟走,沿路上扯着不咸不淡的话,但是我们彼此心知肚明,这一趟回到小西天跟往刀刃上踩没什么两样。越是接近石人沟,我的心越沉沉地往下坠。郝班长虽然嘴里拔横,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也有些紧张,这样一来我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些许。

天色已经大亮的时候,我们来到了石人沟村口。村子里片片寂静,一些低矮的茅屋补丁般贴在雪里,只有三两户人家屋顶的烟囱上冒着青烟。郝班长说:“这旮瘩的乡亲都爱猫冬儿,起得都晚。一是天冷;二是晚起来一会儿,三顿饭并成两顿饭吃,省粮食。”

我们奔着烟囱冒烟的人家走去,毕竟这意味着这家的乡亲已经起床,问起话来也方便不少。我们正走的工夫,猛地看见一个人双手提搂着棉裤腰子往就近的屋里蹿,门前的积雪上留着一洼焦黄的尿渍。我连忙上前打招呼:“老乡,请留步。”

他转过身来,缩着脖子盯着我和郝班长的衣服看了两眼,然后吧嗒了两下嘴:“八路哇!这嘎嘎冷的天你们整啥呢?赶紧跟俺进屋说话。”

我们跟着他进屋之后,他从炕上扯下一根麻绳绕了两圈把棉裤系上,然后说:“上炕烙烙身子,炕头还热乎着咧!”

郝班长笑着摆摆手:“老乡,有点事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这石人沟有个叫黄三的吗?”

他脱口而出:“咋没有呢!住在村南头,早先有个老爹,后来死了。砸锅卖铁娶了个有模有样的小媳妇儿,前几年让小西天的土匪给糟蹋咧,白瞎了。说是在城里的木帮干活呢,他啊,老实巴交的——不是,他是不是犯啥事啦?”

我连忙摇头否认,接着把黄三的大致长相和身材向他描述了一番,他听后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是俺村南头的黄老三。”

我听后如释重负地冲着郝班长笑了笑。郝班长也有些得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你小子这回输啦!”

我和郝班长跟这位乡亲寒暄了两句便要走出屋子,待挑开房门帘子的时候,我有一搭无一搭地对他说:“老乡,黄三这个人虽然老实,可是懂得倒不少呢!他跟我说了许多你们东北稀奇古怪的事。”

那位乡亲听我说完之后突然哈哈笑了两声:“我说八路军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咧?俺们石人沟的黄三天生就是个哑巴……”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里像装了弹簧一样弹回屋子:“你把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黄三,黄三他真是个——哑巴?”

那位乡亲被我前后不一的反差弄得有些语塞,他把稀松的脸皮抽成一包褶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真的咧,真的咧。俺不敢骗八路军,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再找两户问问嘛。”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郝班长似乎仍然怀疑不止。他抛下我横冲直撞而去,咣咣地砸着其余几户乡亲的房门,像一头发疯的豹子,劈头盖脸就问认不认得哑巴黄三……在冲到第四户人家的门前时,他终于疲沓沓地瘫倒在地,军帽歪落在耳际,裸露的头发上冒着一缕淡薄的白气——看得出来,郝班长确实被这个事实吓出了汗水。我把他拉起来,他苍白的面色就像脚底满地的积雪。郝班长把歪落的军帽摘下抓在手里,一言不发地折身向村口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走到村口之后,郝班长才停下脚步。他愣愣地盯着我看:“小冯,我说要把我的脑袋摘下来给你当尿壶,现在你摘吧。”

郝班长说这话时显得有气无力,这让我觉得他的信心已经深受打击。我苦笑着摇头道:“班长,你说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还去小西天山寨吗?现在就连黄三的身份都是假的,我们如果再硬闯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郝班长说:“如果我说不去而是回城里,你是不是就会觉得班长怕死?”

我说:“这不等同于一般的事情,咱们不能逞英雄不是?不如先回城里向上级报告吧,这样咱们就不用搭上风险了。一个秦队长已经够让咱们抓心挠肝了,现在连黄三都是假的,凭咱俩怎么能斗得过他们?”

郝班长说了一番让我吃惊不小的话:“小冯,我在想,同样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壳的人,凭啥咱就斗不过他们?今天我是豁出去了,非要再上山寨看看他们咋把好戏接着演下去。我就不信邪,只要咱们处处谨慎小心,难不成他们还能把咱生吞活剥不成?”

我听得出来,郝班长这话里带着赌气的成分。毕竟我们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他的脾气秉性我还是知晓一二的。我想轻声地劝导他两句,可是他连头都不回一下,大步流星地直奔小西天方向而去。我见他倔得像头牛,只好颠着碎步不停地围在他左右,连连说道:“班长,班长,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毕竟……”

郝班长见我絮叨不止,最后不耐烦地骂了一句:“你小子要是他娘的害怕,就给我滚回城里。老子今天是非去小西天不可!”

就这样,1946年大年初八上午,我在心情极其复杂的状态下,随着郝班长倔犟的脚步再次来到小西天山脚之下。那天的天空万里无云,像是一块刚刚织染好的新鲜蓝布。阳光涂抹在崇山峻岭之间,积雪变得不再那么汹涌,而是温和得如片片奶油。眼前的小西天山寨一团寂静,而我的内心显然无法跟这份景象匹配,它是否预示着暴风雪前的宁静?

让我和郝班长感到奇怪的是,我们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放哨的崽子。这是一件非常蹊跷的事情,前两次都是二膘子满面春风地相迎,这次就算没跟秦队长在一起,他们也不至于见人下菜碟连理都不理吧?我和郝班长又等待了大约十分钟,见仍然没有崽子出现,索性自行向山寨走去。

沿路我们一直观察四周茂密的树林,仍然没有见到半条人影。快要行至山腰的时候,我有些绷不住了,忙问郝班长:“我怎么觉得心里有些慌,会不会山寨出了什么事情?”

郝班长停下身来,一脸疑惑地撇嘴道:“这山寨葫芦里卖的啥药哇!半个放哨的人都没有,这要是我军过来剿匪,还不直接端了他们的老巢?”

我和郝班长面面相觑了一阵子,然后下意识地把背在身后的步枪卸了下来,推弹上膛,端着枪继续缓步前行。这下气氛就紧张了起来,一点儿的风吹草动我们都要驻足停上一会儿,只是达到山寨的时候,我们仍然不见半个人影。山寨寂静得像一具死尸一般,郝班长用力地咳嗽了两声——没有动静。什么动静都没有。连风都停止了吹动。

我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山寨跟我们离开时没什么两样,独独不见往日穿梭的人群——难道,百十来口子人会无缘无故像水一样蒸发掉?这个想法出现之后,我不禁自嘲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呢,只是一夜之间,就算真的蒸发哪有如此迅速的道理?

郝班长缓缓走到一间屋前,伸手敲了敲房门,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郝班长看了看我,索性推门而入,门是虚掩着的,里边空无一人。我伸手摸了摸土炕,还有残存的余温。我们走出屋子,接连推开了七八扇房门,仍旧没有发现人的影踪。

我想到秦队长住的屋子,连忙跑了过去,这次我在门前发现了一小撮已经干巴成褐色的血迹。我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用枪把虚掩的门缓缓地捅开,与此同时,我轻声叫了一句:“秦队长你在吗?”

我见屋里没人应声,索性走了进去。郝班长紧跟在我的身后,他冷不丁地拍了我肩膀一下,我转过身来的时候,他手中的步枪正顶住我的胸口。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黑洞洞的枪管,张大的嘴巴里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班长,你……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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