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和李明环上了官家画舫,画舫虽然很大,却人不多,显然这种清冷的环境也并非是十分吸引人。
李明环看着站在船上,侧容精致,气质清冷的柳如烟,湖风吹起些许垂落的秀发,整个人时常带着淡笑,不由地带着吸引人的气质,竟也让李明环生出危机感。
待到柳如烟回过头了,眼睛明亮精致,李明环才看清柳如烟真正吸引人的地方,便是她那颇为明亮的眼睛,时常带着光芒,不似这世俗中的灰败,显得十分不同。
李明环不由地问道:“为何如烟的眼睛,如此清明?”
柳如烟一愣,笑道:“明环妹妹若是生在柳府,可能也就知道了。”
李明环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亲生母亲被毒害,自己也被下毒,这样环境下造就的人自然也就不同了。听闻这些消息后,李太医夫妇也是唏嘘不已,便叫李明环有时间便带上柳家女一同玩乐一下。
“明环可看到我那灯笼上写着什么诗句?”柳如烟问道。
李明环当时只注意到灯笼的形状,倒是未注意上面横七竖八的字迹。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便是我的愿望,纵然是嫁与农夫,我便也是心甘情愿。”柳如烟道。
李明环笑道:“当真是一个善妒,不做作的女子,可是真世间那个女子不想一世一双人,最后男子心意一变,女子便成了众矢之的,善妒的名声可不好听,凭这一条夫家便可将你休弃。”
“男子无用便用女子作为牺牲品,不免可笑。算了,不聊这个了。”柳如烟笑道。望向湖心月,却发现一个画舫上竟有火光闪烁。
画舫规格极大,必然是皇帝的珍珠舫了,柳如烟立马让船家将船只驶回岸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自然都懂。如今这火来得突然,按理来说这湖边的莲花灯是不可能点燃画舫的,如今恐怕是有敌袭,谁知那船家居然也不往岸边驶去,径直向皇帝的珍珠舫驶去。
柳如烟顿时明了,恐怕这个船家也是敌人,柳如烟唤香楠,拿出锦盒中的匕首,在李明环惊诧的眼神之下藏在袖间,走进船家,声音却婉转多情。
“船家为何不往岸边开呀?”船家看着是一位明媚的少女,不由得放松不少。
抄着一口不知哪里特色的京城话说道:“作为臣子,自然应该要去护主啊。”
柳如烟笑着点了点头:“船家说得对,我们确实应该去救救皇帝的珍珠舫。”一把匕首却已经落在船家风颈边。
被冰凉的匕首抵住喉咙的船家顿时反应过来,颤颤巍巍,看着笑意不达眼底的柳如烟,不敢动弹。
“不用看我,此匕首削铁如泥,削你这脑袋瓜的力气我还是有的。”柳如烟面容清冷。
“你想要干什么!别杀我。吧尼拉拉.....”一时惊慌竟然说出不知道是那你的话,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
柳如烟不耐烦,在他肩膀上割了一个口子,汉子顿时尖叫一声。
“说吧,你是哪里人?听口音可不像是京城人啊。”一船人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子看势不对一把打掉了柳如烟手中的匕首就要跳船,跳船之前将衣服一脱,露出健壮彪悍的肌肉。
柳如烟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皱了皱眉,既然打掉了匕首自然也能打得了他们这两个弱女子加两个小丫鬟。
看着被汉子脱下的衣物,若有所思的拿起来。在袖袋里面翻找起来,除了一封信什么都没有找到。
香楠吓得有些面色苍白,问道:“小姐,这人是谁?”
柳如烟捡起匕首:“恐怕不是扶摇国人!”
柳如烟裁开油信,借着灯笼光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书信中通篇写了定国公当初那边城一战之中与海外的倭寇达成协议,让定国公如今兑现诺言,帮助倭寇国家占领边境小城,否则就将此事告知于众。
此信一出必然引起轩然大波,且当初定国公南下平定倭寇,将城中人全部清除出去本就在如今文惠帝看起来就是有问题,若是再认为定国公有通敌之嫌,以这文惠帝生性多疑,必然也要错杀一千也不漏掉一人。若是此时边境再生一些动乱,京都再有几次袭击,不免就印证了信中信息。
柳如烟思虑却不尽相同,此信虽然很有可能是倭寇所为,一如信中所言,定国公通敌,二便是文惠帝刻意捏造,如今边境稳定异常,从未听闻有倭寇袭击,便鸟尽弓藏而已,三便是倭寇引起起文惠帝对定国公的怀疑,即使放过定国公,恐怕也必然不会重用他了。正如倭寇所想,如今边境地区人本就通商富庶,定国公不来,他们骚扰边境所得亦不会少。
李明环也看了看信中内容,顿时大惊失色,不知是怀疑还是担心。
柳如烟倒也是考虑了一番,如今这信落在船上未免多疑,恐怕即使是倭寇所为也只会准备一封,如果多了,便人人都知道这是倭寇的离间之计,再看刚才的男子极通水性,恐怕是第三种原因所占大头。
柳如烟收起信放在了袖袋之中。
李明环面色有些苍白的问道:“如烟,你说这信是?”
柳如烟如实回答:“很大可能会是倭寇的离间之计,此时这信若是传出去便是顺遂了这南境倭寇之意,离间了定国公,南方边境必然会生起事端。”
李明环思铎一番,便觉得可能。
柳如烟一脚将男子衣物踢到水中。
不久,有船夫划着小船来到了画舫上,显然也是来救急的。柳如烟还是仔细看了看新来的船夫,并无多大异常。便放下心来,并未见船夫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
两人下了船,李明环便说道:“你应当小心,此信不如就交给慕容世子吧。此事让他知晓必然是最好的。”柳如烟也是正有此意,改日直接送到慕容骁的手中自然是最好的。
两人见如今形势也不对,便回了各自的府上。
船夫下船后,走进来一个小船中。
里面坐着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男子,眼睛带着海水的蔚蓝,棕色的短发,身量高挑挺拔,上身并未多穿衣物,肌肉线条分明,还带着清晰可见的人鱼线,很明显的异邦人的打扮。
“少爷,那信被两个女子拿走了,一个是李家的女儿,一个是柳候的女儿。”
男子点了点头,说了一堆外邦话,大概就是事情没做好之类的训斥。谁也没注意到这个京城男子一般的船家居然是刚才那个最开始的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