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凌风的头颅直接炸裂,血星染红了大气。凌厉的波动下,脑浆顺势变成了脓水,敞流在血色的地板上。
天刑冷冷的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目睹过无数杀戮以后,世界的本质也就不足为奇了。他知道,没有被杀的觉悟,就没有杀戮的资格。
“呕∽,呕。”
家族殿堂内的一些没有杀过人的弟子,完全承受不住这血腥的场面,胃里像暗潮一样的翻滚。
“唏,他……天刑居然杀死了凌风!凡境二重击杀了凡境六重的凌风,绝对的实力压制!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覆盖的血腥味让他们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后,一个人突然叫出声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回过神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露出满满惊骇之色。他们本来没有想到,天刑会如此毫不留情的杀死凌风,他们更没有想到,凌风败的如此彻底。
毫无疑问,凌风的死,狠狠的抽了他们的脸,由其是一些叫嚣天刑必亡的人,都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天刑对待他们的看法,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如湖水,眼神十分淡漠。
“天云,走了。”
天刑轻轻一道。,转身离去,留给人们的,只是一个虚影,和一阵胡乱的遐想。
“是……少爷。”
天云内心沉浸在震惊之中,丝毫没有缓过神.
“他真的是少爷吗?”
他看着天刑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他觉得,原本的废物少爷,真的改变了。
天云压抑下激动的心情,笨拙的跟了上去。
这一战,天凌两家结下恩怨,意味着这一小小的城要打破平静。武平城的动向开始鲜明化,两家,是和解,还是战。选择将决定此时天的变化!
难道天家和凌家要开战了吗?看完这场战斗的人,心里都一闪而过。
当然,他们只不过想想,不会真正的说出来。
他们可不想摊上这一摊浊秽,人人皆知,虽然几大家族表面看起来很和睦,真实情况呢?家族的争议夺权,手段会有多么肮脏。
时间的推移,天刑的隐去,人们觉得十分无趣,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当然,他们离去可不只是因为无聊,在其中有些人恨不得立马把这消息告诉族人,天凌两家要变天了。
人群消失后,两个鬼魅的身影闪现在殿堂楼阁上。
“那是天家废物小子?天绝晨有没有搞错!这是天才吧!刚刚那招虽然我看清了,但好似没见过,十分鬼魅,这是一个小小凡境二重能掌握的武技?而且……”
其中一名黑袍男子,皱紧了眉毛,虽然他觉得以他的实力能秒杀天刑,但他却深深怀疑天刑的实力。他知道天绝晨,不可能骗他,没必要骗他,也不敢骗他。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天刑骗了所有人,那,此子必定心性了得。黑袍人眸子里浑杂着不同的情感,但他却用天地之力隐却。
随式,沙哑的再次响起,但他没注意到,一侧的另一个黑袍人眸子闪起贪婪的精光。
“此子杀完人后无比镇定,平静的不像一般人。似乎杀人乃习以为常,不足为奇。但他这个年纪,应该没杀过太多人吧。”
黑袍人他看着天刑的背影,思索着,突然眼影迷离,在天刑身上,看到了一个金光武帝之尊的虚影。
神龙起沧海,拔山兮气生。
黑袍人露出满满迷茫,他的身心,似虚似实,似影似缈。
“你怎么了?”一侧的另一个黑袍人发现他的不对劲,问道。
“无碍,我们快把这件事告诉家主。”
“咻!”两道黑影瞬间消失不见。
他们不知道,天刑走过的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强者的尸体如山成堆,身后便是血骸铺起来的足迹。黄沙虽漫飞,只是,细看,那便是人的眼珠,虽亡,眼神里依旧弥留着透然的悚厄,绝望。
杀人对他来说,只是儿戏。他看过了太多人心叵测和人性扭曲的事情,渐渐练就了他一份在绝境面前的临危不乱,对待死亡的镇定与从容,他深深的知道,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
他曾经坐的是白骨成堆,守的是浩浩山河,身后却是赞扬的杀戮。
而一直在旁观战的落花,却追了上去。
落花细想了一下,眼瞳一闪,开口道:
“小心凌家,你杀了他们的少主,以他们的行为,必会暗杀你。还有,天家似乎有点乱。”
落花凑到天刑耳边,轻轻道。
“嗯?这些我知道。”
天刑看了一眼落花,他有些不明白,落花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他不是和凌风一起的吗?
天刑也知,落花一直在观战,那么,在他杀死凌风时,他为何不阻止?反到来提醒他?
天刑侧身一看,便注意到,落花的眼里,只有震撼,没有伤感。
不过,天刑仔细思量了一番落花的话语,突然捕捉到一点,心里便冷笑:
“看来凌家的卑鄙无耻,人人皆知。不过,天家抽了什么风,凌风如此欺凌我天家弟子,不来,出这么大的事,居然连一个长老都没来,让人难以叵测。”
天刑想着想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天家的消息如此不灵通吗?还是……
“你听说了吗,天家废物少主杀死了凌家少主。”
“真的假的?天刑怎么可能有实力杀死凌风呢?”
“据说他有了一种玄妙的功法,之前一直隐藏着自己。”
“哇塞!”
……
此事,不出所料,天家的一些弟子将这件事传播了出去,武平城的各个角落都在议论着天刑的事迹,再加上一些人的添油加醋,风声传遍,大街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废物天刑打败了凌风,还是占绝对上风的,一击致命,这毕竟太惊人了。
城内的灵器坊外,原本寥寥无几,此事一出,门外居然变成排着一条巨龙的长队,都在疯狂购买灵境石。
灵境石,一品中等灵石,是一种特别的灵石,专门用于记录战斗场面。由于太常见,随便一个山上就能挖出好几堆,价格自然就十分低廉。
不过,有信必有无。毕竟风声传多了,真实性也会慢慢减少。
所以,一些人是抱着验证,这场战斗的真实性去购买的。
不过还有一些人,是想去看看那个玄妙的功法才去购买的。
不过他们怎么研究,都不可能研究出来个所以然的。
不管怎样,灵器坊这一次是真的赚翻了。
但凡是没有在现场看的,心里都充满着疑惑,震惊,甚至崇拜,凌风死了,这未必对他们来说是件坏事,这样他们也不必天天赔着笑脸了。
凌风这个人,似乎给本来就乌烟瘴气的武安城,抹了一抹煤。如今他死了,武安城也净一点了。
天刑走在外院里,虽然感觉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此时没有任何人挡住他,故意找茬。
他一路上凡是见到几个人,就是再说他杀凌风的事,各种看法,各种评论,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了。
“少主,你变得好强啊!”天云一脸激动的看着他说道。
天刑笑了笑,他并不引以为傲,一代战神,连个一只手就能杀死的凡人境,都打不败,那还得了,纵使打败了,也是应该的,没什么光荣的。
反倒他有点关心,天家会拿他怎么样。杀死?废修为逐出家族?
一个一个想法涌进他的脑海,不过粗略的想了想,他就抛在了脑后。
因为他如今最该担心的是—他的身体,烂修为,体质差,没天赋,曾经处处被人欺负,贬低。身体满是淤青,肿胀,惨啊!伤痕累累啊!
天刑走到了一个破烂的木屋,转身道:“你先去外面探探风声,天云。”
天云嗯了一声,随后离开。
把天云支走后,他推开门,一股木头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屋顶上的几块瓦都裂了开来,阳光透过裂缝,照漾在腐朽的木椅上。
天刑随拉开竹帘,走进房间。这个破烂的房屋,便是他的住处。这间虽然有些霉迹和葈苔,但很干净的房间便是他的卧室。
他住得甚至还没有一些丫鬟们住得好,但他不会有任何抱怨,因为他还活着,使他很庆幸。父母双亡的他原本要被逐出家族,还是几位长老替他求情,不然,他的命早已消散尘间了。
他叹了一口气,见桌子上有些食物,随便往嘴里塞了几个,吞吞吐吐的咽了下去,便盘坐下来,开始查看自己的身体。
“凝神聚力,灵魂查看。”天刑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便渐渐的窥察自己身体。
如果被旁人看到天刑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吓一跳。此时的他眼神空洞,灵力虹销雨霁。
“灵脉被毁太久,想复原很难,丹田也因为没有过多的灵气,渐渐狭窄,这大概就是他修为一直无法提升的原因吧。唉!甚至连神经都变得迟钝起来。”
天刑看着自己的身体情况,冷笑一声,自嘲起来。
前世修炼情况比现在不知好了多少,灵气充足,天赋异人。如今变成这样,倒是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他更想知道,灵脉被毁,他为何能有修为。
“好协调的感觉,什么力量在我体内!”天刑几乎尖叫起来,刚刚用魂力查看自己的身体的时候竟没有发现。不过这力量似乎很薄弱,但是,要知道,如果这股力量是他能修炼的根本的话,那么,他就有提升修为的能力。这也就是他尖叫的原因。
“嗯?这股力量,怎么会散发着一点玄妙气息?”
天刑两世为人,见得多,识得广,什么大风大浪,惊天之闻都听过,鬼神阎罗都见过,但是,这种灵气,他却闻所未闻,居然是第一次见到。
“这股力量有点奇骇,虽说稀薄,但给人一种宏大的气势,还有些柔和。
如果狂奔过来,仿佛你一动,就会被撕成血片,充满野性,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恐怖如肆,但那柔劲却调和了整个气息,十分平稳。”
他谨慎的感知到了两种力量,一股野,一股柔。要换做旁人,肯定感知不出这柔劲,毕竟在这如此稀薄的灵气里,这股柔劲几乎变得透明,但天刑不同,他的魂力感知远超于常人。
野性,让人想到的是灵兽。灵兽修为和人类基本相同,大部份甚至修为超越了人类,让人远不可及,十分忌惮。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修为太高的凶兽了,上古时代,灵兽的修为人类是不敢想象的,神兽也属于灵兽的一种,比如龙,凤凰,麒麟,白泽,凶兽虽凶残,但也属于灵兽的一种,类似于饕餮,穷奇,梼杌等,它们随便一只,便能用力量统治地界了。
不过,这些灵兽早已不复存在。人类到现在,也没有武者超过它们,上古野兽也成了至尊的存在。
柔劲,让人想到的便是自然大道轮回,这可是天地禁忌。
“为何,这股灵气会让我感觉自己很渺小,给我一种至高无上的感觉。”
天刑觉得不对劲,这地界不可能有能让他感到恐怖的东西。
他將全身的魂力注入这股力量中,想去窥探一下,这力量从何而来,又是怎样一种力量。
“啊!嘶!啊!”
全身的魂力暗流千顷,随着那股力量扭曲着,撕裂着,他的灵魂带着极端的恐惧,迷离间感到绝望。
“啊……!”
屋内的天刑,脸庞接近扭曲,痛苦使他的五官扭成一团,额头上青筋瞬间爆起,眼球内流动着满满的血丝,苍白的嘴唇被他咬出了血,纯白的牙齿变得鲜红,如同从战场上走出的野兽。
灵魂魂力,看起来是一种很强大,很奇妙的力量,但恰恰相反的是,灵魂魂力是一名武者,最薄弱,最不能受到创击的力量。
好在天刑的魂力远超常人,只是感到刺骨的痛苦。不然,他可能早已暴毙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