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琳娜.......”
“醒醒奇琳娜......”
“快醒醒。”
是谁?
好熟悉。
奇琳娜睁开了眼睛。
“看来你还不到该睡觉的时候。”
“莫罗......大叔?这里是?”
“星辰地牢。”
“我怎么在......”
我似乎是和阿琪一起来的,我似乎留下来断后了,我似乎正在和他们交战,我似乎......
哦,对。我似乎已经被击晕了。
“看来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莫罗点头道,仿佛是在肯定奇琳娜的猜想。
“那么,现在执夜人的那位......”
“威尔克手下‘受污染’过的高阶变化系法师。”
“还有其他人吧。”
“昨天杀掉了十多位,现在至少还有八位混在了我们当中。”
“你们这种组织难道没有监察手段?”
“当然有,很严格,但是,毕竟威尔克和我们都对付了十多年了。”
“......”
奇琳娜虚弱地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看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你不担心阿琪吗?”
“没什么可担心的,总要对自己的女儿有点信心。”莫罗道,“她可是个坚强的孩子......像你一样。”
“......”
“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见过,但你应该没见过我。”
“我是说我父亲和你......”
“老盖恩是一位拥有高尚品质的人。”
“但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
奇琳娜似乎有着怨念。
“是吗?”莫罗想想,道,“但和阿琪的父亲相比,可是要好多了。”
“至少你还能看着她成长。”
“我的妻子和儿子早就死掉了,如果他还活着,也有你这个年纪了。”莫罗叹了口气,“阿琪,是个孤儿.......”
“......”
“话说回来,当初阿琪可是评价过你,这个家伙还不错呢。”
“我们见过面,从前?”
“忘了吗?”莫罗道,“哎,或许还是那时的后遗症吧。”
后遗症吗?
奇琳娜想到了那一道冲天的能量柱,想起了那成堆的尸体。
还有......那个男人的最后一次呼吸。
忘了......怎么可能忘记。
两个已经用尽全力,现在已经无能为力的家伙,回忆起了从前......
......
该死,希望他们还没有动身。
阿琪在昏暗的巷道中穿行。
自从昨日起,星辰全城已经戒严。
各处都是佩戴凶器,面目可憎的**。现在,一般的民众都不敢出门,唯恐遭受无妄之灾。
如果那个伪装的家伙号令大家往坑中投,那就真没有希望了。
可恶!
!!!
突然,一只手捂住了阿琪的嘴。
谁!
“嘘,是我。”
是阿琪熟悉的女音。
洛伊丝?
阿琪用精神力对话道。
当然是的,小阿琪。
那你还不放开你的爪子?!
洛伊丝是执夜人中,和阿琪关系不错的家伙。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应该是类似于姑姑与侄女的关系。
嗯,很恶劣的侄女与老大不小的姑姑——这种堪比亲情的关系在以使命为上、人际淡泊的执夜人当中可算是稀少了。
洛伊丝:哎呀呀,生气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阿琪:如果你能正常点打招呼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洛伊丝:我不是怕你突然出手,惊叫出声嘛。
阿琪:天……你还把我看做当年的小孩子吗?
洛伊丝:啊啦,抱歉,抱歉。阿琪看上去没怎么变嘛,小小的样子。
阿琪:……
洛伊丝:不过,话说回来,老大不是说你还在大殿里……说是你已经发现了那批东西的所在。
还说你摸出了一条捷径,让我们发起总攻呢。
阿琪:你是说,老爹?
洛伊丝:除了莫罗,我还能叫谁老大?
阿琪:不妙了,快带我去追上他们!
洛伊丝:……你并没有那么做……对吧?
阿琪:知道就快走,方向。
洛伊丝:东部,大殿左三门。
……
“那小子,站住!干什么的?额?”
里奇看看衣冠不整,每没个正形的,这所谓的屯兵。他没有回话。
“呵,小子挺傲气的啊。”屯兵甲的搭档屯兵乙接话道。
“……”
“大哥,别管这孤儿小子了,你看他身后的那娘们……诶……”
“哟,老弟你不说我差点就误了大事。都怪你这死脸小子,我眼睛怎么就这么不好使,没看见有个这么标致的娘们。”
这里的屯兵本就是流氓来的,见色忘性,这种人,去酒馆里一找一大把——这也是威尔克为什么爪牙如此众多的缘故。
做一个坏人总比做一个好人容易。
找一个坏人同样如此。
缪米跌跌撞撞地追着里奇来到这里,完全没想过遇上敌人后的事。
毕竟缪米只是一个强大的辅助法师,而不是一个强大的战斗法师,更不是一个强大的近战法师。
不然你以为人人都是Gandalf?
哦不,这个世界没有挥剑的白须法爷。
两个屯兵靠近了。
一步,两步……
铮——
一枚箭矢被里奇握在手里,横在屯兵与缪米之间,气势咄咄逼人。
“哈,一个破射手,怎么,还想和我们俩剑士肉搏吗?”
“我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近战射手的。”
“小子,”屯兵甲拍开里奇的手臂,冷眼道,“别给你路你不走。放心,我们就只是玩玩,不要你的,‘用’完就还你……
“别逼我把话做实喽。”
嗖——
破空之音。
屯兵甲还没有反应,可他脸上已经不明不白地多了条血痕。
“这……”
他摸摸自己的脸,怒极反笑。
“好好,看来你也是条好狗。就别怪我……”
话不说完,俩屯兵就顺身而上,展开了熟练至极的偷袭。
一人拔剑半手,却只是吸引注意——他要的是冲锋而上,趁着剑未出鞘时敌人轻心的空档,大力肘击肋下要害。
另一人则靠着第一人肘击给敌人造成的脱力,出剑直刺,造成贯穿伤以及二轮冲击。
在二轮冲击之下,敌人重心后移留出空间,第一人就可以趁机用这间隙完成之前未完成的拔剑,一剑封喉!
在这之前,这两人已经靠这套无缝的组合连击偷袭斩杀掉了不知多少人。
今天,他们也将会这么做。
至少……他们是这么想的。
可里奇在屯兵甲近身前就已经跳开了!
这不可能!
屯兵甲茫然地做着无意义的冲击动作,即将投入完备状态下里奇的攻击范围内。
是的,按照常理,如果后知后觉确实不可能——从加速差就说不通了。
但里奇真就是后知后觉吗?
要做到这一步,里奇至少得在屯兵甲准备握剑之时就已经后跳出去——这明明就近乎预感了。
是的,预感,或者说是直感。
这种东西真不存在?
想想在出卡丹纳小镇后,迪伦与乔伊间的战斗。
直感,是每一位技法大师都应掌握的能力,有的只是程度差异。
而这两名屯兵显然不是大师——不,估计连剑术专家都只是初入门级。
“啊!!我的手!”
转眼间,率先而出的屯兵拔剑的手上已多出一枚冰冷的箭矢,入骨三分!
那屯兵吃痛,身形一紧。
可里奇动作却不停。
他转动腰部,带出了另一只手上的匕首,以全身的力量,下坠直挥向屯兵的脖颈。
刷拉,一枚头颅凌空起,一瀑腥血漫天雨!
他俩在欺骗,里奇何尝不是?
里奇之所以一开始只是握箭矢,是因为他要这两人放松警惕,而隐藏起腰间、另一只手上的短刀。
反观剩下的那人,他还只是在拔刀刚准备冲刺呢,目瞪口呆的他天知道队友怎么就没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做!”那人赶紧举起双手,“要挡路的是他,要动你女人的是他,我只是他的跟班!我什么都没想做!
“你别过来!
“你别过来!!”
唯一的屯兵已经跪在地上,或者说,跪在血泊里。
人嘛,本就是这样,欺善怕恶。懦弱无能的人,得势之后便会穷凶极恶。可一但失去了自己的凭依,就会原形毕露。
“嘘——”
里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问你,威尔克和上一代星辰城主的恩怨,你所知的全部。”
“威尔克大……狗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曾经是星辰的军士长,有一天他叛变了,杀了老盖恩。老盖恩的女儿凌晨被他抓了,现在还囚禁着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是当年叛乱的参与者,别杀我!”
“老盖恩的女儿,奇琳娜?”
“奇……对,奇琳娜,是她。”
“奇琳娜大姐头被囚禁了!”缪米惊惧道。
“你们,你们是潜入者的同伙……同伴。”
里奇盯了他一眼。
“哦,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里奇递给缪米一个眼色。
撤!
“知道!”缪米少有出现了不迷糊的神色。
“放过我,放过我吧!”
然而里奇和缪米并没有回他。
他俩只是淡淡地离开了——上者才不会在意一个下者的苟活。
卑微也有卑微的好处。
一个烂人就是要没有尊严才能活得久——高尚者只会崇高地死去。
是他们,没错,我要回去报告威尔克,我没有吃亏,我会有奖励的。两个崽子,你们不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哼哈哈哈,恐吓我?当你们落网了,我要……
嗖——
一枚轻盈的箭矢掠空而过,点水般落在他的眼窝里,深入脑髓……
“他们说了什么?他们的确眼瞎。”里奇放下了搭弓的手。
他们之所以离开,是不想那人继续惨叫,进而吸引来更多威尔克的手下——毕竟第一个屯兵是自己送上来砍的,他死的无声无息,倒是件轻松事。
所以里奇和缪米才会转移阵地,所以里奇才会远程狙杀。
放过?
得了吧,里奇他认为自己才不是什上人,他在进入洛须之前就是个杀手——现在也是。
事实上,除了奇琳娜,洛须没有一位是来自上流的,他们都曾是在“泥沟”里摸打滚爬的人——他们为洛须聚在一起,选择光亮。
但他们从不是不知黑暗的兔子。
敌人,就该有敌人最后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