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后。
要说如今这京城最出名的去处,就唯玉芳阁莫属了。
想当初,玉芳阁也只在琼花街有些名声,远不如现在火爆,但自从玉芳阁一年前来了位阿泠姑娘,弹了首惊鸿曲,冠绝京城。
一时之间,众人闻名而去,都不知迷倒了多少京城的王公贵子。
如今,一年过去了,玉芳阁的头牌依旧是她。
“哎呦,阿泠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姑娘,再没谁能比得过你了!”老鸨数着匣子里黄灿灿的金子,堆满肥肉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陈姨,我累了。”阿泠看着老鸨如菊花般的笑脸,面上的神情冷漠至极,开口的声音也似冬日冰凌般寒冷。
“好,我走,我这就走。”老鸨好似没有看到阿泠冷漠不耐的态度一样,笑呵呵地抱着匣子离开,最后还不忘关好房门。
老鸨刚走,阿泠便回了内室。
内室早就候着一个人,那人面无表情,站得笔直,手执长剑,目光冷得如同出了销的利剑,寒气逼人,黯淡无光。
从此人的眼神便可看出,她是一名死士。
她见阿泠进来,弯腰抱拳,“主子。”
“查清楚了?”阿泠坐到梳妆台前,卸下头上的钗环。
“是,云乐侯府的密探来报,明日,云乐侯世子邀恒王来玉芳阁,点主子的惊鸿曲。”死士回道。
“可确定恒王应下?”阿泠问道。
“确定。”死士肯定道。
“下去吧。”死士的话让阿泠心下微讶。
恒王不近女色,这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实,竟答应了来青楼的邀约。
死士领命,悄无声息地离开。
就在死士离开不久,门外的丫环敲响了门,“姑娘,可奴婢侍候您梳妆沐浴?”
“进来。”阿泠停下手上的动作,把刚拔出的珠钗放到梳妆匣子里,合上匣子。
——
翌日。
“阿泠,你可准备好了?”老鸨双手绞紧了帕子,看着不见一丝慌意,悠闲自得的阿泠,心中生了一股无名焦火。
“准备好了。”阿泠在脸上蒙上面纱,抱着琴便要离开这个房间。
“真的?你今日接待的可是恒王!”见阿泠什么都没准备,就要这么离开,老鸨慌得拦下了她。
“若陈姨你再拦着,我便不去了。”阿泠冷声道。
“不,不拦了,不拦了,你去吧,去吧。”见阿泠这似乎要生气的样子,老鸨赶紧让开路。
“老天保佑,菩萨保佑。”阿泠走后,老鸨赶紧求神拜佛。
可别让阿泠得罪了那位尊贵的主儿啊!
阿泠跟着小厮到厢房,接待点她曲子的‘贵客’。
“妾见过各位贵客。”阿泠抱着她的琴,向客人行礼,然后坐到与客人相对的珠帘后的小间中。
“不知各位,今日要点何曲。”阿泠一边调试琴弦,一边问道。
“本公子点了阿泠姑娘,自然是要听惊鸿曲的。”坐在中间偏左位子的锦衣公子笑道。
锦衣公子此言一出,除坐在中央位置的人,其余人纷纷附和。
能其余人这般捧场,这锦衣公子便是京城鼎鼎有名的云乐侯世子萧竞了。
“是,妾这就为各位弹奏。”阿泠回道。
纤纤玉指在琴弦上一挑,铮铮琴声现,好似在众人眼前出现了大漠的景象。
又是在琴弦上一抹,大漠变成了暗藏汹涌的江河。
三拢四捻五抹六挑,江河变成了肃杀血腥的战场,耳边也似闻着军鼓的击打。
众人沉浸在战场中琴音一变,声声哀嚎,似家人在为战亡的丈夫和儿子痛哭。
悲痛的氛围惹得听者落了泪,众人沉入了悲伤中,琴声又是一变,回到了战场,战士们坚定不移地向敌人前进,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国家,在所不辞,斩下一个又一个敌人。
最后,琴音变得明亮轻快,似战士们在欢呼中带着满身的荣耀归来,与家人团聚,举国欢乐。
一曲毕,听者耳边似还回响着欢呼声,还沉醉在琴音中无法自拔。
“曲已完,各位听得可还尽兴?”阿泠说道。
这声问话来得突然,也把众人从琴音中拉了回来。
“好,好!”回过神来,萧竞带头鼓掌,“阿泠姑娘的琴声乃萧竞平生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