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皮甲军已经又搭上箭矢,再次发射。两个食人族的胸前被射成了刺猬。
有一支箭,射穿了离我最近的这个食人族胸膛,箭矢呼啸着从我耳边窜过,甩了我一脸血。我和两个食人族身体同时僵直在那里。两个食人族直直的倒地,而我呆呆地摸着脸上的血,问道:
“刚才这一箭谁射的?”
老腊一下子跑上来,紧张的说道:
“头儿,大概是我!”
“嗯,这一箭射的很猛、很准、很好!”
老腊没想到我没生气,反而夸奖了他,这家伙羞涩的说:
“我瞄的是头,不知道为什么,就从胸口穿出去了!”
“啊?”我惊呆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尴尬了!
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
“没事!你们快速打扫战场!每一个野人都补上一刀,确定他们死透!收缴所有能带的兵器,动作要快!”
听到命令,十一个人马上再次钻到帐篷里。我走到被绑着的农奴身边,刚想问他们点什么,却听到老二急促的哨声。
完蛋!
又是紧急情况?难不成——
我听到了身后急促的马蹄声。还有呼呼啦啦的脚步声。我转身一看,果然——在远处,那帮百十名黑衣士兵又返回来了——
我掏出竹哨吹起紧急集合,再拔出匕首,割断绑着农奴的绳索。十一个皮甲士兵从帐篷里钻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杂七杂八的武器。我指着原先藏匿的山坡上,招呼大家赶紧撤,也让那些农奴快跑。
当我看到皮甲军里有人跑的笨重不堪时,赶紧大喊:
“只带箭矢,其它都扔了,快速上坡!”
皮甲军赶紧扔掉刚缴获的重武器,提速往山坡上跑,刚被释放的农奴起先四下逃窜,在看到远方的黑衣士兵后,又折回头跟着皮甲军后面逃跑。
而这个时候,有几个光着身子的女人,用破烂的衣服遮挡着羞处,也没命的往山坡上冲。
我看到黑衣士兵离我们越来越近,也赶紧往山坡上冲去。当我狼狈不堪的爬上山坡,老大和老三伸手把我拽了上去。
十一个皮甲军拿着弓箭严阵以待,而其他农奴已经钻到身后的树林里躲藏起来,跑没影了。
看着山坡下乌泱泱百十个黑衣士兵,我盘算着:打还是逃?
黑衣士兵迅速集结到食人族的帐篷旁边,有几个人冲进了帐篷,然后又跑了出来,跪在骑马的百夫长前,我听到有人汇报,说道:
“百户大人,里面的食人族都死了!”
“死了?”
又有人陆续跪在他面前:
“大人,里面野人都死了!”
百夫长骑着马看向我们这边。
“集合所有人,把刚才那些逃跑的奴隶都抓回来!一个都不准放跑!”
我下意识的打算带着众人逃跑,但看到那些黑衣士兵,列着方阵整齐的朝我们跑来,我心中想:
什么时候训练弓箭手?就是现在!
加上树上的老二,再加上我这个四肢不利落的,十二个半对一百多个,这仗怎么打?
我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十一皮甲军,在看看离我们比较远的,老二所在的那棵树。我并没有让他下来,他就依然还在树上待着。
这家伙还真是唯命是从啊!
我单腿跪地,将右手举起,成斜45度指着黑衣士兵前进的方向。
“所有人!把弓箭对准黑衣士兵,斜上方!”
11个人也全部单腿跪地,11把弓箭抬到和我手臂角度一般的位置。
“放!”
“嘭嘭”连响,11只箭矢带着刚打造的青铜箭头,极速钻入空中,带着“咻咻”破空声,穿过云霄,滑了一个高高的弧度,迅速往下坠去……
奔跑的黑衣士兵,七八个人被箭矢贯穿身体,栽倒在地。
这七八个人栽倒的位置,正在他们队伍的中间。
“把弓箭再举高点!”
我把手臂再抬高,11支弓也跟着举高。
“放!”
“嘭嘭嘭”
又是十一只箭破空而出,瞬间,黑衣士兵的前排又有七八个人栽倒在地。
这七八个人一倒地下,后面冲上来的人,被绊倒了几个,他们起身看看头顶上方,再看看我们的方向,举步不前。
这是害怕了,临阵退缩的前兆!
“刚才的位置继续发射!放!”
又是十一支箭矢再次射到空中,排头的黑衣士兵再次倒下五六人。他们慌乱起来,排头活着的士兵,像吓怕了鸟兽状开始往后退。
居然有一半的箭矢偏离?这准头也没谁了!
队伍后面的百夫长策马跑来。
”不准退!都上去给我抓人!他们只是一些奴隶,冲上去!谁在往后退立斩不饶!”
我把举高的手放低一些,11张弓也随着我手臂降低了一些。
“放!”
11支箭矢又一次破空而出,骑在马上的百夫长肩膀中箭摔下马去。他的马也中箭倒地。在他身旁还有七八个人,也倒地不起。
就这一会儿功夫,百十人的黑衣士兵十之去三。且他们的首领百夫长生死生死未知。
我看到11个人脸上明显的激动、兴奋。但是,那些排头兵并不知道长官受伤。依然有30人拼命的往前冲,已经跑到坡下。
我把手对准山坡下面的黑衣士兵。11支箭矢一起发射,十个人中箭倒地。后面的黑衣士兵,被倒下的尸体绊倒在地,站起来不敢前进,有人开始往旁边跑,企图从侧方包抄上坡。
糟糕!
这几个人刚跑几步,树顶上弓箭一响,包抄的人被倒一个,另外几个吓得趴在地上,开始往回爬,爬了几步,就起身赶紧往后跑了。
坡下的士兵不敢爬坡,也不敢后退,愣愣的举着长戟对准我们的方向,拥挤在一起。
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继续命令道:
“继续放箭!”
可这个时,大山回了我一句:
“头儿,没箭了。”
“啊?”
尴尬了!
箭到用时方恨少啊!这么好的机会……
我扭头看看大家身后背着的牛皮箭袋,已然都空空如也。
“老大!带人去砍竹子,削尖做长矛!快!”
老大带着人钻进后面的竹林。我当机立断、故计重施吸引坡下黑衣士兵注意力。
我把手臂背在身后,藏起手上铁链,而我脚下的斜坡,也正好挡住我脚腕的铁链,我突然起身大声喝道:
“你们的百夫长呢?让他速来见我!”
山坡下黑衣士兵看我突然出现,并大声呵斥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有两个人,迅速朝百夫长的位置跑去。
没过多久,有三个人搀扶着肩头插着箭的百夫长来到了坡下,站在黑衣士兵的后面。看他肩膀上那支箭矢,估计只是刺穿了他的肩膀上的皮肉,并没有严重的致命伤,他盯着我大声喊:
“你是何人?”
看到这个百夫长倔强的推开扶着他的属下,一股威严震慑着他慌乱的士兵。我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道:
“你可是赵梁麾下?隶属哪个千夫长的属下?”
“你居然认识赵梁大人?您是何人?”
我依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他道:
“赵梁派你等可是督杀杏月出生的婴儿?”
“是又怎样?”虽然百夫长口气依然很硬,但我能感觉到,他先前的那股气势已经弱了三分。我继续问他道:
“作为帝后的兵士长,你本应保护帝后的子民。而你看到些农奴被食人族野人残害,食人族吃人肉喝人血,糟蹋帝后的子民,你一百户之长,居然袖手旁观、不管不问!你当的是哪家帝后的兵士长?你护的又是谁家子民?你是不是与食人族勾结联盟,试图谋反?”
“这——”
百夫长哑口无言,愣在当地。
“我奉上差之命,只是来监斩婴孩。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哼!好一个与你无关!你是个只管杀,却不管埋的兵士长啊?上差让你做什么,你就单单做什么?本分都忘了,你是一条狗吗?分不清楚主人需要什么吗?你个大胆的狗奴才!给你一个芝麻大的官,你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是真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您,您究竟是何人?莫非您认识逎人赵大人?”
“上差?他也算是上差?在我眼里,太史忠古都是下贱之人!”
“啊?连,连太史大人您都认得?”
“哼!何止太史,帝后姒葵我都不放在眼里!”
“大胆!不管你是谁,敢直呼帝后名讳,你可知犯下欺君罔上大罪?单这一项就能诛灭你全族!”
“哈哈哈,欺君?何为君?君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近奸佞而远忠臣,残害忠臣、鱼肉百姓、祸国殃民、惨无人道,置黎民于水火而不顾,弃黄天大道不见,你上梁不正下梁歪,还不敢直呼其名号?早晚有一天,我会从他宝座上踏过去,将他踩入九幽之底!”
“大胆妖人,竟敢口出狂言,当今帝后是天上的太阳,你可能将天上太阳踩下来?”
刚才已经疲软的百夫长,又被我破口大骂的骂硬气了。
我伸出手中匕首指着他问道:
“你可知我手中宝剑?”
“一把小剑,不知又如何?”
“此剑名为灭阳神铁,就是专门为自比太阳的姒葵准备!”
“你好大的胆,你到底是谁?”
“我乃天道!”
“妖言惑众,何为天道!”
“我乃天下正道!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如今天下,荒淫无道。作为天道,我要匡扶正道,将这天下,掀翻重造!”
讲了这么多大道理,我自己听的都有点困了,却见坡下这些人,听得个个精神抖擞,好像被我吓得精神了,还不知是吓得神经了。
我余光瞥见,十一皮甲军早就准备了每人六、七根竹矛,在我身后不远一字排开,静候指令。
我在身后做了一个手势,就看到大家慢慢弯腰俯身,拿着竹矛靠近斜坡边缘。
我接着大声喊道:
“我以天道之名,诛杀你等!再世为人,不要忘了天道!杀!”
十一根竹矛“嗖嗖”飞了出去,十一个黑衣人被刺穿倒地。没等我命令,又是十一根竹矛飞了出去,又是八九个人倒地不起。竹矛接二连三往下飞出,从树上也飞下来箭矢,从侧面射死几个黑衣人。
几息过后,坡下黑衣士兵死伤无数。剩下的人再次慌乱起来,有的拿着武器胡乱格挡,有的扔下手中兵器的抱头鼠窜。
当所有竹矛挚飞殆尽,十一个皮甲士迅速抽出腰间弯刀,列阵以待。
“冲!”
我大喊了一声,身边顿时冲出去十一道身影。剩下的几十个黑衣士兵全部乱套了,看着十一个不知是人是鬼还是野兽的皮甲军,吓得魂飞魄散,调头就跑。
如此,就出现了一个荒唐的局面:近五十个黑衣士兵人,被坡上冲下去的十一个皮甲军追的抱头鼠窜、鬼哭狼嚎。
当皮甲军追了一段距离,我大喊着让他们停止追击,从尸体上拔下箭矢继续用弓箭射击。我还真担心这些疯狗被追急了眼,反咬一口。
十一支箭矢再次发射,箭矢穿透了队伍末尾的黑衣士兵,有的居然连穿两个人,甚至能杀伤第三个人。
看到这些弓箭有如此威力,我感到很欣慰啊!
当那些黑衣士兵跑远,我赶紧下令让11皮甲军继续追击。11个皮甲军迅速往前狂奔,跑到前面第一批射死的尸体周围,拔出尸体上的箭矢,再次搭箭开弓。
几番射击下来,100多个黑衣士兵居然只剩下四个人。这四个人不敢再跑,吓得跪爬在地上磕头求饶。
看来这11个皮甲军的装扮,给敌人的视觉冲击力,很强,很吓人!一身杀气腾腾的气势,很像是11个死神。
我抬头看看树上的老二,这家伙刚才那几箭射的真不错。隔那么远,还能射死人。
除了跑的太快,这家伙真的是个天才吗?
看到胜局已定,投降的人趴在地上,已经被八个皮甲军用弯刀抵住了脖子。我缓缓从山坡上下去。沿路观察着这些死士。
有一件事我很奇怪:100多名士兵,为什么他们没有弓箭手?
当我走到两匹马的尸体旁,我才发现,有近20名弓箭手早已倒地身亡。他们不是没有弓箭,而是他们的箭,根本射不到我们的藏身之地。
我捡起一副弓箭,只是用竹片和草绳绑制而成,我顿时了然。
当我都走到那四个跪在地上,投降的黑衣士兵面前。发现那个的百夫长居然侥幸活了下来。
“我来问,你们来答。谁回答的问题多,且准确无误,谁就可以免逃一死?而其他人、答错的人,只能死!”
三个人战战兢兢看着百夫长,这百夫长也吓得哆哆嗦嗦。
“第一个问题,你们还有多少人?”
四个人愣愣的看看我,又迅速低下头,都沉默不语。
“怎么?都不想活了吗?”
我在百夫长头上拍了一巴掌,问道:
“你不是要诛我全族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小人不敢!小人知错了!”
“你个狗奴才,知错了还不如实道来?”
这百夫长磕头如捣蒜,我退后一步,以防他突然挑起搏命。
“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
“是真的吗?”
我盯着其他三个人,那三个人惊恐地看着我。
“你说你一个百夫长,手下死了个干干净净,就算我放你回去,你也难逃一死。”
百夫长惊讶的刚刚反应过来他的遭遇。
“你知道一个叫屠守一的人么?他是一个十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