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个小子的心性如何”
苍髯老人此时倒是看出了些门道，走到左夏衍身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额，这算是过啦？”
不得欧阳炎与林山说话，苍髯老人便率先拦住了他们。徐徐点头说道：“小友，若是你再通过了问心镜的考验，便算是过啦。”
说罢，他又对着林山说道：“林山呐，若是这小子心性不差，回头你把它带到我这里来，我自由安排。”
“谨遵师命。”林山躬身施礼。
老人又转头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左夏衍，背过身自古及的走入大殿之内，心道是你小子运气可真好，若是再晚上个两三天，只怕是只能碌碌一生咯。
当然，这话左夏衍自是没办法得知，现在的他，倒是看着这周身的真气给犯了难。
没错~这真气的确是他给放出来的，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收回去呀！
左夏衍一松气劲，这周身如液体凝实的真气霎时如烂泥一般散落一地，在地面上形成一大滩液体。
平日里也虽说偶尔也会泄出那么些个真气霍霍林间草木鱼虫，因为这真气对花鸟鱼虫总是有些作用，只要是吸收了真气，那便是会疯长一阵，等长得大了，左夏衍也就拿来烤了吃。
可现在在这归元派方圆十里，不是白鹤就是修道之人，总不能找个仙鹤过来，养得肥肥胖胖然后给烤了吃了吧？
左夏衍一挠头，对着林山尴尬不已：“上师，你有法子能把这一滩给收拾了不？”
林山这时也是蒙了，望着这一滩真气化液，又好气又好笑。
你当这真气那么好凝聚的呀？这一摊真气若是放在气海之中，怕是够填了两三人，这说不要就不要了，放在这儿一滩还不想着收回去。
难不成这气海如渊之体就如此的浪费成性？哎，人比人气死人呐。
“无妨，既然你无意收回，正好当个补品放这儿吧，兴许过会儿还能有个用处。”
左夏衍无奈只好悻悻的走到另一旁立着。我也想收哇，你当我傻呀，全是真气化的，我一天收集起来也不容易，但是我也得会收才行啊！~
此时再看其他受验的三人，几乎都是本欧阳炎所释放威压压得脸色惨白，随后双脚不支跌坐当场。
若是放在以往，林山此时便应该上前帮忙调息，而此时林山也无所动，只示意跌坐之人去吸收那一滩左夏衍所留水雾。
他们刚刚专注自身抵挡威压，并没有察觉身旁异相，以为那是林山事先准备好的，便走到哪一滩水雾旁。
三人都感知到了这一摊液体是真气所化，二话不说开始吸收弥补自身所亏，然后退到左夏衍身旁。
后面几次无一例外都是四人全部失败，跌坐当场。只不过与前头三人不同，这些人刚在一旁看了个明白，所以退到左夏衍这边的时候，皆是躬身向左夏衍行李：“多谢道友馈赠。”
这之前三人纳了闷，拉过一人询问：“你们怎么下来便谢他呀？他又馈赠了你们什么？”
那人望了望三人，又望了望那一汪真气化液。
“你们都用了吧？”
三人点头。
“身子好些了呗？”
三人又点头。
那人又指了指旁边的左夏衍。
“他的。”
三人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随后站到左夏衍周围，施以大礼。
“多谢道友馈赠。”
左夏衍也不看他们，只道是免礼。
这第二关因是四人一组，倒是比第一关快了不少，除开左夏衍，二十人只有六人抗住了欧阳炎的威压。不过先前那个青衣坊的姑娘倒是较为轻松的过了此关，让欧阳炎与林山颇为赞赏。
“第三关，五人一组，自行上前。”
左夏衍没有第一个上前，他倒是想看看这问心镜到底有个什么门道。
只见这五人到问心镜面前站定，随后林山双手掐诀，口念“试炼问心”随后遥指问心镜。
问心镜如是收到召令，嗡嗡作响一阵后，突然自镜面射出五道光束笼罩面前五人。随见这五人其中一人在光束中坚持了一会儿，突然掩面痛呼，下一刻便如同受了重击一般倒飞出数丈之远。
左夏衍的视线随着这倒飞出的人儿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最终落到了先前那个青衣坊女孩的身上，只看那青衣坊女孩见到那人摔倒自己身侧，竟无动于衷，鄙夷之色浮于她那俏丽面庞，似乎是正眼都懒得看上一下。
那人也是尴尬不已，起身过后便一瘸一拐的朝着山门来处走去，看来是自知没有通过，放弃了。
左夏衍不禁奇怪不已，先前看这女孩儿也不像是个无情之人，照说有人受伤在侧，即便是不去相助，也不应由此做派呀。
想着，他便走到女孩身旁，拍了拍她：“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啊？”
女孩本就不悦，突然有人如此无礼，她自是十分愤怒的看向来人，只见是左夏衍，微微一愣，怒色倒是渐消，稍稍欠身施礼：“小女青衣坊林可儿，不知道友何事？”
左夏衍看林可儿对自己并不嫌弃，不过看她对自己刚刚拍她好像十分介意，也不要意思的抱拳予以还礼：“先前不知如何称呼，冒犯道友了，在下左夏衍。”
“原来是左道友，幸会幸会。”
左夏衍也懒得客套，于是便问起刚才那人：“林道友为何刚刚不帮一帮那个人呐？看他飞出来好像还受了伤啊。”
林可儿见左夏衍问起刚才之人，鄙夷之色也浮现出来：“左道友不用管那种人，我之前在师门听道门课时老师提起过这问心镜。”
林可儿说到此处开始掰起了手指头，不似刚刚的冷漠神态，竟是有几分可爱。
“这问心镜分为三层，一层为试炼之用，唤为试炼问心堂，问心镜法相仁慈，只会问几个道心问题，若是通过便无事，若是道心不正便会被打出来。二层为进修化心堂，问心镜法相威武，会幻化出世间大恶之事，试炼之人落入其中，做出抉择。三层为修习精心堂，问心镜不会有化相，试炼之人在其中游历世间一世，所作所为均是修习心境。”
“刚刚此人尽是试炼便被打了出来，肯定是道心不正。此等人若是留在这归元派，只怕是个祸害。”
林可儿又想了想：“不！此等人居然与我等同为修行之人，简直是玷污道门，所以我懒得帮他。”
左夏衍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人知道自己被问心镜看出道心不正，被打出之后也没了脸面在这里继续等结果，也就放弃了。
“还不知左道友师出何门，此等事在你来这归元派进修考核时，应该会向你提起才是啊？”听到林可儿如此说，左夏衍倒是犯了糊涂。
“我无门无派，就是过来凑个运气而已。”左夏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林可儿虽有疑问，但也没太在意：“左道友不想说也罢，看你修为不浅，不如我们一道进这问心镜试炼如何？”
有人愿与自己一道进入，左夏衍自然是不会拒绝，点头称是。
场中人在他们说话之间已经换了三轮，除了第一轮就被打出的那个人，其余人均是通过了试炼，众人皆是有些兴奋。
看得出能得到这问心镜的认可，这些人都明白自己所求所证之道并无偏差，对于他们日后修行更是有了几分信心。
“余下之人都过来吧，你们六人一道试炼。”林山唤着剩下六人过来。
“走吧，我看左道友之前两关都过得轻松，若不出意外，咱们可就是同门啦~”说着，林可儿便先于左夏衍动身前往这问心镜。
欧阳炎在一旁与林山低声说道：“我总感觉这人数不对呀，之前我们只收到了二十个门派的进修函，这怎么的就多出一个人来。”
林山倒是满不在乎：“无妨，你看刚刚那被问心镜打出之人，估计不知是哪个邪门教派得知今日我派进修试炼，蒙混进来的吧。”
欧阳炎也是轻蔑一笑：“邪门教派真当是我们归元派如此好近？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还想浑水摸鱼。”
说话间六人站定，林山也不多说什么，施法向问心镜。
等到光束照到自己身上，左夏衍方才知道这问心镜如何玄妙。
他只感觉自己周身一轻，有一股吸扯之力将他引入这问心镜之中。
只是恍惚间，他便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面前正有一人盘膝而坐。之间这人周身金光，看不清样貌。左夏衍也不敢怠慢，躬身行礼。
“我来问你，你只需凭心中所想作答便是。”那人也没回礼，只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世间修道者修行无外三种，一是寻这世间法之尽头。一是寻这世间道法根源。一是参悟这万法之走向。你是为何？”
左夏衍听得云山雾绕，这边是个选择题？
“额...我既不是追求这世间法尽头，也不想探究道法根源，更懒得管那万法走向。”左夏衍心念一动，嘴里也就说了出来，可他也就只是想想，并没有动嘴说话的念头，怎么自己就说了出来了呢？
看来这问心镜确有玄妙，你想掩饰什么都不太可能。
那人听到这回答，饶有兴趣的抬起了那张看不真切的脸望着左夏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身前的少年。
“哦？那你为何修道呢？”
左夏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如何回答，最后不由自主的从嘴里说出了答案：“不知道。”
金光人笑了出来：“原来如此，得道而为寻道。”
左夏衍更是迷糊，什么玩意儿？自己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得道为寻道的？
“那我再来问你，若你得道非正道，又当如何？”
这次左夏衍倒是没有迟疑，但不由自主所答把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何为正道？”
“顺其万物自为正道。”金光人也答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左夏衍心念一动，便说了出来：“若正道为顺其万物，我若能得道，便自为正道。”
金光人思量一番只说出一字：“然”，便再也不说话了。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继续有什么动作，似是也没有提问，左夏衍便纳了闷，你这又不提问，又不放我出去是几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