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戴尔奥克(Leo Dell’Orco)是阿玛尼公司新团队中逐渐崭露头角的另一个主要人物。他算是阿玛尼公司的元老了,只是在加莱奥蒂过世之后,才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心。利奥·戴尔奥克同乔治一起设计爱姆普里奥·阿玛尼和乔治·阿玛尼男装生产线。阿蒂丽娜·幕娜山罗和芭芭拉·维蒂都认为,他拥有敏锐的直觉,而且活力四射。利奥·戴尔奥克是阿普利亚①人,他那与生俱来的坚韧,加上活跃的思维,使他赢得了乔治的偏爱,也在公司里赢得了一席之地。在个性方面,利奥也获得普遍的赞誉,他谦逊、不张扬,处事讲究策略。
①意大利东南部区名,濒亚得里亚海。
但是,也有一大批关键岗位的雇员在加莱奥蒂去世后选择了离开,克莉丝蒂娜·布鲁吉迪尼回忆说,“公司面临着急剧的震荡,芭芭拉·维蒂因与乔治不和而离职,但她一直是阿玛尼的公关能手。其他离职的还有公关总监道瑞塔·帕拉兹和乔治多年来最得力的助手马瑞萨·摩的阿朵·布勒真——一位讨人喜欢的女性,她温婉而优雅,而且还相当能干。”对于雇员纷纷辞职的传言,乔治·阿玛尼回应说:
“他们的工作确实很重要,很难选择合适的继任者,真的是这样。我原以为我们早已建立起忠诚、团结的团队,早已达成理解和默契,我们彼此可以心领神会,一个眼神足矣,而不用过多的言语。我是这么想的,而他们的辞职让我心痛。但这又能去抱怨谁呢?是应该责怪我们耐心不足,还是应该责备那些带来误解和混乱的事件?加莱奥蒂生病期间,我很难过,开始变得固执,试图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假象,让人们相信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不想谈论琐碎的事情,我也不愿意被人说三道四,所以,我只有一头扎到工作中去。”
乔治·阿玛尼变得越来越固执,拒绝考虑任何不同意见。1986年,制造商之一、实业家弗南多·斯艾尔说:“你不能占用阿玛尼过多的时间。一方面,他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因为出类拔萃会让人很辛苦,而很显然他就是那个出类拔萃的人。我刚从纽约回来,可以向你保证,即使在美国,他也是最棒的。另一方面,他好斗而无情。但是,假若他不无情,他还会是现在的阿玛尼吗?”马尔科·韦蒂同样为他辩护:“没错,我听说很多人与他不和,但我没有。我们接触没多久就已经聊得很投机了,因为他知道我是真诚的。在我看来,乔治只有在怀疑自己遭受蒙骗时才会变得固执己见。另一方面,他在自己的设计领域如此卓越,现今又在职业经理人的角色上大显身手。”
挥之不去的记忆
加莱奥蒂在各个方面的影响始终存在。据美国纽约布鲁明戴尔百货商店(Bloomingdale’s)女装采购商卡尔·茹藤斯坦说,加莱奥蒂去世后,T台弥漫着浓浓的悲伤,“观看阿玛尼T台秀,就如同去参加一场追悼会。”
大家对加莱奥蒂的记忆总是挥之不去。加布里埃拉·福瑞迪从纽约搬到米兰后,为了离乔治·阿玛尼更近些,接管了位于波尔歌努佛街的寓所,但在她入住之后的很长时间内,人们仍将这个地方称为“加莱奥蒂的办公室”,尽管他只在此住过不长时间。毫无疑问,所有的这一切只会让乔治·阿玛尼工作起来更加艰难。忙碌的工作无法使他彻底摆脱失去加莱奥蒂的悲伤,而工作的压力却又进一步使他变得麻木。他越来越不苟言笑。每天早上,福瑞迪一进办公室就会遭到劈头盖脸的“问候”——“你需要上点儿妆,你看起来筋疲力尽。”在结束一天的工作时,就更难听到乔治·阿玛尼的什么鼓励话了。
福瑞迪回忆说:“每当谈判结束,乔治签完字之后,起身就走。如果当时我们同他打招呼,他肯定会问‘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面对大家的祝贺,乔治·阿玛尼的处理方式很有个性,他不会举办庆祝活动,因为在他看来,辛勤付出之后,成绩只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他天生追求完美,极少接受不完美的结果。
福瑞迪接着说:“和他在一起,你每天都像在应付一场场永不结束的考试。你得不断地从零开始,用一个个成功证明自己。”罗萨娜也承认:“如果你犯了错,乔治会杀了你。别指望得到宽容。与他关系越近,他对你的态度越粗暴。他对亲妹妹和公司门童的态度是一样的。”
与此同时,评论界对于每一季阿玛尼时装都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一个个奖励和荣誉纷至沓来。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时任意大利共和国总统弗朗切斯科·科西加亲自颁发的大奖。此时的阿玛尼时装集团产品产量持续增长,种类更加丰富,还刚刚上马了一条内衣生产线。记者们都在谈论着阿玛尼帝国:在全世界拥有两千家多个品牌的零售店,在意大利有八十家爱姆普里奥·阿玛尼商场,另外还有遍布米兰、日内瓦、布鲁塞尔和纽约的精品屋,产品包括男装、女装、童装、潮服、香水、伞具、牛仔、披肩等多个品种,每年能够获得高达2500亿里拉的丰厚利润。
“阿玛尼”俨然已经成为优雅的典范、卓越的标志和地位的象征。乔治·阿玛尼充分利用了这一声望,积极进行各种大胆的创作:在意大利著名导演马可·贝洛奇奥摄制的影片《肉身恶魔》中,你可以看到乔治·阿玛尼为荷兰女星马鲁斯卡·迪特马斯量身定做的服装;而在乔瓦尼·索尔达蒂拍摄的电影《美国新娘》中,男女主角及英国著名演员及制片人特鲁迪·斯泰勒的衣柜也是挂满了“阿玛尼”品牌的服装。教皇约翰·保罗二世委任乔治为《美国新娘》设计戏服,宗教庆祝活动中各大教堂都会使用乔治的新设计。
杜里尼大街的爱姆普里奥·阿玛尼店改造后更加敞亮。它一如既往地成为米兰的城市焦点。轻软外套、复古羊毛衫、宽松裤、灰色及褐色面料,所有的一切,都构成阿玛尼强大的品牌形象,受欢迎程度与日俱增。它不再仅仅是穿衣之道,更是一种思维方式。这种纯净的至简美学,通过比例、体积,散发出人性的光芒。一个新的族群由此诞生了,这是一种宗教信仰的延续,他们洗尽铅华、褪去诱惑,代表着永恒的时尚潮流。
那时,杂志彩页、电视荧屏和T台秀场全都充斥着狭缝、曲线和夸张的紧身材质,因为这是“紧身衣之王”阿泽丁·阿莱亚(Azzedine Alaia)和紧身衣的时代。但阿玛尼立场坚定——“我不会追随这种肤浅和平庸的做法——袒胸露乳、全身缀满蝴蝶结、褶皱布满全身,真让人无法忍受。”相比艳丽和性感,他更倾向于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晚礼服的神秘感。他曾向媒体发表过尖刻的言辞:“我倒要看看阿莱亚这厮到底能走多远。”有人说,乔治·阿玛尼的至简时尚背后,缺乏的是对女性以及女性身体的热爱。但事实却相反,阿玛尼虽然风格庄重,但却能提升和传达女性的美,而这恰恰是对女性的认可和尊重。
标志性的一年
对于乔治·阿玛尼来说,1987年是标志性的一年,这一年虽没有得到什么大奖,但他却参与了当时最重要的影片之一——美国著名导演布莱恩·德·帕尔玛导演的《不可触犯》——乔治·阿玛尼为影片主演们设计了服装。
第一任詹姆斯·邦德的扮演者肖恩·康纳利、电影演员兼制片人凯文·科斯特纳、“邪恶大叔”比利·德拉戈、电影《教父》男主角安迪·加西亚和查尔斯·马丁·史密斯组成了影片的豪华阵容,完美的服饰使他们的荧屏形象更加大放异彩。乔治·阿玛尼从三四十年代各种服装风格中汲取灵感,使服装相当“阿玛尼”,也使影片成功赢得“奥斯卡最佳服装奖”。
1988年,乔治·阿玛尼又获得了众多的奖项和荣誉,其中之一是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一世亲自授予他的巴黎世家奖“最优雅国际时装设计师”称号。之后不久,美国洛杉矶又迎来了罗迪欧大道阿玛尼精品店的开张。
一场盛大的开幕仪式之后,是一台精彩的T台秀,在洛杉矶当代艺术博物馆举行。在精心挑选的受邀嘉宾名单上,你可以看到好莱坞最具影响力、最时尚的名字,其中包括《美国舞男》主演理查·基尔、民谣歌手鲍勃·迪伦、第62届金球奖得主安吉里卡·休斯顿、美国现实主义电影导演马丁·斯科西斯、电视娱乐节目主持人梅尔夫·格里芬、著名女演员伊娃·加伯和艾美·欧文,以及著名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