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鼾声。
寒酥一如既往抱着大白熊,如果没有锦绣抱她就必须有这个,否则会闹一晚都不睡觉。
这是丽莎老师的丈夫乔先生想出来的办法。
那时节要寒酥锦绣单独出门闯荡,可寒酥说什么都要与锦绣一起,锦绣却不想带着寒酥这个拖油瓶,况且她也想自己出门闯荡。
所以二人最后闹僵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在贵族专列上见面会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只是闹别扭终归是一时的,该腻在一起还是不耽误。
不过当年可不是如此。
她们已经到了冷战的程度,丽莎老师对此束手无策还是靠乔先生出马摆平了。
虽说没彻底让她们和好也起码缓和了许多。
乔先生送了寒酥一只大白熊布偶,就是那个寒酥起名叫坂本先生的熊,那以后寒酥就抱着它睡觉了。
锦绣今晚有事要做,寒酥只好自己一个人睡了。
她入睡很快,锦绣总说她没心没肺,天大的事情砸下来也该吃该睡。
相比于此,隔壁的许安康和王修就心有愁云难以入睡。
寒酥睡得沉,踢被子都不知道。
锦绣修好了那个笨蛋哥哥之后回卧室看见寒酥把被子踢到脚下了,小豆丁抱着坂本先生冷得缩成一团还呼呼大睡也不知道起来盖被子。
给寒酥盖好被子。
躺在她旁边。
翌日清晨。
最先醒来的人是许安康,老人一夜没睡好,闭上眼就想起处刑的事情,心头焦虑。
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出来,去客厅倒杯水看见囚心在院子里。
惊鹿的规矩声不乱丝毫。
囚心于晨雾中向天边眺望,不知道他是看什么还是心中有事。
八点钟吃过早饭。
许安康和王修决定再次打探消息期望能找到破解困局的办法,寒酥和锦绣目标太明显就在家里不要乱走。
老周头一天也没什么事情,现在有两个闺女陪着乐得开心,尤其是寒酥缠着老周头一口一个爷爷,可把老周头高兴坏了,伶仃的几根头发好像发芽的青草。
老周头很久没这么笑过了,他也不在乎自己年岁大和寒酥打打闹闹,偌大的房子里都是他们爷俩的笑声。
锦绣则在书房研究那个古遗物,现在也没事情做,若能破解了这个东西也省老周头来烦她了。
锦团一如既往吊在锦绣手上老老实实当个挂件。
锦绣向门口瞪去。
寒酥和老周头好像做贼一样“嗖”地藏起来,只是老周头那几根支棱的头发还露在外边。
锦绣懒得理他们,这一老一小没个正行。
只是她不想搭理人家,人家还想方设法逗她呢。
两人好像打地鼠,只要锦绣把目光盯过来立刻缩头,锦绣不看的时候他们就直勾勾盯着锦绣,看得人浑身不舒服。
“小豆丁你搞什么!”
锦绣实在忍不了了。
老周头欢呼起来。
“闺女你输了,她先喊的你,我赢了!”
寒酥沮丧噘嘴还埋怨锦绣为什么先喊她的名字。
面对这两个活宝,锦绣果断把他们赶走然后锁上书房门。
锦绣生气了,他们也不敢再去招惹。
时间到了中午。
周文给这两位闺女做了午饭,许安康两人没回来周文也不管他们,老头现在心里只惦记这俩闺女。
别看认识的时间短,老周头已经把她们俩当成亲孙女对待。
一来是许安康对老周头详详细细说了她们的事情,老周头瞧出来了这是俩个有情有义的姑娘。
有情有义之人必然重恩,不会是白眼狼,所以了解不深也不怕而且寒酥锦绣为了李觅敢上刀山下火海更是感动了老周头,让老人感慨人生若能得此挚友还有何求啊。
接触多了以后更是觉得寒酥招人喜欢,她很单纯没有什么坏心肠而且还有小孩子的天真。
总要对老周头撒个娇。
锦绣则是亭亭玉立的千金小姐,有自己的原则,凡事都认真,懂礼貌不像寒酥大大咧咧把老周头家当成自己家。
这个闺女更成熟。
俩人的性格老周头都喜欢。
况且还是两个美少女,寒酥在怀撒个娇都能把老周头美得心里开花。
二来也是老周头这辈子再没有子嗣,他年纪也大了,人老了总喜欢天伦之乐儿孙满堂。
唯一的女儿也有十多年没联系,可谓断绝关系那更别提他这个年纪的老人日日夜夜盼望的孙女孙子了。
现如今有寒酥这么个活宝逗他开心,老周头觉得自己年轻三十岁了,让他背着寒酥去爬山他都干得出来。
老周头下厨房,寒酥就在旁边美名其曰“帮忙”实际上就是趁机偷吃。
“你这丫头真是馋嘴。”
老周头训斥寒酥,脸上却都是笑。
老伴走了以后他一直独自生活,十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偶尔能和朋友们来个小聚会。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筵席之后才越发孤独。
除了偶尔和许安康这个老不死的打电话相互骂上一会,老周头的一天很是平淡。
人老的孤独。
有时候在大街上看着那些个幼儿园的孩子,老周头总是想要是自己也有孙子那该长多高了。
许安康也曾劝他,再找个伴,人老了总是要个伴相互照应,不然你死了我都没办法参加你的葬礼。
前半句还是个人话,后一句着实把老周头气到了。
二人斗了一辈子,交情是越斗越深。
找老伴这种事,老周头从未考虑。
他的心,年轻的时候属于妻子,年老的时候也不曾变过,人走了以后同样如此。
有些人,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寒酥把刚炸好的小黄鱼一口吞掉,烫的斯哈斯哈直跺脚。
“丫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锦绣本是在书房研究密文,然后被厨房飘过来的香味勾走了魂。
心怎么也静不下来,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十二点多。
“休息一下吧。”
走出看见,一直看书的囚心也把书合上了,看样子也是被香味勾动了凡心。
老周头正炸鱼呢,突然看见身后多出俩人,全都眼巴巴看着。
锦绣这个样子还好,反而是那个给老周头沉默寡言带有高冷气质的囚心也一个劲盯着。
“想吃啊?”
锦绣有姑娘的矜持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努努嘴用眼神告诉老爷子,想吃。
囚心则直接多了。
“蛮香的,很久没吃过了。”
“等着,快做好了,大家一起。”
锦绣啪地一巴掌打在寒酥偷偷摸摸伸过去想偷吃的手。
寒酥只好鼓嘴埋怨看着锦绣。
锦绣可不惯着寒酥,她那一套装可怜对锦绣毫无效果。
有句俗话说的好,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先抓住一个人的胃。
老爷子轻轻松松收服了三个人。
寒酥晃荡两条腿,吃饱喝足。
躺在沙发上向庭院张望看见墙头上有只黑猫晒太阳呢。
它慵懒地伸爪子,打哈欠,翻个身让肚皮朝上。
碧绿的猫眼眯成一缝。
“锦绣你快看,那里有只坂本先生。”
“小豆丁不是所有的黑猫都是坂本先生。”
寒酥反驳道“是的,所有的坂本先生都是黑猫。”
“小豆丁它好像还没吃饭呢,剩下的两条小鱼干你拿去喂它吧。”
寒酥想去又不敢。
“不行啊……我对猫过敏会打喷嚏的,万一吓跑它怎么办。”
“那我一个人去吧,你在这里看着。”
锦绣少有的对某件事表现出了兴趣,因为她喜欢小动物而且像猫咪这种可爱又毛茸茸的小动物是最喜欢的。
还是昨天那只黑猫,它似乎把这里当成了晒太阳的地方,锦绣走过来黑猫也不怕还是悠哉悠哉很是享受。
举起小鱼干在黑猫面前晃了晃。
锦绣满怀信心它一定会吃,结果这位猫大爷用鼻子嗅嗅,然后睁开一只眼表情鄙夷地推开了小鱼干。
很不屑!
锦绣如遭雷劈。
傻呆呆看了半晌。
这猫是不是成精了?
刚才那表情怎么和人如此像。
而且它……它竟然鄙视我!?
深受打击,锦绣丢了魂地回去了。
另一边寒酥哈哈大笑。
看锦绣被一只猫打击了,寒酥由衷开心。
下午的时候,许安康王修愁眉苦脸回来了,见他们那个眉头叠出十八道褶子的模样,不用问也知道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老周头正给俩闺女剥石榴呢。
“我说你们也别成天苦着一张脸了,距离他们父女处刑还是十二天,总能找到办法的。实在不行,我们劫法场就是了。”
寒酥跟着起哄。
“对!我们劫法场。”
“小豆丁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知道古拉的厉害了是吧。”
说起古拉,寒酥立刻蔫了。
自从那天见识了古拉的本领,寒酥终于明白高级契灵师的厉害。
老周头道“我总觉这是专门钓你们上钩的陷阱,他亲王要是想杀干嘛半个月之后啊,现在一刀砍了岂不是更好。”
寒酥气昂昂道“就是陷阱也要跳了。”
老周头摸摸寒酥脑袋。
“丫头胆气足值得表扬但不能鲁莽,这事我们可得好好计划计划。”
许安康拍桌道“劫狱!”
老周头斜么眼看他。
“干嘛,送死去?我告诉你啊,你想死我不拦着,你想带着我闺女一块死那可不行,丫头吃石榴。”
老周头已经完全把她们俩当成自己孙女了。
城南中心地带。
多珂正与人通话。
电话当中是个年轻的少年声音,那种年轻人的张狂与轻浮在短短几个字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其中还有些许厌烦和劳累。
“工作完成了。”
“啊,辛苦你们了。”
“接下来还要我们去哪。”
“有没有兴趣休假。”
“啊!?”
电话那边对于多珂说出了休假而惊讶。
有人抢电话是个萝莉音,软软的酥酥的单听声音已是心里暖暖的,想必一定是个可爱而活泼的女孩子。
“喂喂!哥哥小铃铛这一次表现得很好呦!”
那边的少年对女孩子抢电话很是无奈,嘴上抱怨她别乱抢。
“哦,小铃铛啊,想没想我啊。”
“当然想啦,天天想,心里想,嘴上想。小铃铛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好久没见到你了,还有啊无名叔叔怎么样啦,他是不是天天都凶着脸啊。”
多珂听见小铃铛的声音不由自主露出幸福的笑容。
“嗯嗯,你们很快就能回来了,无名见到你们一定会开心的。”
“真的啊!太棒啦!”那边的小女孩很是兴奋。
有个成熟女人的嗓音,那是妩媚的化身。
听得人骨头都软了。
“小铃铛别闹了,把电话给姐姐。”
女人接过电话,背景音当中隐隐约约听见小铃铛和那个少年斗嘴,还有个憨憨的男人在劝架。
“喂,怎么突然叫我们回去,遇到什么麻烦了。”
多珂始终面含笑意就像与喜欢的人交谈时会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啊,当然想宝贝你了。”
“别贫嘴,是不是出现了无名解决不掉的麻烦。”
“不是什么大问题,以防万一罢了,你还是很关心我啊是不是太久没见想我了。”
多珂有了几分调戏的意思。
嘟!
嘟……
电话断了。
多珂对着断线的电话自言自语。
“你这样可是嫁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