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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魂飞体外

陆长在院中追着野猫到处上蹿下跳,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这家伙又窜上了房顶,在那里悠哉悠哉舔舐梳理着毛发。无奈只能转身到自己的小院,平复了下心情,开始练功,这每日早晚的功夫,陆长从未间断过,勤奋加上天赋,才能在十五六岁的年纪跨入武师六境。

出了一身汗,心情顺畅多了,这一天的郁闷皆抛之脑后,终于可是舒舒服服的上床睡个美觉。刚刚躺下,陆长突然又坐起身,“今晚那货不会又来骚扰我吧,我又没把它怎么着,这还把我挠出血了呢。”想到这里,陆长满心的委屈。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陆长才刚刚有了睡意,半梦半醒间,又听见阵阵猫叫。只是这回的猫叫明显不像以往,往常里猫叫虽然也让人烦躁,可不像这回这样声嘶力竭,好像伴随着巨大的痛苦。让人听了不寒而栗,脊背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陆长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怎么用力都无法睁开,用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咒骂了一句,“娘的,遇到鬼压床了!”

陆长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看了一眼周围,还是在自己的屋内,座椅板凳都没变,床也在,自己躺着也没动啊。

“不对,自己还躺着呢,我怎么看到自己了?”陆长楞了一下,努力挣扎了几下,抓不住任何东西,就这么在空中漂浮着。

“这…该不会是魂飞出来了吧,我怎么才能回去啊!”想到这里,陆长开始着急起来。

无形中有一股吸力,在拉扯着陆长,不断向上飘去,陆长在空中手舞足蹈,想抓住任何一件让自己停下来的东西,却是一阵徒劳。

“我还不想死,我才十六岁,还要成为伟大的侠客呢!我还没娶媳妇呢!要不等我去一次红烛楼也行啊!喂,有没有人听到我说话啊,把我放下来啊!”陆长声嘶力竭的吼着,院子中除了猫叫,完全听不到其他声音。

当陆长再次望向周围,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周边似有光华流转,看不透外面,脚下看似实地,却又软软的像棉花一样。空地中间,蜷缩着一只小黑猫,四肢仍在不停抖动抽搐,口中不断哀嚎着,似乎极为痛苦,人们常说猫的忍耐力极强,可见它此刻有多么痛苦。

“之前都是在我的梦里打架,看来今天是跑到这家伙梦里来了。得咧,既来之则安之,左右就是挨顿打嘛,没什么大不了的。”陆长此时笃定自己是在小黑猫的梦中,一时间也不再着急。

陆长蹲着,在旁边看了一会,还在那里瞎琢磨,“这家伙,不会受伤了吧,傍晚我也没打到它啊。”抽空还看了看周围,边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不少,小鱼干、香肠、腊肉、酱猪蹄什么的。“看来这家伙很喜欢吃我家的肉啊,做梦都有这么多肉吃,嘿嘿~~”

陆长正蹲着瞎琢磨呢,那边突然发生了异变,只见小黑猫停止了哀嚎,四肢不再继续抖动。原本碧绿色的眼珠,此刻变成的全黑,却又黑的发光,陆长很难相信黑色竟然还能发出光芒。小黑猫晃晃悠悠站起的瘦小的身体,向陆长走来,陆长这才发现小黑猫的爪子和肚皮已经全部变成了白色,纯白色、像不染一丝尘土的雪,陆长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白,总之一点杂色都不见,与小猫那黑的发亮的眼睛正好相反。

“这还是那只猫嘛,不会是猫妖吧?”正在想着呢,那只猫终于有了动作,猛地高高跃起,亮出前爪,张开那不大的小嘴,露出尖尖的牙齿,朝着陆长扑了过来。陆长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一下要是被咬到,可能会死,真是奇怪,这么小的猫,怎么能威胁到我呢?

不去理会心中的感觉,身体不敢怠慢,发力向旁边跃去,想要躲开攻击。

“糟糕,忘记了,这地是软的。”陆长腿上用尽全力,也才蹦起来三尺多高。勉强避过了要害,腿上却被划出了几道长长的伤口。

那只黑白猫,舔了舔自己爪子上的汁液,一脸的满足。说是汁液,因为完全不像鲜血,反倒是有些像混合着油脂的菜汤。黑猫转过身再次向陆长扑来,一人一猫扭打在一起。

打着打着陆长发现一个问题,“这猫好像变大了一圈,不对,是自己变小了。这家伙该不会真是想吃了我吧?”打了半天,每次陆长受伤,这黑猫都会把爪子上沾染的汁液舔舐一空,而且动作越来越快,自己不但动作越来越慢,而且脚下开始漂浮,脑袋发晕。

想到此处,陆长气不打一处来,“娘的,白天被你欺负,晚上做梦被你打,真当小爷好欺负啊!小爷跟你拼了!”这回陆长也不躲闪,黑猫近身时,直接一把抱住对方,张嘴咬向黑猫,用力撕咬一块皮肉。入口后却没有血肉之感,只感觉一种阴暗冰冷的寒意向身体扩算而去。

“我的个天,这怎么跟喝凉水似的。哎呦~你又咬我,来啊,谁怕谁,我咬!我咬!”陆长也不再多想,张开嘴对着怀里的黑猫一顿猛咬。

屋内躺着的陆长怀中那道血契天书,不知受到何种召唤,符文纷纷跃出纸张,化作一道金光,无声无息径直冲出房顶,冲进了黑猫的脑中。正在那里互相撕咬着的两个家伙,只看到一道金光靠近,便同时失去了知觉。

第二日上午,已经日上三竿,陆长仍没有醒来,管家送饭过来发现不对劲,喊来主母,一家人急的团团转。赶紧请来郎中,看过之后,郎中也只是直摇头,说少爷脉象强劲有力,不似有病,可能是邪气入体,还是去请和尚道士过来看看也许有用。

家里人又去请来一堆和尚道士,做法的做法,念经的念经,院子里搞得乌烟瘴气的。

话说陆长这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悠悠的醒来,看看周围,还在这个流光溢彩的空间里。身上还趴着一只小黑猫,睡的正香,貌似还有呼噜声。陆长一把提起这家伙的后背,左右翻看,“咦,怎么都变黑了,之前毛还是白的。”

“你额头上怎么多了个印记,这印记有点眼熟啊,是哪里见过……对了,血契天书上的那个鬼画符。你这只有一半啊?该不会是…”想到此处,陆长一个机灵,赶紧伸手浑身上下到处摸,当摸到额头之时,心里一下凉了半截。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惨了,血契天书浪费在你身上了,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出门随时带只猫,要被胖子笑死的!”陆长一脸的懊悔,那道符文已经完全烙印在陆长额头上,深深的印记,触手可及。

“我说你别睡了,快醒醒,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陆长用力的摇晃着手里的黑猫,过了半天,小猫才睡眼惺忪的醒来。一看见陆长,几下就挣脱了他的手,蹲在陆长肩膀上,伸出半截小舌头,轻轻的舔着陆长的脸。

“你住口!不是…你闭嘴,别舔了!我头发都湿了。”陆长心中这口闷气更重了几分。一把拽过小黑猫,用及其严厉的口吻说道,“快点告诉本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里?赶紧放我出去。”小黑猫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陆长,不知所措。

陆长又自顾自的咒骂了一阵,骂累了,一屁股坐在绵软的地上,唉声叹气。不断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站起身走了一圈,每当走到流光的边缘,便感觉有一层无形的隔膜,阻挡住了去路。这小小的空间方圆不过几丈,这是打算困死本少爷啊!正在心烦意燥间,忽然听见敲锣打鼓、人声喧闹。

“哪里来的声音?谁家死人了!”东看看,西瞅瞅,这个空间还是一样的没有变化,可就是管不住耳边一直响起的吵闹声,就算是捂上耳朵也没用。

还挂在陆长身上的小黑猫,喵儿呜喵儿呜的叫了几声,正前方的一片流彩消失了,映射出了外界的画面。看这角度应该是在房顶上,院子里此刻正有几波人敲锣打鼓,焚香祭拜,念经的、念咒的、敲木鱼的、跳大神的,好不热闹。

“我的个娘亲啊,这是要给我超度啊!黑货,赶紧想办法,让我出去,再不回去,我都要被埋了!”陆长看了此景,也大概明白了。自己以前看过,街上邻居家的孩子得了癔症,昏迷不醒。找了一堆和尚道士做法,足足做了七天,不见效果,被人说成鬼上身,留在家中大大的不详,被生生的活埋了,自己可不想落得这个下场。

陆长看着心里着急,一心想回到自己的身体内,心神一动,“咦?我竟然能控制这个身体。”眼前的画面,随着陆长的意识,在不断变化,边想着边抬起手,画面中映入了一只黑黑的爪子,自己果然是在黑猫体内。

控制着这个身体,亦步亦趋的慢慢靠近房檐,小心的跳到墙头上,一个不小心,发力不稳,径直的从墙头滑落下来。“哎呦~好痛啊!”陆长用“黑手”习惯性的想去揉揉屁股,勾了半天,也没摸着屁股。“为什么痛的是我,这个黑货一点事儿没有。”看看脚边正在专心致志蹭着自己的黑猫,真想一脚踹过去。可看着这小黑货,娇小的身躯,亲昵的表情,又下不去脚了。“哎~造孽啊!”陆长眼含泪花,长叹一声。

避开了院子里的人群,偷偷摸摸的进了自己的卧室,“自己”仍是安详的躺在床上,床边坐着娘亲,一边哭泣着,一边为“自己”用湿布喂水。

“陆长”躲在角落里,看着娘亲,心里也是一阵难过,自己的娘亲年纪将将四十,平日里保养极好。可现在的娘亲,不知何时,头上已经生出了些许白发,面容憔悴,似乎皱纹都变得清晰了许多。

“哪里来的一只黑猫,这可不是吉兆!走开!走开!”陆长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被旁边一人冷不丁打了一鸡毛掸子。

“好你个五叔,你等着啊!等我回去的,一定给你下点猛药,当你和丁香那点事少爷我不知道啊?”陆长看清楚了打“自己”的正是管家五叔,一顿诅咒。

“陆长”挨了一顿打,只能跑出屋子,继续蹲在墙头上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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