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志铭
吾名宁渊,寻父母之踪迹至此而亡,陷入死局,难以逃生,望有缘之士能以脱身,将吾之遗孤葬与苍桐,留有伏妖六记一本,望有缘之士得以传承。
陈尘看到树上自己这具身体临死前刻在树上的遗言,不禁想起了自己父母。
一场车祸,将他与父母天人相隔。
陈尘看着自己枯槁的躯体,脑中还残留着宁渊生前的记忆。
封妖师地九代传人,东荒燕国人士,家中遗有一妹,因天资过人,已经被选入了大罗音宗,成为了外门弟子。
自幼以苦读家中遗传的《伏妖六记》修炼,天资也不算愚笨,生有十九载,修行十一年也有了凝气三段,虽比不得大宗门的弟子有着丰富的修炼资源,好在以父母遗留的灵石修炼至凝气三层,往后至此再无长进。
“都是苦命人。”
陈尘坐在树下,看着手中那本已经熟读地不能在熟的《伏妖六记》,将其收好。
以宁渊生前的记忆,他们一家本事东荒燕国苍桐县内,依靠着父母亲不俗的修为,日子过得也算不错,父亲某日从伏妖六记中,查的一丝线索,便于母亲二人在一个雷雨夜外出,至此再无踪迹。
那是宁渊才八岁,妹妹宁婉儿才五岁,至此依靠着父母悉心教导,以及用灵药洗髓换骨,早早便踏入了修行之门,依靠变卖家中财产,才勉强过了数载,好在妹妹天资过人,在十二岁就被选入了,仓元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宗门——大罗音宗。
了却了牵挂,这四年间,宁渊踏遍山河古迹,日夜研究伏妖六记中的线索,终于在一处层峦叠翠的山峰之中,寻到一处暗河,靠着闭气决,一跃而下,起身便是荒郊野岭中的一处河流,上岸之后发现此处无丝毫灵气,那条暗河也是只进不出。
至于宁渊死前的记忆,陈尘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陈尘依靠记忆中修行法门,调动地内灵气,却无丝毫。
“荒野求生?”
陈尘叹了口气,依靠宁渊的记忆,他对这个世界勉强算了解一些,仓元大陆广阔无边,若是不依靠传送阵法,就算插上翅膀,一辈子也无法看个究竟,而且还有很多人迹罕至的古林,或深藏吞天巨兽、或生长着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草。
陈尘查看了身上的“遗物”,有一个储物袋,没有灵气灌入打不开,一把普通的匕首,然后就是一身褐色的衣袍。
陈尘从树下勉强站起,随之便是双眼冒金星,头晕肚饿,身累体乏。
估计也是好久没有进食了,修行之人可以凝聚周天的灵气滋养己身,虽说不能果腹,但也不至于饿死,所以此地必然是被隔绝了灵气。
这四周,林莽苍苍,猿啼虎啸。被参天古树所覆盖,遮天蔽日,凶兽猛禽,奔啸飞命,一派蛮荒时代的景象。
而然就在此时,一声极为尖锐的破空声,自远空铺天盖地而来,原本蛮兽嘶吼声不断地古林,渐渐安静了下来。
陈尘勉强抬起头,看见那头羽毛如金水浇铸浑身金灿灿的雄鹰,自远方呼啸而来,利爪之下,还擒着刚刚捕获的食物。
被那头金色的雄鹰所从头顶掠过的密林,都陷入了如同黑夜一般,光亮不复存在。
陈尘这才看清,那鹰爪之下,所擒的竟然是只巨象,那巨象足足有一间普通农舍般大小。
“草!”
陈尘被震撼到了,下意识地发出了他原本世界的感叹,那金色的雄鹰翅膀展开足足有跨海大桥那么长,遮天蔽日。
虽说他从宁渊的记忆中所了解过一些这个世界的一些法则,但是真的身临其境,仍有做梦般的体验。
这片古林中,没有天地灵气,所有盘踞雨此的猛兽皆靠着互相吞食来补充自身,所以体型都无比巨大。
随着金色的雄鹰飞来,陈尘周围也陷入了黑暗,陈尘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如坠冰窖一般。
过了一会,天空又传来了光明,陈尘拿出小臂长的匕首,开始小心心地向前探寻,他体内的灵气已经接近干涸,伏妖六记中的术法也无法施展,与凡人无异。
天空中挂着一轮炙热的太阳,看起来比陈尘那个世界要大上一轮,地面被烤地散发出灼灼热浪。
陈尘走了好一会,顿时感觉浑身灼热无比,口干舌燥,双唇都早已干裂。
忽然不远处,一块巨大的肉块,带着满天血雨,从天空中坠落下来,将前方无数的树木炸断,扬起一阵尘土。
陈尘被那血雨淋了个湿透,他急忙用脱下衣袍,将血水挤出,流入口中,大口地吸允,那如同烈酒般火辣的血水一流入喉中,浑身瞬间变得火热,力气也充沛了一些。
陈尘立马盘膝在地上,催动着体内刚补充地一丝丝灵气,念着《伏妖六记》心法,以抵抗这血带来的焚烧之感,他感觉自身的血液快要蒸发,浑身灼热发红,口鼻中不断冒出白色的气体,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
“封灵!”
陈尘赤裸着上身,双手快速掐诀,周身浮现有一群漆黑的像是小人一般的古字,围绕着陈尘盘旋,将那空中坠落之血的灵气困锁在陈尘体内,免得流失。
黑色的古文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在空中盘旋,围绕陈尘形成一个球体,随之逐渐缩小,印在了陈尘古铜色肌肤上。
这一切都是陈尘靠着宁渊的身体里的记忆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如果不使用“封灵”之术,来控制那暴戾的灵气是有生命危险的。
除了开采出来的灵石,被净化过之后,一切有灵力的东西不能直接转化成灵气,除非有秘法或者修为压制,不然暴戾的灵力会在经脉中暴走,对内脏造成极大的伤害,一般修为浅薄之人,是抵抗不住的。
那件被宁渊丢在一旁褐色衣袍,早已被带有灵气的血液,焚烧成灰烬。
陈尘盘坐在炽热的太阳底下调息着自己体内的灵气,他古铜色的肤色上,沾着密密麻麻已经干涸的血液,呈黑褐色。
“呼”
一口浊气喷出,陈尘的长发像是被风吹起,随后披散在他古铜色肌肤的身上。
“搏一搏!”
陈尘起身,已无刚才的倦态,浑身的肌肉也都鼓胀起来,黑发随风飘舞,用手拍落了身上的污血残渣,向着那块掉落的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