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一辆马车在平坦的官路上疾行,马蹄声和车轮的轱辘声不绝于耳。
官路足够宽敞,可以够六辆马车并排行驶,中间用一条石墩隔开,两边各三个车位,靠右行驶。
在三级修真国燕国,每个县之间都有国家所修建的平坦的土路,每十里都有被商人承包的客栈,他们负责给过路的马车与旅人提供草料与住食。
还有备用的骏马,或是马车车厢售卖,不过这些都价值不菲,如果在路上马车坏了,也可以点燃青烟,便有附近客栈上的人前来救援,当然也会收取不菲的费用。
按常理来说,山贼土匪是不必担心的,一般会在小路或者付不起钱走野路会碰上一些,官路上那些驻扎着穿着铁甲,手持连弩的军士,可不是吃素的。
“胡叔,我爹说这些年你走南闯北,应该见过不少奇闻异事,说几件来解解乏吧。”
宁渊没有坐进车厢内,而是坐在赶车的胡叔叔旁边问道。
“有过一些,不过大多都是平常的琐事。
我从小就跟着我父亲跑车了,那时候的环境哪儿有现在好啊,跑一次车,不仅要拉人,还得给在城里打工的人带书信、杂物之类的。
有时,连草料钱都赚不到。”胡叔叹了口气道。
“遇上山贼土匪,那就更不用说,有一年闹饥荒,县里都不知饿死了多少人。
农民种下的粮食被铺天盖地的蝗虫吃的一干二净,后来城里宗门派了两个修士来……”胡叔接着说道。
“是那种御风而行的修士吗?”
宁渊忍不住地打断道。
“没错,一男一女,与那山间的妖怪在那片林子里斗了半天法,斗法的声音如同天雷咆哮。
再后来就只听山下的村民说听见一声惨叫那铺天盖地的蝗虫就再也没出来过了。”胡叔一边挥着马鞭一边对身旁的宁渊说道。
“有妖怪吃人的吗?”宁渊好奇地问道。
“那是我第一次单独跑车,有一只虎精,原本是某位修士的伙伴,后来他主人在与人斗法时不敌,
身死道消,这本是修炼者之间的仇怨,那虎精不甘心,不知道去哪里查到了那人凡人小时候所生活的村子,张开血盆大口,
刮起一阵妖风,将村子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通通全部卷入腹中。”
“后来呢?”宁渊不禁的后背发凉追问道。
“后来,那害人的虎精还未逃出百里,就被赶来的八位修士围追堵截,杀的片甲不留,
他的骨血都埋回了那个村的农田里,用来滋养土地,他的牙都穿成了项链,送给了那些外出而逃过一劫的人。”
“所以说,现在招收修士,都需要经过仙考,先修心、修身而后修道,不然还不知会教出多少为非作歹的东西来。”
胡叔说罢,一只手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递给宁渊。
“这……”
宁渊看着手中的虎牙项链,足有一指长,似乎还在掌心微微发热。
“凡人对修士而言,本就是蝼蚁,吹一口气就能万劫不复,
那些个高高在上的修士,往上翻三辈,哪个不是凡人出生,凡是仙的根,没有凡哪来的仙。”
胡叔用鞭子用力的抽在马的屁股上继续说道。
“我以后若是修炼有成,定当惩奸除恶!”
宁渊咬着牙义正言辞道。
“哈哈,我胡成,跑了一辈子的车,镇子里的人都会叫我一声胡叔,认为我见多识广,
但对于那些飞天遁地的修士,我还是像一只井底之蛙,他们日行千里都不一定能真正见过这个世界,
何况我呢,这个世界太大了,有很多地方都是我们凡人无法企及的,你呢,也算将走上修炼之途,
以后一日之见闻,都比我一辈子的要多,年轻人,仙途曲折,希望你能秉持初心。”
看着年轻气盛的宁渊胡叔不禁笑着自嘲道。
……
鞭子抽在马屁股上的噼啪声和车轮的轱辘声不绝于耳,随着空气逐渐灼热了起来,一轮火红的太阳悬在空中。
不久了后,坐在胡叔旁的的宁渊远远的就看到了官道边有一座凡人修的驿站。
一支红色的旗子,在空中飘扬,外面停了数辆马车,马车的马被牵着到马棚里吃着草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宁渊与胡叔将马车锁好,在驿站中找了个空桌子坐了上去,将包袱里的食物摆着桌子上准备食用。
“来,胡叔。”
宁渊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酒壶,准备给正在吃着烧饼的胡叔斟上一杯。
“不必了,驾车不喝酒,喝酒不驾车,路途遥远,
你可以少饮一些,下午可趁着酒意睡一会儿,不用在车厢外和我一起吹风。”
胡叔摆了摆手,将旁边的茶水给自己到了一杯道。
见此宁渊也不好再多说,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珉着。
时至晌午,驿站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各种三教九流,人来人往。
吃饱喝足的宁渊二人也起身准备离去,在柜台扔了二十个铜板便转身离去。
在他即将走出驿站门口时,碰到一老一少两人,
男的看起来少说有四五十岁,比他父亲还要老不过确是仙风道骨神采奕奕,一身蓝白相间的道袍。
而那穿着红衣的女子虽身材娇小,面容精致,
虽说已经打扮的像个普通人,但是隐隐的透着散着凌冽的气场,十分不凡。
“碰到生人不可与其对视,或者闲聊!”
旁边的胡叔看着宁渊严肃警告道。
宁渊稍微应了一声,便回马车边上,等着胡叔将马牵来。
宁渊没有像之前一样,坐在车前与胡叔交谈,而是钻去车厢,趁着酒劲睡了起来。
“驾!”
胡叔一鞭子抽在马的屁股上,拉着缰绳,又重新驶了官路。
转眼已是深夜,一轮明月悬在空中,在胡叔熟练的驾车技术下,马车一直极速向前。
驶到明月谷附近时,路面越来越逼仄,原本单条够三两马车并排行驶的道路,也变成一条。
突然。
前方路两边的林子里,钻出数名手持着刀与火把的流匪,拉出一排锋利的木制的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