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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雅宝路的变迁

《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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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上帝早把它,藏在我身上

每当我无助,开始迷茫

就把它展开,随心去飞翔

飞上蓝天,看高山的雄壮

悠悠的白云,在脚下流淌

飞越草原,感受大地的宽广

迎着朝阳,往大海的方向

口哨......

飞上蓝天,看高山的雄壮

悠悠的白云,在脚下流淌

飞越草原,感受大地的宽广

迎着朝阳,往大海的方向

飞吧飞吧,自由地飞翔

世俗的忧伤,又能把我怎样

飞吧飞吧,奋力去飞吧

好男儿就要,志在四方

周家辉逐渐感受工作越来越繁忙了起来,这是他希望看到的,也让他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他已经不再是那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笼鸟”,而是一直展开翅膀的飞鸟,正向着高山飞去,即将在广阔的天空自由地飞翔。

结婚后的周家辉生活上享受着幸福甜蜜的二人世界,事业上却是平平淡淡,继续着政法大学继续教育学院的招生运营工作。周家辉有个非常好的习惯,就是善于观察,不断从学习提高自己。政法大学继教学院这份工作虽然对周家辉今后的事业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但他也从那些授课的教课身上也学到了不少。

服务老师和学员的周家辉在安排好课程之后,往往会在教室第一排靠近门口的那个位置坐下来,一方面方便照顾讲课教授的喝水和设备调试,另一方面需要用录音笔将上课的内容录制下来,以便那些不能到现场的学员学习。在读二学位时,周家辉因为两个学校来回跑,耽误了一些政法大学的课程,虽然靠自学取得学分没什么问题,但毕竟看书和听课是完全不同的。这段时间利用工作的机会,他又听了很多教授讲授的课程,这其实也是他选择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

在周家辉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里,在情商和智商这两方面,他更看中智商,最佩服肚里有真家伙的才子,而对于情商,他并不反对,但却讨厌自诩情商高而没有真实能力的人。对于自己,他总是习惯性地想把自己发展成能够解决问题的有才之人,而在需要高情商的人际关系的处理上,他虽然知道应该要怎么做但却往往会习惯性的逃避。这点上,他高中的班主任就曾对他有个比较恰当的评价:“周家辉是一个不愿意表现自己、不爱出头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相反的他是一个聪明人,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他不愿意去做而已。”

在台下听讲的周家辉看着讲桌后授课的那些教授们,心中满是崇敬之情。教授们的兼职费用核算都是他做的,知道他们每堂课都有不菲的报酬。周家辉并不嫉妒,这是他们应该得的,他佩服教授们满腹经纶的学问,从他们身上,周家辉看到了能力的价值:只有当你具有别人不能比拟的能力,你才有存在的价值,才会被人所需要。而且周家辉也认为人的最大价值永远不是他有多少钱,获得什么社会地位,而是他所拥有的内在能力。当一个人的能力不断增长,他自身的价值也会水涨船高,而且这种价值是谁也拿不走的,就像讲台上的那些教授们,能力够了,就会受到尊重,如果需要也能通过传授知识换取收入。

周家辉从教授们身上看到了厚积薄发的力量,而这一观念也同时受到了他另一个室友的再次强化,巧的是这个室友也是一个教授!

不知道是因为山东的文人多而出了孔圣人,还是因为有了孔圣人而庇佑山东人才辈出,自古以来山东读书人都太厉害了。周家辉本科那届同学里有4个来自山东的,而他们四人的高考成绩全都排在同届同学的前五名!于是这四个人也都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各自宿舍的宿舍长。

周家辉在船院的宿舍长冯经天,就是山东人,一个典型学霸,学习超级努力,除了看金庸小说几乎没有别的爱好,性格上比周家辉还要内向,极其不善交流,生活上也很节俭。4年时间里,冯经天每学期都能拿到一等奖学金,毕业时顺利被保送本校研究生,又在学校待了3年。与周家辉在三个不同专业方向拿到三个学士学位的宽广型学习相反,冯经天走的是专业路线,从本科到硕士研究生再到北京中科院的博士后,这攻读的专业方向是越来越窄了。直到后来的2006年,在周家辉已经再次毕业并且又工作了工作3年,孩子都有了,读了23年书、一直过着清贫学生日子的冯经天才终于博士后毕业到南京理工大学当上了老师。临走之前,他还特意来周家辉家看望了出生后没几个月的小乘乘。

冯经天整个读书的过程可谓异常漫长,在周家辉看来简直是无法忍受的,但这个漫长的积累等待还是值得的,简直就是周家辉严重厚积薄发的典型代表,冯经天在进入南理工仅仅一年时间就分了房子、娶了老婆,之后没多久更是当上了副教授也生下了一个可爱的闺女。这也再次让周家辉体会到了忍耐、坚守的重要性,就像作家格拉德威尔在《异类》所提出的“一万小时定律”说说的:“人们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资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1万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世界级大师的必要条件。”

2005年3月的一天,周家辉还像往常一样,正在政法大学研究生院的办公室里完成日常的工作,忽然他接到了舅舅的电话,让他赶紧到朝阳门附近的公司来一趟,有个一个项目谈判需要一个英语翻译。周家辉一听英语翻译就慌了,自己的口语的水平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哪有能力当翻译啊!于是赶紧和舅舅说了,想推脱掉这个事,不过听完舅舅的解释,他就没有再拒绝了,只能强努着上了。

原来在舅舅筹备的投资公司刚入驻的这间办公室,他们正在和韩国一家服装品牌公司沟通洽谈授权投资公司在国内生产销售的合作事宜。原本担任翻译的是韩方自己带的韩语翻译,但这个韩国翻译估计也是韩方老板的关系户,说的中文实在是让人着急。投资公司这边并没有事先安排翻译,谈判过程中有个稍懂点英语的中方朋友和韩方老板用英语居然也能沟通得七七八八,因此舅舅就让英语水平好一些的周家辉也过来协助一下。

于是周家辉连忙安排好工作赶了过去,走之前还特意在办公室把休闲装脱下来,换上一直放在办公室柜子里的西装和皮鞋。天性喜欢自由的周家辉总觉得正装过去束缚,因此在此之前,除了结婚、面试之外,几乎永远都是一身运动休闲服加上运动鞋的打扮。

翻译工作确实也没有想象中困难,基本的沟通是在韩方老板和周家辉两人半斤八两的英语中完成的,而复杂的内容则是通过韩方翻译蹩脚的汉语来表达,因此整个会谈也还算顺利,周家辉也算是基本完成了任务。

这是周家辉第一次参与投资公司的业务,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舅舅以及他的合伙人胡建军在工作中的状态。会议结束送走外方人员后,胡建军特意拉着周家辉打了个招呼,夸他英语不错,并邀请他两天后和他们一起再去外方办公室继续谈判。舅舅也单独找周家辉聊了会,让他从明天起就到公司来上班。周家辉也知道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也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便答应了下来,只是除了后天一起去参加会议以外,还又向舅舅要了两周时间来交接现有的工作,他需要给老教授一个交代和替换人员的时间。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周家辉也正式开始了他的第一份自认为可以一直奋斗并当成自己终生事业的工作。

这家投资公司有两个与众不同的背景,一个是温州商圈背景,另一个则是基督教信仰的背景,而这两个背景的原因都是因为公司的两个创始人周家辉的舅舅林得泉和胡建军既是温州商人又信奉基督教的原因。当然公司里大部分员工其实都不是温州人,公司也没有要求大家都必须信奉基督教。

林舅舅既是胡建军的长辈,也是投资公司的发起人,因此担任了公司的董事长,不过因为舅舅更加追求精神的信仰,几乎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教会的事务上面,而投资公司的运营全都交给CEO胡建军了,所以舅舅其实除了些重大的决策,其实很少参与公司的运营。

公司买下了位于朝外大街“朝外门”写字楼8层五百多平米的办公楼作为办公室,周家辉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办公室刚刚装修完没多久,员工也还没有几个。

投资公司的名字“新圣临(中国)投资有限公司”来源于基督教徒每天祷告时说的祷告词:“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寓意是希望公司能得到上帝的垂临。而“中国”两字也意味着公司是注册资金超过5000万,并经过工商总局审批的,也表明投资公司有着较高的起点。

这次周家辉参与的项目是韩国知名中高端服装服饰品牌“金丝猫”,它的服装在国内已经销售很多年了,销量一直很好,这次新圣临希望拿下他们在国内皮鞋的授权,进行研发、生产、销售。

到了约定第二次谈判日子,周家辉早早来到公司,然后一行人驱车前往位于长安街边中服大厦的“金丝猫”中国总部所在地。

周家辉和胡建军同乘一车,周家辉坐在副驾位置,胡建军和另一个中间人坐在后排,而开车的公司司机是胡建军的远方弟弟赵迎远。周家辉只比胡建军小10个月,这一年他们同为29周岁。周家辉虽然工作两次加起来差不多3年多时间,但工作经验和社会阅历还只能算是小白,完全一副稚嫩的学生气,反观胡建军,他虽然没读什么书,但从小出来打工、经商、创业,整个人由内而外地透着与自身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稳重。当周家辉和胡建军站在一起时,周家辉总觉得自己比对方要小10多岁,也因此,他对胡建军佩服之极,也暗暗将他当成了自己努力的目标和方向。

整个的谈判过程,周家辉并没有记住太多内容,给他留下印象最深的有两点:一是胡建军在谈判过程中的自信和从容,据事后中间人反馈,对方对胡建军在会议时从容地摆弄着签字笔、不停敲打桌面的那份气度给对方留下了深刻印象;而另一点是当外方质疑中国人的购买力和市场的大小时,胡建军对中国庞大市场的描述:中国仅仅北京、上海、广州、深圳、重庆等五六个一线城市的人口加起来就将近一亿,已经远远超过韩国总人口,而根据瑞信研究的报告,中国拥有5万到50万美元的中产阶级人口超过1个亿,是韩国人口总数的2倍多,这个数据让对方也让周家辉着实感到震惊。

这个项目后来还是没有达成合作,因为没有参与更深,周家辉也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正是因为这个项目,周家辉开始了投资公司的工作,他因此也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品牌。

“投资公司”其实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官方的解释是:投资公司是一种金融中介机构,它将个人投资者的资金集中起来,投资于众多项目或其他资产之中。“集中资产”是投资公司背后的核心含义。

这时的新圣临还处在刚刚组建的过程中,除了几个的亲戚朋友以及一个前台之外,还没组建正式的团队,而业务上也主要是两个老板之前已经在做的项目。

初入投资公司的周家辉主要负责办公室的业务,办公用品的采买、物业工商等的联系、协助团队组建等一些杂事。这段时间的周家辉也对投资公司的概念以及“新圣临”的业务模式有了初步的了解。

“新圣临”的资金来源除了两个投资人的自有资金以外主要就是来自于温州的民间资本。早期走出来的温州商人们,经过八、九十年代的艰苦奋斗,已经有一大批人积累起了相当的财富。而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以及商业环境的逐渐变化,原先那种只要敢下海,无论做什么都能挣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第一批富起来的温州商人们也面临着转型的压力,要么产品及管理升级,要么就被时代淘汰。有能力有资源的就会像胡建军们一样开始产业的升级,而没有相应管理及产业转型能力的就利用温州人之间的人脉关系将手中的资金投出去,这也就行成了温州充足、流动频繁的民间资本。也正是因为具有极强的家族、同乡观念,温州人总是会抱团一起投资同一种标的,于是便有了后期的所谓温州炒媒团和炒房团。

“新圣临”的的创始人林得泉和胡建军都是在雅宝路成长起来,完成初期的资本积累,并在后期进行产业转型升级的典型代表。

最早的雅宝路在80年代原本就是一个地摊市场,因为身处使馆区,所以和秀水街、三里屯一起迅速成长起来。在之后二十年的发展中,三里屯发展成了酒吧街,秀水街则是以零售兼批发的商场,而雅宝路则成了专门面对东欧及中亚国家的专业服装批发市场。90年代的雅宝路寸土寸金,只要在雅宝路能有拥有一间哪怕只有一张桌子大小的门脸,就能轻松挣钱,大批的温州商人也因此一个带一个地都在这里完成了第一桶金的积累。雅宝路也在这20多年的发展中,从一个地摊市场发展出了雅宝大厦、天雅大厦、日坛国际商场、吉利大厦、雅宝城、雅宝红城等在内的十几个专业批发商场,也成为国内最大、国际知名的外贸服装批发市场。高峰时期,一直到“新圣临”组建那两年,只要能拿到雅宝路一个店铺的租赁权,一转手,就可以轻松获得几十万的转让费。

不过一方面雅宝路的批发市场、铺位、从业者都越来越多,卖家的竞争越来越大,另一方面,随着乌鲁木齐等地批发市场及网络购物的兴起,雅宝路的客户被严重分流,因此2000年之后雅宝路原有的批发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了,服装批发的利润下降到了很低的水平,也出现了不少不挣钱的商户。

林得泉和胡建军也同样面临着发展的问题,好在无论是资本、资源、人脉上都积累得相当不错,因此便一起创办了“新圣临”,将产业重心从服装批发转向了实体产业的投资。

新圣临的主要业务就是整合温州的民间资本并投向实体产业。每当有一个好的投资项目,新圣临便会牵头成立一个控股项目公司,并定向吸收几个温州投资人进来成为股东,共同完成项目融资,之后便由项目公司进行管理和运营。“新圣临”在温州商圈积累的人脉和口碑给它带来了相当多的优质项目,同时作为枢纽,也带动了后面庞大的民间资本。

周家辉也从“新圣临”的运作模式里学习到了投资公司的商业逻辑:投资人并不一定是所投资项目领域的行家,而只需要对它的财务逻辑和管理团队的能力进行尽调,就可以投入资金,然后让专业的运营团队去管理。只不过在温州民间的实际投资中,所谓的“尽调”更简单,只要是项目牵头人是自己长期经商中认可的老乡就行,哪怕这个项目自己并不完全理解。

周家辉进入新圣临之后没多久,便迎来了公司的另一个项目:“秀水街”的改造。成立于1978年的秀水街市场经历了从几家商户的无名市场发展到中国丝绸一条街之后,90年代末已经成为了世界知名的“假货市场”,为了彻底改变商场环境并摘掉“假货市场”的帽子,CY区便关闭了老的“秀水市场”,并规划重建新“秀水街”,2005年3月19日,“秀水街”正式开业,完成了秀水的再一次转型升级。在新秀水街的开发过程中,新圣临也成了投入了部分资金,成为秀水街的股东之一。

因为新圣临只是秀水街的一个资本投资人,且只有并不多的股份,因此公司并没有参与秀水街过多的商业运营,周家辉也并没有进入秀水街的运营公司,而只是在和运营公司的对接中进行资料、协调预约会议等的工作。

在这个项目之后,投资公司的业务逐渐多了起来,而周家辉在项目中的参与度也逐渐高了起来。周家辉逐渐感受到自己的工作越来越繁忙了起来,这是他希望看到的,也让他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他已经不再是那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笼鸟”,而是一只已经展开翅膀就要振翅高飞的小鸟,准备着飞越高山,在广阔的天空中自由地飞翔。

《飞翔》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上帝早把它,藏在我身上

每当我无助,开始迷茫

就把它展开,随心去飞翔

飞上蓝天,看高山的雄壮

悠悠的白云,在脚下流淌

飞越草原,感受大地的宽广

迎着朝阳,往大海的方向

口哨......

飞上蓝天,看高山的雄壮

悠悠的白云,在脚下流淌

飞越草原,感受大地的宽广

迎着朝阳,往大海的方向

飞吧飞吧,自由地飞翔

世俗的忧伤,又能把我怎样

飞吧飞吧,奋力去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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