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永终究没有再给自己买一部香江手机。
内地目前除了珠江三角洲地区在8 9年6月实现了自动漫游之外，过两年才会实现包括模拟网和数字网在内的移动通信网全国自动漫游。在此之前，手机用户每次出市都要到邮电局营业厅办理漫游手续，否则一离开登记地服务区域，就真要变成一块砖头了。
江之永实在不想每次离开右江都要往邮电局跑一趟，干脆出门就不带手机。香江虽然有必要再使用一个本地号码，但，没有好看的机型啊。
“之永，还是你用吧。反正电讯公司很快就会给我们庙街和砵兰街的铺头安装电话了。”郝盼不好意思自己先于江之永使用手提电话。
“我在内地不是有一个么？这是配给你的办公电话。内地的几个快递总部负责人，也都配了电话的。”
江之永不由分说把一部不用批条购之于丰泽的摩托罗拉9900塞给郝盼，“从明天开始你就盯三个铺头的装修，元宵节之前我要找人定好饼干公司的广告。这几天我会每天打电话跟你互通进展。”
……
待郝盼坐上金钟道开往砵兰街的九巴后，江之永也搭上一辆开往白田邨方向的九巴。
协同中学站下车时，路旁已有学生出现，看一眼手表，才想起香江中学的下午放学时间是三点半，连忙到上次去过的南山村菜市场买了菜回又一居。
进了13座10楼D室，叶昕果然已经先回来了。
听见江之永推门拎着袋子进屋，急急跑出自己房间的叶昕眼睛一亮：“阿永，你回来香江啦！”
转进真光中学读中四的叶昕已经是正宗的真光中学装扮，头结孖辫，身着浅蓝色长衫。因为是冬季，上身还套了一件修身的黑色校褛。
“这校服真漂亮！全国的校服都这样就好了……”江之永有一点点飘。
当初选定这所中学，除了它历史悠久、校风严谨外，这一身民国韵味的校服，何尝不是大大的加分项？
叶昕微微脸红，接过江之永手里装菜的袋子，略一打量：“你买了老鼠斑？！好贵的……”
“比你卖给香江仔的档手肯定是要贵了。不过我们还没有正式庆祝你考入真光中学，今晚算是补上一顿。”
“上次利拉她们来不是庆祝过了吗？”
“上次主要是踩楼。”
“那我换了衣服来蒸鱼。”
“其它菜就交给我好了。”
放下斜挎包，江之永发现客厅同饭厅间齐腰高的隔断处，多出来一只瓷盘，瓷盘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石头一角耸立一株高约30厘米的黑铁色海柳，看起来好似松针一般的枝叶繁茂蓊郁，碰触一下枝干，却十分坚硬。石头中央还挺起一根极细的小树，也就七八厘米高矮，顶端又分出一根更细的枝条。
海柳的表面有些暗淡无光，摸一摸。似有微量的粘液。
江之永觉得这海柳依稀有点儿眼熟。
“去年8月14日，我们从香江仔返回桂山岛，你帮我掌舵我收排钩的那次，最后一钩捞上来的，就是这个海柳哦。海柳是个小气象台呢。”换过衣服的叶昕出来，也摸一摸海柳，望一眼窗外，对江之永露出些许调皮的笑容，“它已经发布了最新的天气预报，明天将有风雨。”
……
练完功从6楼上来，外面果然有飘雨。
吃完海鲜粥，比叶昕晚半个小时出门的江之永看到挂在门口的伞，不禁有些懊恼，叶昕应该没打伞。
下了楼，从又一居会所旁出来到又一居道，道旁停了一辆黑色奔驰。
车里的人似乎专门等着江之永，江之永一露面，左侧副驾驶门打开，一黑色西服的年轻人撑伞迎向他：“请问是江之永先生吗？”
江之永打量了对方两眼，道：“有何指教？”
“不敢。”西装年轻人应该也不算太年轻，尤其是跟江之永相比，差不多该有江之永两个大，不止干练，也颇稳重，“我是会德丰集团主席吴先生的助理。吴先生想邀请江先生今日共进午餐，不止江生您能否赏光？”
哦，当老子的亲自出面了。
“我上午还有事，不知道几时能够结束。”
“吴先生交代我讲，中午具体时间由江生您定。小姓郑，江生可以叫我郑助理。”郑助理放下伞，双手递过去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请江生办完事后打我电话，我会过去接您。”
……
“吕总监，虽然我们两人是初相识，但我同贵台已经是第二次打交道了。贵台的每一位俊彦，我都感到好亲切的。实际上，我还是看着贵台的剧集长大的，从小我就对TVB的一切充满好感，这样算起来，我对吕总监可是神交已久。”
清水湾半岛无线电视城的行政大楼里，与国际部并列的香江本部吕总监办公室，江之永发起了糖衣炮弹攻势，由于性别的原因，他还在不经意间向对方施展了电眼。
“江生，你讲这些对我没用的。何总监向我介绍过你，我对你早有防备。”吕总监驻颜有术的脸上带着莫名笑意，“还有，请勿要对我放电，大楼里已经传开，你是利家小姐的绯闻男友，我都是半老徐娘，你不要害我啦。”
“吕总监，不要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嘛。人生已多无趣，就算要公事公办，也大可春风化雨。”
“江生，你这不是春风化雨，你这是化骨绵掌。我怕我体格薄弱，接不住的。”身材稍稍走样的吕总监始终如春风般和煦，“听何总监讲，江生打算在鄙台投放广告？”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只是打算啊。价格谈不拢的话，我对广播道81号也挺有感情的，毕竟我小时候爱看的《大侠霍元甲》也算是它家的。”
“咯咯！难怪利家小姐被你迷住了，江生真是会讲话。”吕总监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不用你说服我，对待老客户，我还是能给优惠的，包你满意。不知江生今次跟我谈几笔生意呢？”
“当然还是三笔啦。我谈生意一向都是三笔起步的。”江之永笑得很迷人，“不过我要指出吕总监的一点小小误解，我勾女向来以才华取胜，不是靠甜言蜜语的。”
“咯咯……”
……
三笔生意其实很小，就是要在TVB旗下的翡翠台和明珠台投放三支广告。
第一支是现成的，TVB签约演员张兆辉与李家声合拍的花生帮广告，不止有时长不同的五个版本，剧情也有两个版本。选好翡翠台和明珠台的时段，直接投放就行。
后两支广告却只是存目中，所以要拜托吕总监利用TVB和自己的人脉关系推荐广告导演并代为邀请江之永相中的演员。
“MV？请张雪友、李佳欣和王靖文给你拍MV？”吕总监有点儿惊讶江之永的手笔，“江生，你打算用谁的歌拍MV？这个要买版权的哦。”
江之永从斜挎包里拿出两页手写纸：“我自己的歌。”
“江生自己的原创？”吕总监狐疑中又带上莫名笑意，“王靖文不知，雪友选歌很挑的哦。”
“没关系。瞧不上我再拜托吕总监帮我请别的歌手。”
“she？同名的两首英文歌？有一首还没写完吧？”
“只有一段的那首，是因为在广告中只需要那一段。我只从整首歌中抽出了那一段。”
吕总监不再言语，收敛心思认真审视，口里甚至哼起了曲谱。
事实证明，能做到TVB总监级别的女人，绝不会是个衣架花瓶的，相反她可能比同等地位的人更具能力和眼光。
吕总监很快抬起头来，眼中大有神采：“江生，我们TVB也有音乐部门，不如这两首歌交由我们如何？”
“音乐部门？你是说配乐组吧？”江之永的笑容很温暖，“你们的合约艺人中有没有专业歌手？我觉得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更为妥当。”
此时的TVB并没有专门的独立的音乐部门，只有一个配乐组。八十年代末期，因为商业原因，IFPI（国际唱片业协会香江分会）与TVB起讼并全面禁止TVB使用其旗下所有唱片公司的任何唱片及音乐资料。
TVB的配乐资源随之捉襟见肘，完全不足以应付自己每部剧高达上百分钟的配乐需求。即便如此，TVB也只是被逼更加注重原创，直到现时的十年之后，才成立了一家音乐公司，负责发行TVB所有音乐产品、举办音乐会，以及打理TVB旗下艺人的歌手合约。
吕总监有想要买下版权的意思，江之永肯定不会答应，即使制作，也会另找专业的制作公司。
“既然如此，导演我给江生推荐福摩萨的邹格泰。他比较擅长拍这种MV形式的广告。”
自家人知自家事，顺手敲一竿子的吕总监对于争取两首歌版权的结果并未怀抱期望，便很快回归正题，“江生指定的广告主角李佳欣，我会同她的经纪人Joe①联络，应该没有问题。至于雪友和王靖文，虽然他们的经纪人梁太②和Katie③与我都有交情，Katie还是从TVB监制任上出去的，但我只牵线，不担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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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Joe，陈善之英文名。1992年李佳欣签约百事活经理人公司，与黎眀经纪人同为李进；1995年两人经纪人换为陈善之。剧情需要，时间提前，请勿较真。
②梁太，陈淑芬。时为张雪友经纪人。
③Katie，陈家瑛英文名。时为王靖文经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