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库有了。
江之永又想起八姨奶奶王学宁说的另一句话：“你这是董事长制啊。”
他是很想有个打工皇帝替自己燃烧啊，可没人找他应聘会计主任。他的食品公司合伙人朝公司的法人基本账户上转了一百万之后，倒是把右江乘务段客运服务公司的文主任慷概借给了他，可这个会计主任只是个会计主任啊。
所以连续五天江之永都开着三轮车在右江市区和右阳县城跑来跑去，周六上午王学宁带他到右江市交通局谈妥了挂靠事宜，下午江之永又到右江日报社搞掂了半版招聘广告。
周日早上，江之永还见缝插针去了一趟右阳车管所。
他没有假惺惺去找个驾校报名学车然后考试，虽然他确实想学个B照，但不好再改一遍年龄，便直接办了个C照。上个世界包括手动挡的驾驶经验犹在，作为多年的老司机，C对他来说暂时也足够了。
然后买了一个大西瓜，突突去做客。
……
右江市因水得名，作为一个水利大市，上一级的水利衙门自然比下一级的水利衙门漂亮，上一级的水利衙门家属院肯定也比下一级的水利衙门家属院漂亮。
崭新的某栋楼某套四室两厅的房子里，边解围裙边坐下来的朱汉如很自豪很热情：“小江，今天尝尝叔叔的厨艺。”
蒜香带鱼、椒盐明虾、瑶柱蒸蛋、蚝汁烧鲍鱼、墨鱼干炖排骨、海参木耳烧豆腐、土豆炸章鱼丸子、牛腩萝卜海带汤。八个菜，色香俱全，摆了满满一桌子。
“可惜都是干货，不是真正的海鲜。小江不要嫌弃才好。”
何泓秀要给丈夫斟酒，被朱宇谦抢了过去；要给孩子们倒饮料，被朱宇倩抢了过去。
“阿姨太客气了。鲜有鲜的吃法，干有干的美味。叔叔的菜品，还没享到口福，眼睛和鼻子已经享到折寿了。”
“哈哈，小江你太会说话了！我当年就靠会做菜，才让你阿姨嫁给我的。”朱汉如接过朱宇谦双手端起的酒杯，“我们倩倩娇生惯养，谦谦就得了我的真传。我们家传统，女孩子可以不会厨艺，男的必须会。”
“爸爸！我有在偷偷学呢！”朱宇倩不好意思。
“我作证！爸爸你上次喝多了，醒酒汤就是妹妹做的。”朱宇谦帮朱宇倩说话，“不过在我们家里，我爸的厨艺最好，我排第二。”
……
“小江，听说你去南方玩了两个星期，好玩吗？”何泓秀给江之永盛了一碗汤，瞄一眼朱宇倩皓腕上的镯子，“谦谦和倩倩还怪我不带他们出去旅游，幸亏你带了礼物给他们。阿姨还没谢谢你呢！”
“我奶奶有长辈在羊城和香江，我过去主要是探亲，顺便长一下见识。不然就老是土头土脑的只会卖苞谷卖花生。其实我也想在少年宫上课呢。”
江之永一本正经地言不由衷。
朱宇谦便顺口道：“要是能换一下就好了。我去帮你勤工俭学，你去帮我上补习班。”
朱宇倩抿嘴一笑：“围城。”
“你妹妹就不像你！”何泓秀瞪一眼朱宇谦，“小江用得着上补习班吗？人家中考全市第二。人家勤工俭学是为了自食其力。你呢？”
“我就是说说……”朱宇谦讪讪，转而问江之永，“江之永，这个星期怎么又看不到你啊，你又做什么去了？”
“这个月卖完花生，可能就没有适合勤工俭学的农产品了。最近我发现我们乡下盖房子都是到县城买沙子回来用，而我们村明明就挨着江边，便注册了个建筑材料公司，打算挖沙子卖。这一周我都在筹备公司来着，昨天还去我们县水利局，提交了采砂许可申请。”
“哦。”朱汉如接过话头，“小江你还注册了公司，建筑材料公司？你还未成年吧？”
“朱叔叔，去南方之前，为了办边防证和港澳通行证，我找人改过我的身份证了。建筑材料公司就是用我的名字注册的。”
“那你这个建筑材料公司有什么计划，就挖沙卖沙？采砂许可证倒不难办，明天我让办公室跟右阳局打个招呼。采砂设备你买了没？”
江之永很谦虚：“以后可能会做水泥预制件，目前能力有限，就先挖沙卖沙吧。采砂设备我只有个大概了解，朱叔叔是专业人士，今天我正好向朱叔叔多请教请教。”
“你能力有限没限我都看在眼里，你勤工俭学别人最多用懂事来评价，我看你可能就是为了积累资金实现下一步目标。这种走一步想三步的能力，别说一般的孩子不具备，成年人具备的也不多。”朱汉如感叹，“我很有些羡慕你父母啊。谦谦和倩倩还是温室里的花朵，你就已经开始展翅翱翔了。你能飞多远多高，我恐怕还想象不到。”
“朱叔叔的夸奖我可不敢当，我这样无非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江之永端起饮料敬酒，“一样都是父母宠爱的孩子，宠爱的方式不同并不是成才的关键因素，只会造成不同的成才而已。”
朱宇谦也跟着碰杯：“就是啦爸爸，我也会成才的。少年宫的老师说妹妹和我有数学天赋，我都没炫耀过呢。我跟妹妹至少也要成为数学家。”
“别吹牛！”朱宇倩冲她哥哥皱鼻子，“还说不炫耀，那你说出来干嘛！”
“哈哈！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我跟你们老师打过电话的。不过你们还是要多向江之永同学学习。”朱汉如兴致不错，“小江啊，我们继续聊你的建筑材料公司。右江市辖区水道，我勘察过一个来回了。新津段河沙，不管是粒度，还是硬度，都是极好的建筑用沙。而且细沙粗沙都有，可以满足不同的建筑用沙需求。现在国家也在大搞经济建设，基础建设必定先行。所以我是支持你开这个建筑材料公司的。至于挖沙设备，因为细沙粗沙都有，我建议你挖沙船链斗式和抽取式先各买一条，配套的运沙船各一条，自卸车数量根据实际情况再定。”
“朱叔叔，你真是神目如炬！昨天我提交的申请，作业方式和采砂船号跟你的建议正好无缝吻合。”江之永大拍马屁，“不过挖沙船我打算下周去省城的机械设备市场买。请朱叔叔再指点一下？”
“今年市水利局针对河道非法采砂的例行执法中，扣押了几条挖沙船，不出意外的话，年底会集中处理。”朱汉如微笑道，“这里面肯定有你感兴趣的船型，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作主先处理给你。”
江之永毫不犹豫地拒绝：“谢谢朱叔叔。要占这个便宜的话，最好还是等到年底。可是我等不及。还是我自己买新的好了。”
“那我介绍一家齐鲁潍州的公司给你。省城也有它们的代表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