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咳嗽一声,随后如同松柏一般原地不动,即便如此,南清潋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的压迫感。
南清潋掏出一张黄符,怒道:“风!”
随着她声音,黄符瞬间烧起,火焰如同鬼魅般摇晃,一阵阴风铺面而来,风虽大,祠堂里那些蜡烛也只是轻轻晃动了几下。
在他这个道士面前用符咒?愚蠢至极,老人嗤笑:“雕虫小技。”
他杵着拐杖的手轻轻在空中一挥,阴风便消失的悄无声息,祠堂又回到先前的模样。
南清潋青筋暴起:“好你个老东西,有本事打一架啊!”
萧浩枫连忙拉住即将爆发的南清潋,向老人行礼道歉:“前辈,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年少轻狂,不知礼数,还请前辈莫要动怒。”
老人不屑:“哼,你们面前的,是我南家历代家主,莫要扰了他们的清净,快滚。”
萧浩枫仔细打量着面前着老人,两鬓斑白,两撮龙须般的胡子垂到了下巴,眉宇凌冽,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况且这人脾气还这么不好,倒是有点像……
“敢问您可是不久前从灵山过来的隐山老前辈?”
“是又如何?”隐山的眼神扫过萧浩枫,眼中有了些许欣赏,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随后手中一抹灵气不着痕迹的扫入他体内。
萧浩枫眼前便是一亮,连忙向他作揖:“多谢前辈指点!”
南清潋就不服了:“我说萧浩枫你是不是有毛病?他什么也没做你就谢他,你脑子被门夹了吧?”
隐山见她如此无礼,便又是一掌呼过去,竟直直的把她掀了出去!
萧浩枫眼中敬意不减:“晚辈告辞。”
刚出祠堂,就见南清潋狼狈的爬了起来,连连呸了几下,显然是啃了不少土。
眼下她正打算冲进去较量一二,便被萧浩枫拦下:“阿潋,不得无礼!”
“怎么着,还胳膊肘往外拐?你要跟我对着干?”
萧浩枫解释道:“隐山老前辈不是好惹的,他是被南家主请下山的,别自找麻烦,你还是忍忍,而且你最爱喝的灵山甘露,也出自他之手。”
“南齐请来的?感情他跟南齐那老不死的同流合污?”一想到自己喝的是他那皱巴巴的手酿出来的甘露,她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萧浩枫见她又想冲进去,便叹了口气,悠哉悠哉道:“唉,隐山老前辈的修为可真是高深莫测,犹记得听人说起他几百年前和南辞降魔除鬼的飒爽英姿,那给人的感觉可是除了南辞以外,无人能敌啊。”
南清潋脚步一顿,冷笑:“呵,你骗鬼呢?几百年前还不知道他在哪玩沙子呢。”
只见萧浩枫一脸严肃道:“几百年算什么?他在灵山守了上千年,他的修为不是你我能猜想的,他,是不死之身。”
言罢,他看向自己的手掌,轻轻一握,他便感受到他与玉箫的共鸣更深了一分,想不到他用了大半年的时间都做不到的事,隐山轻轻松松便做到了,这,便是强者与弱者的区别。
南清潋嫌弃道:“咦,什么鬼,萧浩枫你别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好不好?”
“……”
萧浩枫的心仿佛被一只箭戳得血淋淋的,南清潋化作的小人还幸灾乐祸的用手戳戳他的心脏,口中叨叨着:“恶心,恶心,好恶心……”
“这叫崇拜!崇拜你懂不懂?”
“呵……”南清潋眼中满是厌恶,“想不到堂堂灵山之主,竟心甘情愿做南齐的走狗。”
“什么走狗,你说话好听点,他们那是忘年之交!”萧浩枫对隐山老人一直是敬佩不已的,由不得他人侮辱。
才眨眼的功夫,萧浩枫万万没想到南清潋一张黄符拍到他额头上,待他反应过来,黄符已经烧尽。
南清潋心中倒数,三,二,一……
萧浩枫便像一个傻子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根本停不下来,他知道,肯定是南清潋搞的鬼。
南清潋虽没什么灵力,但花招到是不少,若是挨个试一遍,十天半个月都试不完,而且他极有可能因此命丧黄泉,对此,他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啊哈哈哈,该死,哈哈,南清潋你快点给我解开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你你使阴招!卑鄙小人……啊哈哈哈,无耻之徒……哈哈哈哈哈……”
南清潋拍拍手,像是给他鼓劲儿似的,还竖起了个大拇指:“骂得好,接着骂啊,不要停,不要停。”
“啊哈哈……有本事哈哈哈……光明正大的打一架,背后插刀哈哈哈……不光明不磊落哈哈哈!”
嘿哟,当她南清潋傻啊,萧浩枫是修练者,不耍点小心思这么打得过他?
南清潋点点头,况且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明辨是非,嫉恶如仇,深明大义之人。
“嗯嗯,知我者,浩枫也。”
看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南清潋心中的雾气顿时烟消云散。
不知什么时候,她才发现,南流钰已经坐在凉亭里,颇有兴致的看着这边,不过与南清潋的目光对上之后,刚扬起的嘴角便垂了下来。
他来了很久了,只是刚刚她在气头之上,没有看到而已……
南流钰道:“南清潋,父亲找你。”
南清潋好不容易高兴起来的内心,又蒙上了一层薄雾:“哟,终于想起我了。”
南清潋随手将一道符扔了过去,萧浩枫像是笑岔了气般,倒在了地上,根本没力气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