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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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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饭店,我往窗边的四人位走过去,但是老妈叫住了我,说她订好了包间,我们一家人坐包间里说话比较方便。我只好调头跟着老妈的步伐走进包间,坐在了一个足够10个人吃饭的圆桌旁,我不禁想起了一句话——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

于是我对老妈说:“咱们就三个人,坐这么大桌子还占一个包间,实在有点儿过分,人家老板是不好说你,但心里肯定会很不舒服的。”

但是老妈不以为然的说:“我们点的菜多呀,不要看我们才三个人,我要点的都是这里的招牌菜,可不会点一些小菜凑数,这一顿吃下来一点儿都不会便宜,老板绝对有的赚,你放心吧。”

紧接着老妈便叫服务员把菜单拿来了,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本菜单,看了会儿菜单,老妈便问我:“有想吃的吗?想吃就点。”

我说:“拍黄瓜。”

老妈说:“都来这吃饭了,还吃什么拍黄瓜,想吃拍黄瓜让你爸在家给你拍不就得了。”

于是我又说:“宫爆腰花。”

但老妈说:“腰花里面有毒素,有尿素,恶心死了,不要吃这个。”

哎,点了小菜,老妈嫌不够值当,老爸做不了的菜,又不能点,哦,能点是能点,就是不能上,只要没有经老妈的许可,点了也是白点。反正最后都只能吃老妈点的菜,那还问我干嘛,这假模假式的家庭民主能不能到此为止啊,独裁老妈赶紧专制的把菜点完,早点上菜,我们倒是能早点吃上晚饭,现在假装来征求我的意见,最后又都否决,耽误了点菜的进度,独裁高效的这一优点都显现不出来了。

我把菜单合上,看了一眼老爸,不愧是跟老妈这样强势的女人生活了几十年的人,老爸一点都没有要发表点菜意见的样子,只是专注地看着菜单。我默默地观察着老爸嘴里的小小的动作,手指尖的小小动作,一看就知道老爸又是在仔细看每样菜的配料内容,然后计算菜单上的价格比自己在家做贵多少,总结在饭馆吃饭到底有多不划算。而老妈果然连老爸的点菜意见都不征求一下,好像是知道老爸在算账一样,所以不去打扰他。

想想我爸这么抠门的人,以及我老妈这么强势的人,要放在现在的婚恋市场里,怕是很难脱单,尤其是我老爸。他们两个呀,幸亏是高中早恋,在还没有踏入社会,暴露出自己的处事风格之前就定下了终身,加上后来有了我,也只能这样过下去了,要是他们是在工作以后交往,绝对要掰,甚至我都怀疑,要是现在他俩不认识,两个人刚好又是二十几岁的适婚年纪,我怕他们压根都不会瞧上对方。

这样想着,我又不禁产生了疑问,老爸老妈年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是跟现在一样,还是因为有了我以后,随着时间的变化才变成了现在这样?如果他们一开始不是现在这样,那他们会是什么样子呢?我简直想象不出来。如果他们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那他们看到自己爱的人逐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能够接受吗?他们会不会有一种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当初爱的人的感觉。这样想着,我不禁又有了一个疑问:老爸老妈现在还相爱吗?

虽然我没有向两个当事人提出这个问题,但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让我感到难过的答案。

一般校园恋情不被长辈们看好,就是因为过来人知道,人在年轻的时候,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进入社会了以后,需求是会变的,人也是会变的,所以恋爱对象也是会变的,就算恋爱对象不变,结婚对象也是很有可能会变的。老爸老妈的校园恋情就被爷爷反对过,照老爸老妈现在相处的情况来看,似乎反对得有道理。

想到这,我开始担忧起我和小秦的未来。在没有被社会打磨棱角之前,我们彼此的轮廓是互补的。如果经过社会的打磨之后,我们向外的棱角被磨平了,那我们的轮廓还能依旧互补吗?我们会不会反向向内生长出只能伤害自己、伤害自己心爱之人的新棱角呢?那在踏入社会以后,在我们的内心和外表都发生了变化以后,我和小秦还能拥抱彼此,并且不会对对方造成伤害吗?

唉,所以说,不忘初心,这句话是多么重要。如果相爱的两个人能够不忘初心,那尽管以后再怎么变化,至少心的形状不会变,和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可以做到心的契合。

“想好其他想吃的菜没有?你要是没有啥特别想吃的,那我就开始点菜了啊!”

“哦,没啥特别想吃的,你点吧,”早晚不都是你点,早该点了,我心想着。

老妈点完了菜,服务员把我们的菜单收回,等服务员一出包间,老爸便边摇头边叹气地说:“在外面吃真的太贵了,超市里买两个土豆,才几块钱就能炒一盘土豆丝,这里一盘土豆丝,竟然要二十多,用这钱都能买好几斤土豆了,暴利呀暴利!”

“所以说上外面吃饭点肉菜最划算,刚刚这傻孩子竟然还要点拍黄瓜!”

“点啥都贵!”

“啧啧,你瞧瞧,你爸抠门的样儿!我今个儿刚签成了一单子,这顿饭能报销,不花钱!”

“那还差不多。”

“瞧你那样儿,就算今天是自己花钱,为了吃舒服点,就不能多点点吗?我真是受不了你爸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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