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小虎也停下脚步,瞧见了跌倒在地的肖霆轩,大惊失色。
此刻,田埂那头的粗蟒已然盯住了肖霆轩,张了张带着尖牙的毒嘴,扬身就朝肖霆轩扑去。
小刀也在摔倒时跌出手中,此刻,赤手空拳的肖霆轩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用拳而上。
就在粗蟒扬起身子,即将越过田埂头的那一刹那,一阵火光划破天际,惊到了肖霆轩,也吓退了粗蟒。
一个高挑的粉色身影,立于田埂头处,挥动着一根粗木棍。木棍头处是一团燃烧的大火,火下的燃烧物是白色的细绒毛布。
是她!
这一刻,她耀眼得像个天神。
“林慕!”反应过来的肖霆轩顾不上疼痛,一跃而起,站到了林慕身前,夺过了火把,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护在了身后。
这一刻,他温暖得像个太阳。
二人执手相握,四目盯着花蟒,不敢有片刻松懈。
虽然有火球的压制,但被吓退的花蛇,显然没有半分要离去的意思。只是死死盯着火球,愤愤地扭动着身子,等待着下一波进攻的机会。
“肖霆轩,这样下去不行。我的绒外套燃烧不了多久的。”林慕担忧地望着粗木棍前端,已燃烧至半的白色绒衣,大脑飞速运转着思索脱身途径。
按照刚刚这条粗蟒蛇的游走速度来看,跑是跑不过的。
那么眼下,火把不能退,也就意味着必须要有一人留在这以火挡蛇,另一人则可以脱身而去。
“你先走!”
林慕和肖霆轩迅速思考后,同时脱口而出。
肖霆轩不敢懈怠地挥动着手里的火把,以从未有过的严厉,甩开林慕的手,呵斥道:“走!”
林慕被甩的后退半步。
折返而回的庞小虎恰好扶住了她。
“走,你们快走!庞小虎!快带她走!”
火把燃烧已所剩不多。
见肖霆轩如此坚决,林慕又听到了警车鸣笛的声响,倒也不再多做耽搁,反手拉着还在犹豫不决的庞小虎飞快离去。
瞧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肖霆轩安心了许多,扭头与这花蛇怒视相对。
不知怎地,许是人到绝境,肖霆轩反而心底勇气层生。“好啊!来!今日到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本小爷厉害!”肖霆轩炯炯有神的双目,在火光的映照中,燃到了极点。
……
“警察叔叔!快,快救人,那边!”林慕顾不上喘息和解释,逮住一位警察,拉着就往肖霆轩那处跑。而后,两名持枪特警也旋即跟上。
与此同时,大路不远处,消防车的声响,也在迅速传近。
火焰渐渐熄灭。
肖霆轩加大了挥动粗棍的幅度,汗如雨下。
花蟒蛇紧瞪着火把的最后一丝光灭,拱起了身子,再欲进攻。
肖霆轩一棍子闷了过去,扭头就跑,却不料花蛇灵活地避了开,弯躯就朝他扑去。
眼见着就要咬上肖霆轩的小腿。
“肖霆轩!”林慕惊叫,止住了脚步。
砰!砰!
伴随着两声枪响,那条粗蟒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印着血迹。
“肖霆轩,肖霆轩……肖霆轩!”反应过来的林慕,旋即冲向田间,比身前的警察还要快。
望着磕倒在地的肖霆轩,林慕惊慌失措地将他仰面搂起,手忙脚乱地擦去他脸上的泥土。
额头前,一抹鲜红的颜色,扩散开来……“肖霆轩?肖霆轩!你醒醒!你快醒醒啊,肖霆轩!别吓我啊,肖霆轩……”林慕声嘶力竭地吼着,白皙的手掌不知所措地捂住他那渗血的额头。
……
洁白的天花板,流动的点滴水,还有扑鼻而来的医用酒精味……
再度醒来时,躺在病床上,朦胧睁眼的肖霆轩,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
医院?
不对,林慕,林慕呢?
完全睁开眼的肖霆轩,第一反应就是四下搜罗着林慕的身影。
“林慕,林慕,林慕……”
“嗯?肖霆轩,你醒啦!”拎着暖瓶,推门而入的林慕眼睛一亮地惊喜道。
又看见肖霆轩已然半起的身子,林慕旋即合门,放下暖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按下他:“哎,你别动!还在吊水呢!”
“哦。”望见林慕的肖霆轩,顿时有些痴傻地笑起,任她摆弄,“你,你没事吧?”
“嗯?”林慕一愣,旋即粲然一笑,“哦,我没事,有事的是你,栽到了石头上,磕破了头。”
说罢,抬眼便望见了肖霆轩那缠着层层纱布额头。林慕想起肖霆轩那只身挡蛇的劲头,忍不住心疼地轻摸了摸。
虽是隔着纱布,可肖霆轩仍是一愣,脸颊也不自觉地晾出了绯红。
“肖霆轩。肖霆轩?”
“啊?”
“你脸怎么突然通红起来,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啊?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肖霆轩连口否认,可脸却更加通红起来。
“我还是去喊医生来看看吧。”瞧着他脸色越来越红的林慕,心下担忧,起身就要去叫人。
肖霆轩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哎,别,不用。”
林慕扭头,双眉微蹙,倒也没有挣脱,顺着他的意,又坐了下来。
“你当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林慕有些紧张地关怀道,全然没有在意,他还拉着自己的手。
“嗯……”肖霆轩哼出一个否定的“嗯”声后,咧嘴摆出了一个傻笑,“只想你陪着我就好。”
后一句话,肖霆轩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
“嗯?你说什么?”林慕探头又凑近了些。
粉雕玉琢的精致小鼻梁,两侧微微犯卷的柔美长睫毛,正随着那双灵动的黑眸,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
肖霆轩顿时感到心跳加速。
回避眼神,视线潜意识地下移,肖霆轩却恰好望见,她的脖颈处,还有一丝血迹,应是清洗时手指不小心沾染上的。
包扎着纱布的手掌前端,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轻缓地探向林慕那天鹅一般,挺立的脖颈。
“啊!”肖霆轩的手在一阵吃痛后,被迫止了步,但很快,他又感受到了抓于手上的力道迅速撤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