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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梦

是否很多人都做过曾经做过的梦境?

我,又做了那个我曾经做过的梦。但这次,却足以让我惊恐许久。

我明知自己身处在梦境,但却无法忽略那阵阵寒意扑面而来的真实感。与寒意一同结伴而来的,还有面对未知的深深的恐惧。

在这个梦中,我独自一人行走在黑暗里。孤独感与恐惧感是我心中剩下的唯一情感。身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只留下一片死寂。虽是与我童年记忆中的星空同样的背景,却少了星空中那满天星斗的璀璨,多了一丝不可捉摸的恐惧。

如果这个梦境只是这样,就不会令我如此惊恐。但是……

梦境中,我不知被什么人推了一把,又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眼前是一个黑发黑眼的陌生青年,手中持一柄墨色利剑,嘴角勾起一丝残忍冷酷的笑意。他手中的那把利剑几乎与夜幕是同样的颜色,剑刃在夜色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却让人感到绝望。

他举起了手中的利剑。我想躲开,却只剩下颤抖的余地。压根就挪不动一步。剑光一闪,那把利剑却没有刺到我,而是笔直地贯穿了挡在我身前的金发绿眼的男人的心脏!他倒了下去,在倒下去之前艰难的跟我喊了一句话。我却根本听不清。但在这时,求生的欲望让我再一次站起来,并向着冥冥之中我认为安全的地方逃去。

那陌生的青年显然是不肯放过我。冷哼一声,追了上来。见他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所能做的只能是拼尽全力向前奔跑。

你能想象吗?我看见了这样一副情景——

一路上到处是尸体与鲜红的血迹。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阴森的白骨随处可见。焦黑的土地是战争发生过的证据。乌鸦在空中哀鸣巡视着,像是在寻找最后的猎物。河水也不是我平日所见到的清澈,而是透着黑的红色。到处是坍塌的房屋,我目光所及之处,见不到一个人。

脚下突然出现的荆棘挡住了我的去路。但此时的情况已容不得我有丝毫的犹豫。在忍痛翻过这片荆棘的同时,我身上血痕骤现,可我又如何能顾得上这些呢?

过了片刻,那陌生青年停下了。我本来以为自己就要安全了。可没想到,就在这时,我全身酸痛,眼前天旋地转。更骇人的是,那荆棘倒像是有了人性一般,朝我爬了过来,硬生生把我拖拽到那陌生青年的面前!

面对着一身的伤和自己所中的毒,我明白,自己再没有逃走的机会。

此时我已经恐惧到连颤抖都不会了。大脑里是一片空白,相信此时我的眼神一定是绝望的。我甚至可以看到,死亡在微笑着向我走来。而那象征着生命消失的镰刀,似乎已经是搁在我的脖子上了。乌鸦已经在我头顶盘旋,似乎是在等待着一场盛宴的降临。

就在我以为要命丧此地时,一阵大风忽起。这是我从未感受过的大风——明明有着春风的温暖与柔和,却在我面前毫不留情地把荆棘撕碎。

荆棘的碎片与沙尘挡住了那陌生的黑发青年的视线。本来这是一个绝好的逃脱机会,我却因为中毒而挪不动半步。

一只巨大的苍鹰降落在我的面前。在落地的同时,化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黑发黑眼的少年。不知为何,我对他莫名的熟悉。

他不由分说,将我背起,火速逃离了此地。直到到了一个还算完整的房子里才停下来。

我觉得梦境里的我,分明是认识他的,也许还很熟悉。可现实中的我,却从未见过他的面,更别提是熟悉了。他留给我的唯一印象,除了黑发黑眼以外,就是他颈侧的不知其意的奇怪红色印记。后面想来,那或许是一只腾飞的鹰。可这又代表着什么呢?我更不知道了。

在这个房子里,有着许多我不认识的面孔。可我分明感到了熟悉和亲切,就像面对家人一样。这很奇怪,不是吗?朦朦胧胧之中,似乎是有人在跟我焦急的说着什么,好像还替我疗伤解毒了。可是我却看不清他们的脸。甚至连他们的声音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分辨不出来。从这以后的梦境开始,不出意外,都将会是一些我平常生活里的琐事。

但这次不一样了。我看到了一个面孔陌生却亲切的拥有着深紫色头发的少年。他的手中是一个在旋转的罗盘,罗盘所指的方向正好是我所处的方向。他在微笑着说些什么,但我还是听不清全部。只能听清他说的两个字——“念凰”。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吗?如果是,那又是谁呢?是一个团队的代号吗?如果是,他们又是谁呢?是一个联络的暗号吗?如果是,又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出呢?面对这一切,我没有答案,也不可能有答案。

这次的梦境,比以往都要清晰真实,但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也比往常更晚。

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我在梦中所受的伤——被荆棘划伤对吧?可是我在幼年时,也是不知为何被荆棘划伤过。这是巧合吗?还是在预示着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呢?

还有就是,在梦中我看见了那时的自己。金发异瞳,清丽动人。但这根本不是我啊!现实中的我是黑发黑眼,还戴着一副高达400度的近视镜。除了成绩还行,便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地步。扔到人群里找都找不出来。这个清丽动人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我呢?但我的大脑却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个人就是你!”面对着一个根本不会是我的人却又说那就是我。这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荒诞与最诡异的事情了!

这些梦境,我也曾一五一十的跟父亲说过。他没有答案。甚至是认为我生病了。带我去看了医生。

如果我真的是生病了,那倒还好了。至少我不会再去细想以至于想到令自己害怕不安的地方了。可是那一生却信誓旦旦的跟我父亲说:“相信我,金先生。你的女儿没有任何毛病,只不过是过度劳累而已,多加休息就好了……”

父亲显然是不信的。不然也不会带我辗转去多家医院了。得到的结果却是大同小异。

直到有一日,他找来了一位心理医生。大概他是以为,既然我生理上没有毛病,那绝对是心理上出了问题。

那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心理医生。穿着休闲装,也不过20来岁。看上去跟任何一个大一学生没有区别,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爸是不是找错人了。

正当我寻思着要跟他说什么的时候,他率先开口:“你经常做奇怪的梦是吗?”“是啊。并且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几天的梦境越来越真实,但我醒来的时候也越来越晚了。”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

“那能告诉我吗?你认为这些内容?是怎么出现在你梦里的呢?”他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幽幽的光,这使我觉得他莫名的诡异。

我努力静下心来思考他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但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哦?”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甲一直在桌上划着什么。“你不知道吗?那反而使我非常方便了……”

什么?他在说什么啊?什么非常方便啊?

他朝我扬起一个奇怪的笑容:“麻烦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眯起眼打量他指甲在桌上划下的图案。这是一个六芒星的轮廓。我一下联想到梦境中那个陌生的黑发青年,在他想杀我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瞳孔中的黑色六芒星。也是这样的轮廓!想到这里后,我的心瞬间停跳了半拍。难道说……

我抬起头来目视他,想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瘫倒在地:他的身体在慢慢的变化着形状,很快就出现了弯曲细长的外形,身上也布满了青色的鳞片——已经不再是人的形状。

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他竟然变成了一条蛇!还是带有剧毒的那种!

我眼睁睁看着他向我走来,以蛇类特有的方式。却什么都做不了。更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难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说完这句话时,我顿时感到了一种压迫感。“不,这怎么可能?!”“……放心,我的蛇毒,倒是能很快送你去冥界问个明白呢!”他张开了血盆大口,毒牙在我的眼里逐渐放大!

窗外却是雷声阵阵,看来是要下雨了。也许这是我听的最后一场雨吧?我悲观的想。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在一阵响雷后,一道闪电划过屋顶。半个屋顶被划开,滑落在地。耳边传来一阵建筑物坍塌的轰隆声!我惊惧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不明白又将会发生什么。

眼前的这条蛇愣了半晌,又不甘心地再次朝我咬来。又是一道闪电从我面前划过,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蛇口中,蛇嘴里顿时冒出黑烟,痛哼一声,转身逃跑。“你难道以为你是蛇族的头领吗?不过是排在最末的罢了,也敢来动我们的人?!真是自不量力呢!留你回去报个信,还不快滚!”一个似曾耳闻的声音在我头顶上空响起。我却没见到任何人。

过了许久,压迫感消失了。

我却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切中反应过来: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在屋外我却听到了吵闹声。“你个骗子!”这是父亲的声音,我从未听到他如此生气的说话过。“抱歉,金先生!这个罪犯已经在外逃亡多年,他敲晕了您的女儿后,想借机偷窃财物。幸亏您及时报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是警察的声音。奇怪……

我听了一会儿,正准备长舒一口气。却又想起一些什么来……

我飞奔上楼,想验证我的猜想不过只是猜想而已。却发现屋顶仍是好好的。地面也没有什么被闪电劈过的痕迹,压根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啊!这怎么可能?

还有那个警察说我被敲晕了。那我先前所遭遇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那个骗子应该是早被抓住了才对。那先前坐在我面前的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背后也全是冷汗。难道说,我刚才所经历的只不过是一个荒诞的梦境吗?不可能啊!那么真实的压迫感与恐惧感……不管是什么也好,绝对绝对不可能是梦境!

可是如果不用梦境来解释,那又如何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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