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天红衣男子的事,夏栀并没有对陈益具体说明,只说是平常的问卦。陈益看夏栀平安回来,也没有再多问。
夏栀知道这个红衣男子肯定不是寻常之辈,端看行事做派就知道身份不低,这样的人轻易还是不要招惹,所以夏栀自那天回来后就再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尽管内心对他的目的还有些疑惑。
很快就到了新年这一天,小雪已经零零散散的飘了好几天了,整个靖远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看极了。夏栀喜欢极了现在的状态,天气寒冷,街上没有几个人,只有几个小孩子吵吵嚷嚷地东窜西跳,这种安逸清闲的日子夏栀很少能享受的到。如今倒也体验了一下。
提前关了铺子的大门,夏栀打算去街尾王伯家的酒铺打二两老酒带给陈老爹,平时因为咳嗽的毛病,陈益不让他喝,陈香也看他看的很紧。但夏栀想着好歹也是新年,图个热闹,自己也可以顺带喝一点,冬天喝点酒也不是什么坏事。
“王伯,还有什么好酒吗?”夏栀入了酒庄便问道,
“哎呦,是夏小先生啊,可真是稀客啊,来来来,这几坛可都是陈年佳酿啊,您闻闻”王伯很热情的招呼着,夏栀感觉有一道视线朝着自己看来,缓缓的转过眸子回望过去。
入眼的是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长剑的把手上有一些祥云的图案,剑身擦的很亮,有一点磨损的地方,看的出来是主人常常佩戴使用的缘故。这个人没什么表情,就是盯着夏栀看了几眼,眸中带着点好奇,可能是好奇为什么掌柜的对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这般客气吧。
互相打量了一眼,夏栀只看到他穿着玄色的劲装,没有多余的配饰,五官也没打量一眼就将眸子转向了掌柜。
“没关系,王伯,您先招呼其他的生意吧,我先自己转转。”夏栀也不好意思看着王伯放着先来的不管,一个劲的招呼着自己。
王伯也扫那个玄衣男子一眼,可能也是对这长剑有所忌惮,连忙快步过去招呼了起来。
“这位少侠,不好意思,您需要什么,老朽来给您拿?”那边王伯想赶快送走这位客官,也好尽快来和夏知打听打听明年的运势......
夏栀转着转着就转到了侧对后院门口的一个柜子旁,几个孩子在后院开心的点着爆竹,脑袋后的小辫子甩得格外欢快。由于常年酿酒的缘故,后院堆了好些的干柴和干草。几个孩子没注意不小心把折子扔在了干草垛子上,很快草垛里就冒起了烟,夏栀回头看了掌柜一眼,他还在忙着打酒......看没人注意到角落的自己,夏栀悄悄伸出一只手,指间一弹,一阵冷风吹过,干草被吹得四零八落的落在雪地上,仅有的几个火星也霎时变得黯淡无光。
吹了吹手指,夏栀没忍住勾唇一笑,但愿王伯看到后别骂这“不长眼的风”。
转过头想拿身边的这坛酒,刚一拿开,就看到之前那个玄衣男子正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自己!这个目光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夏栀嘴角的笑就那么收也不是继续也不是,不是吧?这么小的动作也看的清?夏栀只剩苦笑。
轩辕武常年驻守在北方边关潼水关,自小习武,眼力和洞察力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新年军中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加上实在是酒瘾难捱,索性就便衣独自一人策马半天来了这不算太远的靖远镇,想着找找好酒,刚进到一个看起来还不出的铺子,才和掌柜的说几句话,就进来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在轩辕武看来一拳就能打趴下了,可是掌柜的却格外的热情,还称他为“小先生”,小先生?也对,这人可不就像是教书先生嘛。
看了两眼,轩辕武也没了兴趣,只想赶紧买了心心念的酒离开。后来不经意看见后院的小孩子,也不怪他盯着后院看,实在是他站的位置刚好正对后门,那个什么夏小先生则在酒柜的侧方,一坛酒刚好挡在他们中间,所以夏栀才没注意到轩辕武的目光。轩辕武看到后院冒烟的时候,刚想提醒掌柜,就看见那位夏先生伸出一只白的发亮的手,拇指和中指合在一起轻轻一弹,一阵风起,冒烟的干草霎时散了一地。脑海里一阵不可思议,连忙侧身去看他的表情,就这样正好看到了他“得意”的一吹手指和毫不掩饰的笑意。
夏栀很快敛起嘴角,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挑着酒。
“少侠,您的酒装好了,您拿好。”王伯出声拉回了轩辕武的注意力,
“你为什么称呼那个少年小先生?”轩辕武冷不丁的发问问得王伯一愣,
“这位少侠有所不知,这夏先生本领可是大了,那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就没有夏先生不知道的事!我跟你说,当时我家酒坊出了一个家贼,一连几天少了好几罐的酒,我心里这个急的呀!没办法就去找了夏小先生,一开夏先生还说帮不了我,让我去找衙门,可衙门哪管这丢了几坛子酒的事啊,于是我就求夏小先生一定要帮帮我,最后才答应来帮我看看——最后你猜怎么着?!真是神啊,这小先生就在我家后院转了一圈,就指出了酒被藏在了一个伙计的屋里,原来这个伙计贪酒,又不想花钱买酒,就这样从酒窖里偷了一坛又一坛。还有一件事...“王伯的嗓门不小,因为激动更加没有控制音量。
夏栀满脸黑线,自己只不过闻到了酒元素而已,怎么经王伯一说自己跟开了天眼似得。而且偷酒的那个伙计周身都是酒味,房间也是,鼻子稍微灵验的都能闻出来,也就是王伯和酒铺的人天天和酒打交道都麻痹了所以才没注意。
趁着王伯没开始新的一轮“”吹嘘“”之前,夏栀赶紧出声道,“王伯,给我装点这个吧。”夏栀把手上的酒坛递过去。
“哎,好嘞。”王伯笑眯眯的接过酒坛,也不看多少,就直接装满了一个小酒壶。
“给您钱,王伯”夏栀知道王伯不会问自己收钱,但该给的还是要要给,自己也是收了问卦钱的。拿了酒,夏栀就出门了。
“我都看到了!”刚出门,玄衣男子就追了出来。
夏栀没回他的话。
“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你不怕我泄露你的秘密?”轩辕武有点摸不清这个夏小先生的路数。
按理说偷偷摸摸的“施法”,就是不想让人发现,可是被人发现又是这么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求自己不要泄露吗?轩辕武疑惑的摸了摸头。
“你刚刚不是听到了我的事迹了吗?你不嫌累了舌头,我也不怕再多一件。”反正自己的传言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其中不乏夸大其词的,多这一件也不多。之所以不想在人前太多的暴露自己的能力,是因为上次红衣男子的试探,夏栀明白太过出众不是好事,太过出名也终会被盛名所累。一不小心就会惹来麻烦,自己也没有太平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