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俗芸芸众生,皆为沧海一粟;风尘之碌碌百代,同归黄粱一梦。俗世平平,难求自在;风尘仆仆,难为安宁。太白云:“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夫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皆为琴棋书画诗酒花,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求物者多,求意者寡。余立世以来,甚求意味,今作此篇,求物见意。
忙碌了一整个学年,大难期末考试也刚刚结束,结果也“应运而生”,可以说尘埃落定,多年的磨砺也有些漠不关心了。总体来看差强人意,细节上做些调整。“韬光晦迹,佯病懈敌”。如是的慢慢进步,用信心做翅膀,再密的丛林,我也要直冲云霄。
如此安生一天,明天又要开始喧嚣的生活。晚七点,收拾行囊,稿纸一沓,《浮生六记》《心美一切皆美》各一,钢笔一支,轻装游弋。插好耳机,打开大门,是闲庭信步,其实冻的举步维艰。是想投入夜的怀抱,其实冷风呼啸,就像把你吹到北极。
据说在北极,人们刚说出的话会被冻成冰雪。冻成的雪要拿回家,有热水慢慢煮开,说的话才慢慢释出,如此叫“煮雪”。其实也是在林清玄先生的《温一壶月光下酒》中头一次读到,如此浪漫,煮出的话大概永远是温情吧,永远带着水汽和火气味,也许北极不止火会暖人心,煮雪也会吧。
北方的冬天清冽肃杀,即使无风,干冷的温度冻得你脑壳发颤,血液凝固,这样的天气在解放前不知一晚上会死掉多少人。街上也都人迹罕至,但凡见到的人也都红扑着脸,这大抵是严冬给人最后的温情。店铺也都鲜有开门,孤剩那清冷的路灯独自打颤,似乎等着何人?为谁而留灯?念此回想:某年正月十五,冬风吹开万树梨花,星儿落下银河,落成了满城烟火,满城灯。笑语盈盈,是人面桃花,不知同你何时相见。路转千折,思念千遍,不知何处吹来微风竟使我回顾,零落灯光下,你却在阑珊中独自受寒。如此“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实在难寻。灯火仍在,蓦然不在,意味不在,只剩漠然。
在家附近有两家书吧,一个恬静些,一个喧嚣些。有点意外的是,我选了嘈杂些的,虽然我没有陶先生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境界,但太过安静反倒让人难以入境,有些丝竹乱耳倒也安心。到了地方,也是意料之中,总有些调皮的学生玩闹喧哗,倒也是玩的自在,如入了无人之境,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等到管理员大声呵斥,这才算打了镇定剂。在这公共的场所,未必要想高僧说法似的感染他人,但至少不能打扰别人,面对意象繁多的俗世,尽量避免自己的浊化。心随境转是凡夫,境随心转是圣贤,可惜迷者众,悟者寡。
我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售货员说很苦的,我说那就拿几袋糖吧。不久便拿了过来,我毫不犹豫的把糖都加了进去,面对苦咖啡,我们可以选择加糖来调味,可面对学习与生活,多少学生为了美好的为了不知喝下多少奇苦的咖啡,不知啃下多少苦芋头,不知流下多少哭泪,咽下多少苦水,可这一切终归要是值得的,等到春风得意,马蹄疾飞,长安花一日开遍,自乘风破浪,赏风流落花,所有苦水也都化作春泥了。何时能研制出给学习生活来调味的糖,为天下辛苦学子少受辛苦!
“既要楚天阔,也要大江流。既要往前不见后,才能对月再下酒”。这是何等洒脱的境界。面对俗世的侵扰与苦涩,我们要始终保持一颗如是的柔软心,一颗“心远地自偏”。所怀逸兴,方可壮思飞,所怀宁静,方可修身,所怀蜜糖,方可吃苦。很喜欢寒山的一首诗: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更与谁人说。今与诸君共同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