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明儫烁率先打破沉默，“口技的人在A市？”
“是我妈。”
明儫烁一惊，那个表情显然是没想到，“阿姨？”
乔瀚宇点点头，“要不你以为为什么我爸和她结婚这么多年，乔家始终不承认这个媳妇？”
“阿姨是？”明儫烁话到嘴边犹豫了。
乔瀚宇眼底透出一丝寒意，“我妈是天津人，我姥姥是戏子，被迫到乡下生活，后来嫁给了一位会口技的艺人。后来我妈上了大学，遇见了我爸。但是她这样的身份，乔家不会接受。”
明儫烁沉吟了片刻，“瀚宇，你为什么帮我？”乔瀚宇让乔夫人来用口技学苏蜜的声音，无异于是让这个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秘密公开。乔夫人一直没有名分，不被乔家承认的事实就会摆在很多人面前。
乔瀚宇笑了笑，“是我妈自己要求的。”他顿了顿，“在乔家有我二叔和我大哥压着，我若想有一席立足之地，护我想护的人周全，就必须全凭自己。但是商场如战场，有个人帮衬好过一个人单打独斗。更何况是明家三少。”
他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就像儿时他们几个人合伙从别人手里抢走赛车模型一样，“烁，我想你的人品，更相信你的能力。”
明儫烁拍他肩膀一下，“谢了。”
乔夫人的口技虽然不是很精湛，却在电话里骗过了苏萌。看着一直精神恍惚的苏萌能这么安静地入睡，文书露出久违的笑容。
医院由文书和文媚儿看着，明儫烁晚上回了趟明家。
明老爷子和往常一样，与他说说笑笑并无两样，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苏家的事一样。反倒是明老太太看到孙子瘦了一圈心疼地一个劲儿往他万里夹菜。
明儫泽在公司陪着明向天加班，没回家吃完饭。所以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祖孙两代乐呵呵地边吃边聊，餐桌上的笑声不断。
吃饭期间，明儫烁只是和往常一样逗逗老爷子和老太太开心，说几句甜话。更是完全不像心里有事情的人。明老爷子没问，他也不提，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有明老太太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饭后，明老太太约了裁缝来家里做旗袍，裁缝一到就带着去二楼量尺寸选花样了。
明儫烁陪着明老爷子下棋。佣人端上切好的水果拼盘和几盘精致的小点心。
明老爷子放下手里的白棋子，“老了老了，不能输的太难看，不下了。”
“爷爷，下棋需要心如止水。”明儫烁拿起一块蓝莓点心，一张无辜脸卖乖。
“有心事的是你吧？”
明儫烁笑笑，“我没有。”
“真没有？”
“没有。”明儫烁看向窗外的那棵挂满金黄色小夜灯的松树，躲开明老爷子想要一探究竟的目光。
“既然没有，那我去休息了。”明老爷子站起来想走。
明儫烁拉住他，“唉唉嗳，爷爷。”他拉他坐回去，“我说我说。”
明老爷子重新坐下，露出一个要准备给他排忧解难的笑容。明儫烁把玩着手里的棋子，说：“爷爷，苏家的事你怎么看？”
明老爷子耸耸肩，“我退隐江湖多年，一心琴棋书画。”明老爷子在明儫烁的满日宴上金盆洗手，轰动整个A市。从此商场不见乾坤转移法，只羡明家鸳鸯双侠。明老爷子退休之后再也没进明氏的门，一切交给了明向天。他则前半生叱诧风云后半生在明家陪着明老太太。
后来很多年，再提起明家的时候，明家祖孙三代在商场上的风云奇迹让人咂舌，但是明家三代的爱情倒成了很多人察隅饭后的佳话。
明儫烁笑了，他点点头，“好。那咱们说点琴棋书画的家事。”
老爷子表示同意，“这个当然可以。你说吧。”
“我想护苏萌周全。”明儫烁毫不避讳，纵然明老爷子是长辈，但是当年也是情场高手。明向天离婚的时候，就曾有消息说明家的风流是可以遗传的。
明老爷子拿了块桂花糕轻轻咬一口，“嗯。往下说。”
明儫烁说：“现在苏家的事情谁都知道不是意外，里面的蹊跷一定会有。先是工地出意外，苏锦航遭遇不测。接着就是苏夫人。下一个有可能就是苏萌。”
明老爷子问：“你的意思是让明家护住苏萌，还是爷爷插手去查出幕后的事情。还是帮苏锦航报仇？”
明儫烁哒哒哒地瞧着红木桌子，“都有。”
明老爷子若有所思，良久，开口，“烁，爷爷和你说几件事。第一，爷爷不赞同你和苏萌的事情，现在苏家出事，我更不会同意。”
有些事情有所顾忌反而不好，直言不讳效率和误会会少很多。明老爷子也曾和明儫烁说过，很多人被误会被陷害只是因为他给了另一个可乘之机。
明儫烁没有说话，抿着嘴看向窗外。很久明儫烁开口，“为什么？”
明老爷子开口，“有很多事情是事先已经注定好的，现在同样也不需要多少理由了。”
明儫烁说：“有些事必须有原因，只有有原因才会心甘情愿。”
明老爷子说：“那我和你做个交易。”
“好。”
“连是什么都不问就答应？”
明儫烁笑了。
明老爷子说：“你出任明氏集团的副总。其他事爷爷一概不问不管。”
明儫烁有些出乎意料，“好。”
明老爷子微微含笑，“这也是你奶奶的意思，上楼去看看吧。”
明儫烁一头雾水甚至没明白过什么，但是现在他挂在心尖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半，其他事慢慢那来吧。
明儫烁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明老太太的笑声，“是啊，这个小机灵鬼从小坏，爱捣蛋。”
佣人符合，“老太太还是最疼三少的。”
“他那张嘴啊，是真的会哄人。”
明三少推门进去，“说谁呢？”
明老太太看见他，笑着说：“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明儫烁坐在床边，一条腿伸直了放在床上，明老太太拍他的腿一下，满脸宠爱的笑，“下去。有客人在呢。”
明儫烁不情愿地放下腿，明老太太递过几张图纸给他，“你看看，这些那张好看。”
明儫烁接过去敷衍地草草翻动了几页，“好看，都好看。”他朝着裁缝说：“都做了，一样做一件。”
老太太轻轻打他一下，“去。”
明儫烁开玩笑，“美人就是美人，穿什么都好看。穿麻袋都漂亮。”
“你这个嘴啊。”明老太太又爱又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