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鑫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和电话那头的吴浩义交流起来。
吴正鑫:“你这有点太不厚道了啊,想办法再给我弄一百万来。你单是从杨建国那里就骗走了二百万,这才给了我一百万,怎么地,想独吞啊。”
吴浩义:“怎么,你还不知足了?我在外面周旋,出了事下半辈子就得交代到牢房里头了。你可是现吃白食的。”
吴正鑫:“你这就是不厚道,你别忘了,当初租车租房子的钱,可都是我出的。这主意也是我给你拿的。”
吴浩义:“等我这边安顿好了,我想办法给你弄过去五十万,咱俩个的事情就算拉倒。”
吴正鑫:“五十就五十吧,钱在你手里,自然是你说了算。”
吴正鑫生气的挂掉电话,立马破口大骂起吴浩义来。
杨建国虽然听不到吴浩义说了什么,但吴正鑫说的话,他听得可是清楚明白。
好啊,原来你们是一狼一狈的畜牲。杨建国气的眼睛泛出了血丝,将牙齿咬的吱吱响。他从地上捡来一截钢筋,一定要出了心口的这股恶气。
吴正鑫将电话放进兜里,一抬头就看见了杨建国,他吓得转身就要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杨建国的铁棍已经敲破了他的脑袋,将他夯的坐在了地上。
一棍子后,杨建国挥手又是一棍,吴正鑫坐在地上赶忙后退,躲过了这一击。
杨建国又上前一步,拉起吴正鑫,伸手扒拉掉了他的眼镜儿。吴正鑫额头留下来的血粘在了杨建国的手上。他将这血往自己脸上一抹,样子看着就更狰狞了,把吴正鑫吓得差一点儿就尿裤子了。
吴正鑫拼了命的挣脱杨建国,转身又逃,可是没跑几步,一个酿跄又趴在了地上。
杨建国追上来,一棍一棍的全都打在了吴正鑫的背上。
惊吓再加上疼痛,吴正鑫趴在地上后挨了杨建国第一棍就晕了过去,再也没有动弹过。
吴正鑫晕过去之后的一幕,正好被放工后,来这里寻地方小解的一个女工看到。
“杀人啦,杀人啦…”这个女工叫喊着朝人多的地方跑去。
杨建国听到喊叫声,这才停了下来,扔下手中的钢筋,转身要走。
他向着门口走去时,刚才的那名女工,已经引着一群人向他这边过来了。
一群人走近了,看到脸上带血,双眼通红的杨建国。
杨建国的这般面貌,着实把这一群人给吓住了,一时间竟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去拦他的去路。
杨建国就这样畅通无阻的走出了工地的大门,消失在荒郊野地之中。
杀人啦,杨建国的耳中不停的回荡着这句话,使得他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成了一个杀人犯。
杨建国害怕极了,双腿走路时有些打颤。他不敢走大路,专挑偏僻的小路走,也不敢停下来,就这样不停向远离A市的方向走。一直走到深夜,又累又困,这才停下来,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蜷缩着睡了起来。
这一天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杨建国哪还能睡踏实,每次都是刚要熟睡,就猛地一个激灵,睁眼醒来,就这样反反覆覆不知有多少次。
直到天微亮的时候,他才算踏实的睡上了一个多小时。
杨建国睡醒的时候,想着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农村老家是万万不敢回的,恐怕昨天晚上警察就已经找到家里去了,最后他决定先出了省再说。
好在杨建国的钱包里还有三千六百块钱。要不然,逃亡的路上就得跟当年卖马的秦琼一般凄惨了。
杨建国在路上找到了一个小卖部,买了一大袋的吃食,出门的时候,看到小卖部门口停着一辆自行车,他出高价将自行车买了过来。骑上车,将塑料袋挂在车把上,杨建国就出发了。
三天后,杨建国来到了两省的交界处,他看到了一条绵延的山脉,就寻思着到山里躲起来。
他先是经过了一个集市,骑着车再往前走,看到了一条河,杨建国顺着河边骑了一阵子后,看四下无人,就把自行车扔进了河里,徒步向着大山走去。走了十来步,他突然想起来,要是往山里躲,怎么也得置办点生火做饭的家伙什,就折回了刚才经过的集市。
在逛集的时候,杨建国顺便也问了这里起集的时间。这个地方的集市是逢五和逢八,每月有六次集。
背着一大麻袋的东西,杨建国躲进了山里。
这才有了后来刘星陆的人生与杨建国在深山里的交集。
其实,杨建国住在山里的第六天,本打算去投案自首的。
因为与世隔绝,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煎熬。每次入睡的时候都会在梦里看到吴正鑫的巨脸向自己靠近。还有村民们追打着要自己还钱。这两个梦境通常会参杂着其他琐碎的梦境,让他整晚整晚的睡不安稳。
逃不过良心的责问,杨建国下定决心去面对这一切,可能他的一生要在牢房里度过,但是心安理得总好过现在的苟且偷生。
只是下过决心之后,他还是没有说走就走的勇气。他漫无目的的在山中闲逛着,这种闲逛,就好似是自己要走出大山投案自首前的一种心理过渡状态。
杨建国慢慢的给自己鼓足了勇气,这就准备往山外面去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
他心中纳闷,以为自己这几天神经压抑,出现了幻听,也没有理会。可是刚又迈开腿走了几步,这啼哭声就连续了起来。
杨建国这才环视四周,竖着耳朵寻找这声音的出处。很快他来到了一个山洞,在山洞的地上,发现了一个女婴。
杨建国走过去,抱起这个婴儿后,一眼就瞧见了她妖艳的紫色瞳孔。
这个女婴,就是杨异异。
杨异异告诉刘星陆自己的名字是杨建国见她眼珠儿奇异,才给取名叫异异。这只是杨建国给她的解释。
其实,并非这样。真实的情况是,杨建国看到这紫色瞳孔,觉得这个婴儿一定是在娘胎里就带了什么不治之症,所以才会被父母遗弃在这山洞之中。
杨建国在这山洞中,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脚印儿,这个婴儿就像凭空出现在了这个山洞。
想来也是,又有哪个父母会这般狠心,将自己的孩子扔进这大山之中,这不是要将她活活的饿死在这里吗。
婴儿的啼哭声实在是聒耳,他也顾不得再想那么多,抱着她就往山洞外面走。
杨建国一走出山洞,这个小婴儿立马就不哭了,眼珠子不停的瞅着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新奇。
“遇到我,也是你的造化,也罢,就让你再多活些日子吧。”
杨建国将女婴抱回了自己的窝棚,熬上些米汤,熬的很久,盛出些粘稠的米油儿喂给婴儿。
不管她得了什么病,都应该走完她生命的最后时光。杨建国决定照顾这个“得病”的小婴儿。把自己要去投案的事情拋在了脑后。
照顾小婴儿的这段时间,杨建国在山中寻上些材料,将自己简陋的窝棚改造成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茅草屋。
看着小婴儿像泡豆儿似的一天天长大,杨建国生怕她吃的不好,营养跟不上,又去集市上费了些周折买来了一只正下奶的母羊。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一年,这个小婴儿已经会瞒珊着走路了,杨建国的心里也很欣慰。
她的小眼珠,原来妖艳的紫色,颜色在慢慢的加深。
很快,小婴儿到了咿呀学语的时候了。
“叔叔,叔叔。”
杨建国在院子里教她学着叫叔叔。
“你的爸爸不应该是一个杀人犯。”杨建国冲着还听不懂话的孩子说道,眼神很平淡,当年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已经掀不起多大的波澜。没有了恨意和怒气,他对自己一时愤怒打死了吴正鑫的事情感到愧疚。
时至此时,孩子仍旧健健康康的,杨建国却变得伤感起来,他开始害怕这个可爱又漂亮的孩子会离开,去了天国。
杨建国决定给她起个名字。按照农村老一辈人的说法,孩子有了名字,天上的神仙才能记住她,才能护佑她。
“你以后就叫异异吧。”杨建国听着孩子嘴里发出“咿咿”的声音,好似在回应自己的话。又想到这个婴儿从天而降,甚是怪异,他就给她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杨异异。
时光荏苒,又是多少个季节变换,杨异异已经长成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春夏以花草为伴,秋天与蚂蚱蛐蛐这些小昆虫嬉戏,冬天伴着雪花在雪地里玩耍。
她的眼睛清澈的如同山间的泉水。紫色的瞳孔也变成了深紫色,一眼看上去,与普通的孩子无异。
杨建国带着她在山中悠闲的采些药草,蘑菇,冲茶泡水的野花。逢集的时候就带着她到集市上卖了换钱,买上一些在山里生活的时需和地摊上的书本。
杨异异也是乖巧的很,跟着杨建国赶集的时候从不乱跑,就坐在他的身边,托着下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