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雾层,踏过了最后一个石阶,一片平坦之地映入他们的眼里,开阔得就像在大地上一样。
不远处有面很高的深灰色城墙散着古老气息,仿佛沉寂了数万年的圣物在此抵挡邪恶。
在城墙的后面,有高楼高塔的上半身露着,再往后约百十里又是一排连绵的山,高高的,耸入天际,上面仍然有浓雾弥漫,依旧看不到山顶。
往来时路看,没了大地,前方有一片浓雾挡住视线,满眼望去,尽头尽是蒙白,太阳挂在蔚蓝的天空下让这一切宛如仙境。
地上长满了嫩绿的草,闪着微弱的光泽;这生命力十分的鲜润。
一株株花儿在草丛中分布开来,挺着身子高过嫩草,红色的黄色的粉红色的紫色的,四朵花的五朵花的六朵花的,一个个都怒放着,好像许许多多的舞女在争相斗艳。芳香四溢。嵌入雾气中飘向远处。
也难怪他们在上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唱歌。像蜂蜜一样甜。起伏处,仿佛曲折的河流就在眼前。
这草丛间有一条路笔直地延向那城墙下,顺着路望去,只见一扇巨大的石门赫然映入眼帘。约摸六丈宽十八丈高。
石门上面有一块匾,上书:长越仙都。
笔迹苍劲有力带着锋芒。
石门的两侧站了穿着铠甲持长枪的青年男子十位,他们是长越仙都的护都侍卫。
上空频频传来破风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一道的虹芒一闪而逝,许多御剑飞行的人往来长越仙都。
易阳看着城墙看着那块匾对薛亦焕说:“焕焕,我们终于到了。”
“是啊哥哥,终于到了。”薛亦焕也望着那块匾,眼里满是喜悦,似乎里面有十分好玩的东西。
进长越仙都过城门的时候,护都侍卫没有什么盘查。他们很顺利的进去了。还没走出城墙的隧道,一片吵吵嚷嚷的喧哗声便传到他们耳边。
走出隧道。
映入他们眼里的是:高楼,低屋,高塔,作坊,遍地崛起。
无数的人在街道上往来。
吵闹的声音不绝惹得空气有些躁意。
那深棕色的木门,那涂着暗红漆的木柱。
精致的石刻,朱红色像是美娇娘的羞涩。
灰白的纱窗不知道在掩饰谁的云雨。
满眼的古色古香,一片的繁华气象。
他们在道路边上停下来。
那三位中年男子也都放下了担子。
胡渣男子看着易阳说:“少年,长越仙都到了,我们三人要去别处把担子里的肉和菜卖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易阳说:“大叔,我们在山下说好了的,到了长越仙都我们自己有自己的去处,接下来的路就不麻烦三位大叔了。”
薛亦焕说:“非常感谢三位大叔带我们来到这里。”
胡渣男子点头:“既然你们有要去的地方,那我们就此分别吧。”
“非常感谢大叔!”
“小事小事。”胡渣男子摆摆手,“来到这里要多多注意,这里是非多。”
“多谢大叔提醒。”易阳诚恳地致谢。
“就此别过,我们走了。”胡渣男子挑起了担子。
布条男子和瘦男子看了两眼易阳和薛亦焕,也都挑起了担子。
易阳和薛亦焕目送他们远去,他们在巷子里拐了一个弯消失了身影。
薛亦焕说:“哥哥,你把我放下来吧。”
易阳说:“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
“我没事的哥哥,你把我放下来你扶着我走就行。我可以的。”
“也好。”
易阳一边扶着薛亦焕走一边望着前面拥挤的人群。
“焕焕,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找个地方吃饭呀哥哥,”薛亦焕说,“你背着我登了八千七百个石阶来到这,你不饿吗?”
“呃?”易阳听了,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这路上光想着上山了,忘了饿。”
薛亦焕噗嗤一笑:“傻哥哥。”
易阳和薛亦焕沿着街上的大路,往长越仙都的深处走去。
这一路他们见到的人,老年的中年的少年的还有小孩,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全有。他们穿的衣服也都有个性,奇奇怪怪。有拿着剑的,有带着刀的,还有的是提着个锤子。
路过的高楼有八十八丈高的,高塔有六十九层高的,街上的胡同里堆着昨天的垃圾,巷子里有狗。
他们来到一栋只有五层的楼前,楼上挂了一条幡,上书五个粗黑的大字:鸿于来饭馆。
薛亦焕说,哥哥,就这里吧。易阳看了两眼,说好。
易阳和薛亦焕进门的时候,看到一位身穿黑纱的蒙面女子,在柜台边上同里面的一位老者说着什么。她窈窕的身材已经吸引了里面的几位食客,他们目露笑意地上下打量她的身材。哎呀,真是美人儿,多么的美多么的娇嫩啊,世上最好看的美人。
有位身穿月白色的俊秀男子悠闲地扇着一把白色扇子,伴在黑纱女子身边,他左看看右打量,很是悠闲。
只是那把白色的扇子上面没有一个字没有一幅画,是一把全白色的扇子。
很奇怪。白色意味着什么呢?易阳不明白。长越仙都真是什么人都有。
只听那黑纱女子声音柔和的说:“那就这样安排吧。”
老者频频点头说:“两位请里面就坐,菜马上好。”
黑纱女子颔首微点:“有劳。”
白扇男子无意看到易阳扶着薛亦焕走进来的一幕,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怔了一下,站在那里看着易阳和薛亦焕走进来。
黑纱女子还奇怪他怎么不走,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黑纱女子微微蹙眉:“两个平凡的少年何以值你一看?”
白扇男子说:“这位少年气质不凡。”
黑纱女子再次看了看易阳:“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哈哈。”白扇男子摇了摇扇子一笑,“我们去吃饭吧。”
黑纱女子觉得奇怪。那少年怎么不凡了?她不由得回头再看易阳,只不过长相清秀会修行,但是境界不高,别的还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可是白扇男子却又什么也不说。
易阳扶着薛亦焕进去时,扑鼻而来的是醇厚的酒香,夹杂着肉香。
店里的食客有七八拨,他们有的喝着酒喊叫着划拳,有的端起酒杯优雅地饮,有的一边吃菜一边同对方细语。
易阳和薛亦焕落座靠窗的一方长桌,以求稀薄存在感,不出声的吃了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