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同族同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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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瑠罗忙抬起头来,然而,当看清说话之人时,她脸上的温度先于她意欲询问的言语,开始迅猛飞升——
这般精致漂亮的桃花眼,竟然生在了一个小男孩的身上!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若眼睛生得很美,那么容颜也不会太差劲。但她看见的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男孩,长得却比很多小女孩都要玉雪可爱!
除了那双眼型完美无缺的桃花眼外,他长长的眼睫毛使得绾色的眸子更加深邃灵动,白皙的肌肤与精巧的五官搭配得当,让她觉得……他更像是一个丝毫不输于叶仓或是纱罗妲的小姑娘!
若非他那一头赤红色且微卷的短发,乃至一身墨绿色的砂隐长袍和白色披肩外,她真的会对他脱口而出一句:“你好,小妹妹,为什么这么说啊?”
于是,加瑠罗强迫自己违心去改变称呼,红着脸礼貌地问道:“你好,小……弟弟,为什么这么说啊?”
“额,你凭什么当我姐姐啊?我可不想再给小女孩当弟弟了……”男孩嘟着嘴,明显有些不满,闷声吐槽道:“再过两天,我就要七岁了!你呢?确定比我大吗?”
“哦,看来咱们是同月出生的呢,再过五天,也是我的生日。”加瑠罗想了想,望着男孩微变的面色,继续笑嘻嘻地“补刀”:“然而,弟弟,姐姐可是八岁的生日啦。”
“咦,你比那家伙还要大啊?”男孩摸了摸后脑勺,嘀咕道:“真是的,又碰到了一个比我大的女生。”
“你是说……你的姐姐吗?”加瑠罗逐渐淡忘了之前的不快,开始兴致勃勃地和这个越看越可爱的小男孩聊天。
“切!我才不叫她姐姐呢!”男孩立马红着小脸,气呼呼地大声反驳道。
当他意识到加瑠罗仍然坐在秋千上时,他一着急,居然忙上前把她粗暴地拉起,语气还有些责备:“哎呀,都跟你说了不要玩秋千!你怎么还木在上面啊?”
加瑠罗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被他拉着胳膊从秋千上硬生生地拽起来。
她在震惊之余却并未感到什么恼怒,但还是因重心不稳而有些踉跄。好在男孩很贴心地扶着她,可言语依然令人火大:“都一样笨!亏你们两个还比我大呢!”
“好了好了,你别着急,先给我解释清楚嘛!”加瑠罗在站稳之后,忙甩开了他白嫩的小手。
毕竟她该清楚地明白:即便他长得可以用“漂亮”或是“美丽”这种多用于形容女子相貌出众的词语……
可他——仍然是男孩,是异性!!!
想着想着,加瑠罗越发觉得难为情了!连她本就有些微红的粉面,也更加滚烫、更加绯红……
“我的天啊,你该不会也中招了吧?!”男孩见加瑠罗的小脸红得很厉害,忙关切道:“那个……”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就只好继续用“你”,急忙道:“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比如发烧、浑身乏力……”
“嘻嘻,弟弟,我没事啦。”加瑠罗.干笑道,还笑吟吟地欣赏着男孩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更忍不住想捏一下!
“笨蛋!我不叫‘弟弟’!!我叫——门佐蝎!!!”男孩气呼呼地大声道,就差原地跺脚了。
“哈?原来你也姓‘门佐’!”加瑠罗睁目惊讶道,笑得也更开心了:“蝎君……你好!”她觉得自己这样称呼他,应该能稍微拉近些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我们可是同族哦!我叫……门佐加瑠罗。”
“哇,没想到我病了这么长时间不出门,一出门就碰到了同族的女生?”显然,此时的蝎很满意加瑠罗对自己的这种很正规的称呼。
而且,他也因他们二人皆出身同族,还出生在同月而感到亲切,便不再计较之前的“弟弟”了。
加瑠罗闻言后,心中一紧,忙问道:“蝎君,你之前生病了吗?”尽管她也知道,既然这个刚认识的男孩能出门,就意味着他早已康复。
但她——还是想毫无道理地关心他!就像最初听到他的声音时,她就莫名其妙地断定,他没有任何恶意一样。
“嗯,都是这个秋千惹的祸!”蝎点了点头,小眼神还有些埋怨地盯着加瑠罗身后的那个木制秋千,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该知道吧?这是砂隐唯一的一处秋千,也是我们很多小孩子最喜欢玩的!但每次都得排队等着玩,我都不耐烦地想干架呢!”
他边说边冷哼了一声,继续吐槽道:“可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生病了!而且,得的病也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我的夷蝎外公就教训我,说我就是因为太淘气、没耐心,成天和别的小朋友抢秋千,最终才生了病……”
“哈哈,那是你外公骗你的啦。”加瑠罗忍不住笑道:“我想……你外公可能是嫌你太顽皮了,所以才这样吓唬你哦。”
“哼,你别不信!我外公可厉害了!!!”加瑠罗没想到,蝎居然开始为训诫他自己的外公说话了:“加……瑠罗……”
蝎还不太熟悉加瑠罗的名字,但他那张白皙小脸上的表情却非常严肃,语气也很自豪:“我外公可是忍界赫赫有名的北山夷蝎大师!虽然他不是忍者,但他的医术极其高超!还出过什么书吧?就连我的千代奶奶都很钦佩他呢!所以我觉得……我外公并没有胡说哦……”
逐渐地,他倒是越说越没优势了……额,到头来,他还是承认了,自己的确是个很捣蛋淘气的调皮鬼吗?
“北山夷蝎?千代?”加瑠罗的脸色则有些异样!她不禁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又抿了抿小唇,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接话?
“门佐蝎,你怎么又偷偷地跑到游乐场玩了?”一个略显严厉的女声传来,那种威严沉稳的声音,更像是中年女子。
加瑠罗马上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和蝎同款的墨黑色外袍、留着灰红色头发,且梳成了小巧丸子头的中年女子,正向他们二人漫步走来。
可当加瑠罗惊奇地发现,那位女子的头上还插着一根银色的发簪时,她顿时就面色煞白!连那双沉静明澈的灰蓝色眼睛,也睁得若铜铃般大小……
相反,蝎直接将欣喜的目光,全然聚焦在那女子手中提着的一个小袋子里,兴奋道:“千代奶奶,您买到蛋糕了?”
千代一看到蝎那一副馋嘴的小模样,就没再注意加瑠罗。而是心中一软,不由得对孙子温声道:“对,奶油味的,共两份,你和纱罗妲的。”
“谢谢奶奶啦!”蝎高兴地感激道。
当他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似乎被“遗忘”在一旁的加瑠罗时,又兴冲冲地对千代介绍道:“对了,千代奶奶,我并没有偷跑哦。只是刚才看见蛋糕店的人太多,所以就一个人到这儿来透透气,没想到居然碰到了一个同族的女生!她叫门佐……”
看来,蝎又忘记了加瑠罗的名字!
加瑠罗感到了一阵失落,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烂记性,就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冲着面色略显愣怔且郁闷的加瑠罗挤眉弄眼,心里还诚恳地呐喊道:喂,小姐姐,快接话呀!我又忘了你的名字了!
加瑠罗却故意不去理睬早已神色焦急的蝎,转而对着正细细地打量着她自己的千代,先是微微欠身,而后礼貌地微笑道:“您好,千代奶奶,我叫门佐加瑠罗。”
“哦,加瑠罗小朋友是吧?你好呀。”千代看着加瑠罗那一头茶色的短发,以及那条淡绿色的围巾,微眯的墨眸中溢着探索的幽光,又顿了顿,和言道:“哈哈,真是有缘啊,你也姓‘门佐’,不知令尊是何人?”
加瑠罗同样面含微笑,回答道:“家父名叫门佐洛冉,和您相比,只是一个砂隐的普通中忍罢了。”
紧接着,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言语的失当!忙补充道:“那个……众人皆知,我们‘门佐一族’是砂隐人口最多的大族!还出了像二代目风影·门佐沙门大人、忍界傀儡师的泰斗——门佐卫门大人、还有千代奶奶您,以及令郎‘赤砂风岚’这样的英才,真是人才辈出、荣幸之极!”
“哦,小姑娘知道的不少嘛。”千代一脸轻松地笑道。但她在心里却并未因一个小女孩的恭维而感到任何愉悦……相反,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她转而散漫地自嘲道:“哎呀,我一个半老徐娘,又岂敢与那两位功绩卓著的大人们相提并论?至于小蝎的爸爸?呵,他呀……”
她边说边用生了些细纹的洁白纤手,轻拍了一下仍紧盯着蛋糕袋子、目露向往之光的蝎的小脑瓜,无奈地说道:“……也和这傻小子一样,太过心浮气躁!没有半点儿前辈们的沉着冷静。所以嘛,加瑠罗小朋友,你可千万不敢再‘乱’夸奖我们了!你们小孩子应当向真正德艺双馨的前辈们多多学习,不能只想着吃和玩,或是……”
她深深地看了眼面色已经有些轻微变化的加瑠罗,不禁幽幽道:“……太早接触成年人的世界喽。”
接下来的气氛,瞬间就陷入了一种压抑的沉默!
加瑠罗能清楚地感受到——
这个家喻户晓的“毒仙”,果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竟能通过自己那自作聪明的三言两语,就推断出了她身份的可疑性。
她只好强行从自己僵硬多时的清秀蓉面上撕开了一抹虚假的笑容,温声说道:“奶奶说得对,我会好好学习的。”
“那就好,真是一点即通的小女孩啊。”千代赞赏地笑了笑,又瞄了眼始终都专心于蛋糕上、还已然表现出焦急烦躁的蝎,遂只好叹了口气,扶额笑骂道:“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走!真是的,你都等不及想见她了?”
“喂,谁说我想见那个笨蛋啊?!”蝎秀气的小脸猛地就红了,忙反驳道:“我哪想见她?不过……不过是想吃蛋糕罢了……”他边说边别过通红的面颊,小声嗫嚅道:“两个人一起吃,才有氛围嘛……”
“哼,那还不快走?”千代哼笑道。她一把拉住了自家小孙子那软绵绵的小手,又对着一时不知所措的加瑠罗,温言道:“加瑠罗小朋友,再见啦。”
“嗯,再见。”只见加瑠罗面带近乎透明的微笑,轻声喃喃道。可现在她心中倒是愈发难受了!因为蝎……没再和她自己说话!毕竟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毫无保留地投入到那两块奶油蛋糕上了。
不,是准备和那个名叫“纱罗妲”的女孩一起享用的奶油蛋糕吧?
久久地目送着这对祖孙那一大一小、渐行渐远的温馨背影,立在原地良久的加瑠罗情不自禁地用小手,轻抚着刚才自己被蝎触碰过的衣袖……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一种只属于他的迷人气息!
淡淡的、濛濛的,一种很清新的味道!让她愈发怀念、愈发渴望,甚至还搅乱了她常年苦苦伪装成一片谦和淡然的平静心湖……
因此,在怀恋且怅然之余,她又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思考道——
纱罗妲,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除了绿罗姬尊以外的另一个人,也对她这么关注、这么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