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人类,只有短暂几十年的生命,却觊觎着永恒。只是行走在泥泞小道上的动物,却妄图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无名城的记录者
战神手中的长枪指着孤白,却不再前进一步。两人双目对视,不安感开始在整个城市蔓延。
“进攻!”
他一声令下,如黑潮一样的士兵举着火炬向无名城发起了总攻。攻城车和带着铁钩的云梯跟着部队一步一步推进。
“全军听令!死守城墙!”
蓝瑜一声令下,带着火焰的箭矢如同流星雨一样划过夜空,朝着战神的军队射了过去。箭雨落下,对方军队高举大盾护卫着自己,虽然没有多少死伤,前进速度却被减缓了不少。
“小子…守城就交给你了…”
蓝瑜点了点头,四周的军队跟随他撤离了孤白的周围的城墙。
银发的女神将镜缺抽出刀鞘,指向了战神。
“心月…决一死战吧…”
士兵们陆陆续续从战神身边跑过,妄图登上孤白所在的城墙。
“滚开!”
一声怒吼,心月手中长枪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附着强大魔力的攻击刺向了城墙,攀爬的士兵被光芒烧成了灰烬,而巨大的城墙竟然开始颤动着分崩离析。
顺着崩塌的城墙,孤白稳住身形,在城墙还未完全崩塌只时候,已经灵动的腾挪躲闪突进到了心月的身前,回身一刀扫向他的颈部。
兵刃撞击声被身后彻底崩塌的城墙所掩盖,烟尘迅速遮蔽了两人的身影。
除了兵刃反复撞击的声响,偶尔两人的身影会出现在烟尘边缘。尽管城墙崩塌,却没有一个人敢冒着生命危险经过这里。
带着铁钩的云梯开始一个一个搭建在了城墙上,不少防守的士兵试图去推倒它,可双手却被连皮带肉一起钩落。
蓝瑜再城墙反复冲杀,登上城墙的敌人只留下了一句一句的尸体,有的挂在了云梯上,有的摔下城墙砸伤了自己的同胞,还有的只是等着双眼躺在城墙上,静静的等待自己完全死去。
没一会,攻城车也开始撞击城墙。满天的箭雨和落石飞向毫无防备的工程士兵。而一队敌人倒下,却立马又赶来另外一队填补空缺。
源源不断的援兵正消磨着守军的士气。然而谁也没想到无名城的没一个士兵,都是视死如归一般毫不畏惧。
“不要后退!内城还有我们的家人!”
“杀!”
在蓝瑜的带领下。守军们虽然看不见胜利的希望,却越战越勇。无名城的繁星们在城墙上组成了一道银河。
而倒塌的城墙下的烟尘之中,一道白光朝着城内射出,白光的末端是正努力用武器格挡的孤白。她被击退飞向了了城内。
烟尘中的心月飞跃而起追击过去。两人落在城内开始继续着厮杀。
地平线上的天空开始渐渐发白,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
孤白早就安排好了一条撤往内城的道路,她且战且退一步一步将战神引向内城。
心月长枪如怒涛一样刺出,镜缺在银发女神手中转动,不偏不倚的接住了所有的攻击。
战神收回力量,最后一枪刺向她的面部,对方却不闪也不避。等他意识到这是幻象时候,一刀横斩已经从幻象身后挥出。
心月后撤旋转躲开了进攻,立马手中变出一把白色大剑猛的横扫出去。周围的房屋钟楼被这一剑附着的剑气整齐斩断,小半个城市的建筑在他手中毁灭。
孤白肩膀靠在插入地面的镜缺上奋力抵抗着进攻,然而却被依旧推动着拖行了十来步。
剑气散去,银发女神半跪在地面重重的喘息着。心月却闲庭信步的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慢慢走向她的所在。
“这就是无名城吗?不知道伟大存在为什么对你们的城市这么在意。今天过后,这里也不过是一捧沙土而已。”
通过残破的城墙望去,地平线开始微微泛红,太阳即将升起。
“心月…你作为战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孤白歪歪扭扭的再次站了起来,长刀指着对方,一字一句的问道。
“是杀戮?是战争?还是你引以为豪的自尊?”
银发开始散发着魔力,星星点点的光辉盘旋在她四周。
“我觉得都不是,你作为伟大的战神。自始自终仍旧只是假装是大人的小孩。”
一道幻影向他冲去却在面前又消失,尽管他知道幻象是假的,可却仍旧被附着在幻象上的杀意吓了一跳。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大街小巷,残垣断壁中,陆陆续续出现了孤白的幻象,每一个都带着让人胆寒的杀意。
“死神说的对,你也不过是拿着武器的野兽。”
“闭嘴!废物!”
心月似乎被戳中了内心的痛点,怒吼一声便毫不犹豫的向孤白冲了过去。
孤白计谋得逞,愤怒的战神被本能所驱动,虽然更加强大,却也更加敏感。她附着杀意的幻象开始引起了对方的反应。心月开始向幻象发起进攻。
这样一来,她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拖住了战神的脚步。
终于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战神和孤白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幻象开始被孤白解除,一个一个消失。
“青青…我做到了。”
孤白站在内城的城门前,随着最后一个幻象消失,她长舒一口气转身将城门推开了一个缝隙,闪身走了进去。
然而眼前一幕却让她惊讶的停在了原地。
“不是说已经把他们撤去了墓园吗?”
成千上万的居民,如同雕像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孤白仔细看去,发现所有的居民都是年迈的老人,每个人都还活着,胸口微弱的起伏呼吸。
“奶奶!你醒醒啊!奶奶!”
城内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哭喊着,孤白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年幼的小男孩正努力拽着一个老妪的衣服,老妪面鲁慈祥微笑,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奶奶!快醒醒!他们就要打进来了啊!”
男孩越喊越急,开始哭了起来。他擦着眼泪,转身看见了孤白。
“女神大人!无名女神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奶奶。她站着睡着了…”
话音未落,她身后大门崩塌,战神已经突入了内城。
“受死吧!”
长枪刺入的白光朝着孤白飞去,而路径上则是向她飞奔而来的小男孩。
“糟了!”
本可以闪避开的孤白为了保护小男孩,只能回身用镜缺格挡。
可她体力消耗过多的她速度太慢,白光如同刀锋一样掠过她的长刀,穿过了她的胸口。好在与她跳动的心脏只差一丝距离。
可身后突然的死寂让她感到不安,她猛的回头看去。
那个小男孩早就被熊熊烈焰所吞噬,不到一会,便化为了灰烬。
“心月!!”
孤白回头对着战神怒吼。愤怒终于也吞噬了这个温柔善良的无名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