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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随风飘荡的蒲公英(二)

神纪元1217年,旅行多日的两位黑衣死神终于来到了沙漠国度最南方的海滩。

沉醉于无边无际的海洋的两人,平淡的在海滩边待了很多天。

某一天的午后,放弃练习护身咒的A从远处的僻静之处回到了两人一直呆着的沙滩。

那天,是A一千多年来第一次看见她穿着其他颜色的衣服。

零站在沙滩边踢着脚下的贝壳,白色的裙摆随着她优雅的动作舞动。而最不可思议的是不朽的黑衣女死神居然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

零回过头向身后的A微笑着。

尽管穿着白裙的零举手投足都让人感觉到近乎夺人心魄的美丽,可是在她天生冰冷的眼神的注视下……

不知为何这美丽会让A觉得心碎。

压制着这种不和谐的情绪,A开心的向海边的零说道,“你怎么换了其他的衣服。”

沉默的女死神脸上现出一抹红晕。

“人类不都是喜欢好看的女孩子吗?”零直直的看着A的双眼。

而A在这注视下心绪万千,尽管从一开始就被她照顾着,尽管几千年来互相陪伴着,自己却从未向她说过一句赞美她美丽的话。

他没想到黑衣的女死神内心也会变得和少女一样。

“零……你一直很好看啊。”A温柔的向身前的零低语。

“那如果我现在要你帮我一个忙,你愿意吗?”零压低纸伞遮住了美丽的面容,只留有朱唇轻启。

她这似曾相识的动作,正是在模仿一年前的颜青青。

A一脸宠溺的看着眼前的零,原来她也会吃醋。原来她可以把一件小小不开心藏在心里那么久。原来……她冰冷的外表下藏着这么多可爱的小心思。

“任何事都愿意。”千百年来第一次抚摸着对方的脸颊。

“傻子……”零转过了身看着海平面起伏的波涛。

A不知道对方是开心还是生气,他没看见背过去的零扬起的嘴角,自然也没看见那一颗划过零的嘴角落在沙滩上眼泪。

零松开了握住纸伞的手,伴随着海风,纸伞飞了很远很远,落在了远处的海平面上,最后消失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

“怎么又把伞扔了?”注视着远方的黑衣剑士向她询问着。

“因为不需要了……”零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A…你闭上眼睛。”

A向来不询问任何来自于她的要求,缓缓闭上了眼睛。

零拉起了他的手,一串串的古老咒语从她口中说出,一会语调像是哀叹,时而又像是歌唱,最后以愤怒的大喊结束。

“好了……你觉得如何。”零松开了握住他的手。

A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与零站在一个小岛的中心,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是哪?”A惊叹着眼前壮观的景色。

“这里……是…只属于……只属于你的天堂。”零虚弱的倒在了A的怀里。

魔力使用过度的黑衣女死神昏迷了整整半年。

等她醒来时,那位黑衣剑士依旧在夜空下守在她的身旁。

他的手上握着一根小小的蒲公英,随着手指的搓动,蒲公英旋转着散开,随着海风飞向了远处。

“A…抱歉,魔力使用过度。”黑衣少女努力撑起了身子。

“你醒啦!!”听见零的声音,黑衣剑士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了。

“别担心,我已经恢复好了。”没等对方开口,零已经用一个回答打消了对方的疑虑。

“A……你听好了”温柔的女死神突然变得威严无比,“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好。”A的语调充满了疑虑。

“我要回冰原去守护众神的巨塔。”黑衣少女勉强站起了身子,挥手拍了拍那件白色裙摆上的灰尘。

“什么意思?”A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抱歉……这是唯一能保护你的方法。”零冰冷的眼里全是泪花。

“……这是我用魔力创造的小岛,就算我战死了,你只要呆在这里,这世界就没有人能找到你。”零拔开了黑衣剑士拉住自己的手。

“不行!!”A伸出手想拉住零的手臂。

零轻轻向后跃了一步,这是A第一次对她说不,第一次拒绝她的话语,她不明白为何此刻内心会有一丝丝刺痛。

“后退!!呆在这……”零出鞘的长剑划伤了黑衣剑士的手心。

长剑刺向了黑衣剑士的额头,他本能的抽出长剑防御。

零不想伤害到对方,她的身体瞬间静止在原地,剑尖点到即止的停在了空中。

A虽然挡住了攻击,自己却被击退了几步。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面对零如舞步一样的剑术,但是与以往优雅致命的剑舞不同,这次A从她剑刃中感到了深深绝望。

“零……”

A稳住了身形,又一次走向了零。

“傻子……别再靠近了!”零后退了一步,长剑斜指着步步逼近的A。

“不…”A依旧向对方走去。

零又后退一步,旋转着身体挥出长剑。

试图卸开这一击力道的黑衣剑士被震的手臂发麻,剑刃也出现了缺口。

黑衣剑士向零的手臂伸出了手。

“抱歉……A,这是唯一的办法。”

零双手握住长剑,向前了迈出半步后刺向了A的胸口。

A用来格挡的长剑在回忆的攻击下碎裂成了两段。

白色的长剑避开了所有的致命要害,精准的穿过了A的胸口。

两人也撞在了一起。

鲜血从穿过身体的剑刃滴落在地面。

而他却伸手轻轻抚摸着零的脸颊,替她擦去了流下来的泪水。“……别……别哭了…我又没怪你。”

零拔出长剑,一掌拍向黑衣剑士的额头。

看见晕倒的黑衣剑士,零安心的叹了口气。

留下了一张写满文字的信,一言不发的传送去了远方。

随后苏醒的A默默在沙滩边读着满是泪痕的信纸。

亲爱的:

抱歉对你做出这种事。

众神的意识已经渗透进了人类世界,未来会有数不清的人类对我们发起进攻。在把你献祭给众神之前无休止的杀戮不会停止。

把你留在与世隔绝的地方,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保护你周全的方法。

我会独自在冰原吸引着人类的注意,假如我不幸战死,你一定要在海岛上好好活下去。

我永远不会忘记和你一起度过的快乐的时光。

—————永远思念你的零。

站在海边的黑衣剑士,把信揉成一团扔进了海中。

此刻孤岛上的A心乱如麻,自己不会魔法,不会传送术,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哪里。

孤单的黑衣剑士下定决心,不管阻挡他在他前方的是什么,都无法阻挡他回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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