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狗师父之后,掌门不再收徒,因此我算是胜狗师父的徒弟,掌门为我赐名胜饭的时候,胜狗师父提出了异议,他是这么说的。
“他叫胜饭,我叫胜狗,那我们不就成了平辈?”
掌门说:“那我原来叫二四法师,现在成了大法师,原来那个称号给你,叫二狗?”
胜狗师父觉得相比之下胜狗还是比二狗好听的,也就不再有异议,但要求接下来的门徒不能再带有“胜”字,好歹得跟他有点区别。
于是掌门决定,接下来的门徒根据入门以后负责的事宜赐名,所以这就有了责菜、责猪、责厕他们。虽然他们跟我算是平辈,但我叫胜饭,无形之中我高了他们一个级别,他们对我的名字甚是羡慕。
随着羽门门徒越来越多,掌门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在他还很黑的时候,掌门是极少出来见客的,主要是怕遇到熟人,虽然掌门在紫由城生活了25年也没有几个熟人。上山半年后,经过掌门不懈努力地洗澡,终于把自己洗白了,开始逐步从幕后走向台前,频繁进行外交活动。
由于为紫由城祛除了恶鬼,还险些抓住了盗贼,经城主一番包装,掌门成了紫由城申创文艺之城的典范,如果哪家店开张能请到掌门站台,那可相当有面子。怡红院的分店——怡黄院,便有幸同时请到了掌门和城主一同为其剪彩,开张后生意好得不得了,城主看到此番景象也是十分欣慰,自己帮扶有功,城里人的文艺细胞是一天胜过一天,那几个文艺创作集中地每天都是门庭若市。
城主在帮忙追捕胜狗师父的过程中,了解到了佲剑山庄的一些内部情况,他觉得很有参考价值,特别是佲剑山庄那些名目繁多的管理会,听着就显得十分文艺。于是他决定借鉴,成立了诸多管理会,如黄赌毒管理会,由他兼任会长,怡红院老板担任常务副会长;文艺管理会,由副城主兼任会长,怡红院头牌担任常务副会长;祛鬼抓贼管理会,由羽门掌门兼任会长,当铺老板担任常务副会长。除此之外还有五个管理会,人称八大会。城主参照佲剑山庄要求,管理会每月必须集中开会两次,讨论重要事项。
掌门常常向我抱怨,哪有那么多重要事项可以讨论。一开始还能扯点有的没的,到后面就变成了鉴宝大会,当铺老板充分利用开会的机会向其他成员推销宝物,每次开会掌门都被忽悠得带回来一两件。但据说黄赌毒管理会是比较严谨的,由于是城主亲自抓工作,因此每次都在怡红院讨论至深夜方才散会。
掌门十分感慨,半年前自己还是被祛的鬼和贼,转眼半年一过,自己成了祛别人的,世事是多么反复无常啊!
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事,是因为掌门对我无话不谈,在他眼里我是唯一一个能懂他的人,因为每次他讲到动情之处,我都会潸然泪下,其实他不知道我是困的。在掌门忙于外交活动的时候,羽门内部的事情就交给我打理,胜狗师父对此提出异议,论辈分他比我高,论资历他比我老,论武功他比我强一百倍,为什么是由我来主持工作,而不是他。
掌门只说了一句便让他心服口服:“那你把这个月新加入的门徒名单给我念一下。”自此胜狗师父专注于习武,不再过问门中琐事。
说起我的身世,其实并不复杂,我自幼在母亲的严厉管教下,熟读四书五经,十年寒窗苦读,最后终于顺利继承了父亲的摊位,在父亲被抓进监狱期间,在街口卖猪肉。我没能参加科举的原因我至今未能释怀,考官说我父亲算是商人,按照律例,我不能参加考试,父亲很不服,为什么旁边卖菜的就定性为农民,他卖猪肉就成了商人,哪有这么穷的商人。考官表示他也是按规办事,如果不满意,可以去跟衙门申诉。
父亲进了衙门,就没再出来了,他们说父亲的猪肉摊不仅卖猪肉,还卖了牛肉,属于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依照律例要没收摊位,父亲很不服,在公堂上公然质疑律例:“哪一条律例写了猪肉摊不能卖牛肉?”
知县表示:“也没有哪一条律例写了猪肉摊可以卖牛肉。申诉无效,罚!”
这猪肉摊可是祖上留下来的,父亲气急败坏,终于在不久之后郁郁而终,父亲走后不久,母亲患病无力医治,也是走了。
我终于在寒窗苦读十年后,于14岁的那一年,成了孤儿,连猪肉摊都丢了,于是我决定加入了羽门。
父亲这件事之后很长时间在当地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因为所有猪肉摊老板为了子女教育,都决定改卖菜了,紫由城一度肉类价格飞速飙涨,有些屠户来不及转型,只好偷偷摸摸卖肉,只卖给熟人,一斤肉能换一车的菜。对于普通百姓倒还好,大家家里都多多少少养点鸡鸭鹅,但那些贵人可就惨了,足足吃了两个月的青菜,只能靠偷偷摸摸的方法偶尔开开荤,社会阶级完全混乱。最终还是城主出面,将知县和考官撤职,还了我父亲清白,同时重新赋予了我考试的权利,但此时我已经加入了羽门。一开始是想着混口饭吃,怎料越混越好,我也就断了参加科举考试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