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云自在深深的鄙视了一下掌管江湖中大小事务那个神出鬼没阻止的杀手楼,这个杀手楼一点儿都不靠谱!
正想着,一平平无奇的人走了过来,云自在连忙起身招手。
“你去哪里了?”
李舜华耸耸肩“去看那个小孩子,真丑。”
论起云梵的起名字水平,云自在可算是要吐血死了,这么多地方,她好歹换了几十个名字,如:李丽、苏素素、年绵绵、赵昭、楚楚等等。但云梵就只有几个名字,而且是很有规律的都轮一遍:李芙蓉、李木槿、李朝颜、李舜华。
这孩子是多喜欢植物?多喜欢李?
“你不是看了很多么?话说我家小梵梵也是长大了,也到了可以生娃娃的年级了。”说着,云自在就眨巴眨巴眼睛的看着李舜华。
然,后者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拿起筷子,认真的看了桌子上的饭菜,然后看中了那盘荠菜汤,放下筷子拿碗盛了大半碗,然后帮着云自在盛了半碗。拿起勺子便开始把不热不冷的汤往嘴里送,几十口喝完汤再次打量桌上的菜,然后看到一旁的小儿,就招手道“加一盘铁棍山药炒肉、菜梗,”然后又见着云自在诧异的看着自己,继续道“再一盘红、烧、肉。”
小二连忙记下,然后就下去吩咐了。
“你哪里来的钱?”见堂倌安排去了,云自在低声问道。
“刚在路上,有个人往我身上丢的。”李舜华看着一盘花生米、一盘凉胡瓜,完全没有吃饭的兴趣。
云自在上下打量一番,才发觉李舜华的身上还残留着刚沐浴的湿气“你怎么去洗澡了?”
说到这个,李舜华无奈的看着见底的荠菜汤,徐徐舒了一口气“有个疯女人,不想打就索性用泥土糊了一脸。”
其实李舜华可以选择撕开面具的,但是李舜华觉着撕开面具会引来更多的麻烦,所以她宁愿选择旮旯里随便糊一脸。
“又是罗衣?”
要不是这是轻一笑的徒弟,李舜华真的打得毫不留情,但是轻一笑上门赔罪且请李舜华不要在意,李舜华也就当做是跟了一只疯狗了。
因为梦三草的缘故,李舜华当然不记得其他人了,认识云自在、轻一笑等人,自然是因为这两人反复的说着“咱们是熟人,并动不动就打呀、杀呀的”、“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连你身上几颗痣都知道”、“当年多可爱啊,绑个小揪揪就跑呀跑呀的,现在一点都不可爱”……
“不过她和你比试,武功倒是越来越高了。”云自在很认真的说到,同时,语气里也有对罗衣这孩子天赋的夸赞。
“她可以拜师。”李舜华说着,堂倌带着菜来了,按次序摆放好就依旧站在楼梯口看着了。
夹了一块肉,咬了一口,还是自己喜欢的味道,迫不及待的咬完后继续道“小梵梵这是要收徒了么?可以收我么?我保证很认真。”
李舜华一听这话,索性端起红烧肉,看着云自在那黏在红烧肉上的眼睛,李舜华很是淡定的挑了几块肥瘦均有的肉,然后把那盘肉整个放在云自在眼前“好了。”
这个好了,一个是让云自在的玩笑收了,一个是说她不要红烧肉了。
两人没再说什么话,吃饱喝足略休息后,付了钱就任由两匹老马信走,等日落时分,在路上倒也是十分自在的欣赏着夕阳,等金乌完全不见后,这两人才开始认真赶路,但不幸的是遇到了一座大山,两人无奈的找了一户人家落脚。
虽然白日李舜华是洗了澡的,但是是连着衣服洗得,后用内力蒸干的,毕竟不如换衣服来的爽快,因此后面还是再洗了一次,直到将襦裙晾好,李舜华才拿着灯入房去了。
云自在已经取了面纱在床上盘腿,李舜华想着,她的面具也到了时间,索性就撕了下来,也寻了个位置盘腿而坐。
虽然这师徒两都是盘腿的,但是有显著差别,云自在是常年盘腿运功之中造就了入睡的能力,换言之,云自在其实是在睡觉,倘若是在她华鹊谷,云自在必然不会盘腿入睡的,因为华鹊谷床多大、多暖啊,而且还是她自己的地方;李舜华是实实在在的运行周天,因为她隐约觉着体内有一个不怎么融合的力量,便想着慢慢融合了,而这样运行倒也有点用,她的内力是有所增长的。
李舜华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运功,但她并不会整夜都运功的,因此在快要过了五更天的时候,找了个位置躺下来休息。然而……
在灰白色天边的照应下,一披着长发的白衣少女面无表情的穿梭于丛木之中,在越来越靠近目的地的时候,拦在这人周边的树枝无缘无故掉落的面积越来越大,最后,这人站在大石上仰头看着在奇石上吹弹的两人,最后,这人的目光锁定于那个吹笛的人。在锁定的同时,手一挥,刚才被斩落在地的树枝立时云阵“云附于地,则知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击,云能晦明,千变万化,兵革之声”,一挥手间,所有断枝如战士一样,向着那吹笛之人而去。
“筝!”身体后仰的看着手上的断弦,然后紫衣人默默的看着被拍到山洞里的人,而那个人手中的笛子已经裂成千万片,碎在谷底。
其实这两人的合奏本来是没有那么大声音的,但是这两人偏偏在山洞门口吹奏,而李舜华才运行完要休息的时候,听到笛子声,一开始只是觉着有些吵,但后面是随着笛子声开始头疼了。实在忍不了的李舜华,直接寻了上来,把那个吹笛人给拍飞了,至于剩下一个,李舜华并没有兴趣。
李舜华没有兴趣也没有话,但另一个人有话说。
紫衣人抱着自己的琴站起来走上前,看到山下是个披头散发的人,当下就喊道“小妇人,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
李舜华没开口,指了指天色。
音无息看了看天色,觉着现在也不早了,就皱着眉头继续道“小妇人,天色不晚了,”然后音无息看到远处田埂上已经有人荷锄行走,因此略好心的继续道“小妇人,该下地了。”
音无息之所以叫人家小妇人,因为他走过很多地方,尤其是在偏远地方见到过很多世外高手,而这些世外高手大多是因为常年的江湖纷争而选择退隐的。刚才这人出手太过老辣(其实是他没看清楚,只能这么形容了),所以音无息觉着这是个很厉害的小妇人。
被音无息这么一说,李舜华并不关心被叫小妇人,而是看向远处:因为阡陌交错而造就的田田水田之中,已经有几头水牛在里面,远方也飞来一阵一阵的白鹭。在半山腰的田里都是齐人高的药材,这个地方就是这样了,果然是“一山不似一山”。如果要描画这样的画面笔必然是水墨画了,但这样清晰又模糊的生机,无论是哪一个画家都难以画出来的。
但在李舜华欣赏的时候,她一手就很轻松的接住了袭来的长剑。李舜华轻松接住,一是因为这剑的主人内力不济,另一个是,这剑认识故主。
略一翻转,那把剑就平放在李舜华眼前,然后手一挥,丢出剑后目瞪口呆看着李舜华的人忽然发现手中的剑鞘的不见了。
在先于敬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听得“扑通”两声,一剑一鞘落在流水出。
“你你你你……你是谁!”
李舜华见剑在里面清洗,想着要在这里多待几天了,因此想着下山去了,这么想着,她也是往原路而去。
“音兄助我!”先于敬大喊道。
迫于无奈的音无息,只能飞身而去,一道剑气凝结成绳索而去。
音无息以为他落脚的时候,这个小妇人会出手;但是他落脚的时候,人家没出手,人家也不是大娘。
看着自己的剑气还没碰到人家就被人家剑气震碎,音无息诧异万分,然后就带着诧异万分的脸看着人家的时候,就开始了没有灵魂的诧异万分表情。
李舜华见这人腰间的玉佩,以及身法,就猜到了几分。并不想动手,直接开了另一条路走了。
“音兄、音兄、音兄?”
耳边声声呼唤,思绪被拉了回来,然后抬头太阳公公就赏了一个亮瞎狗眼的光度。
“怎么了么?”席络看着陡然出现在门口的席绣,吓了一跳。
席绣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的,头上的金子晃得人难受。
“安昭帝召集闺阁女子献舞,说是因为晋封安宁侯。”
“确定么?安宁侯还没死、入庙,不是说那位还在路上赶着呢?这样确定不是有点儿不怎么合适么?”席络把拔出的草往旁边一丢,指甲上沾染了污泥,很是不洁净。
席绣耸耸肩“听说这位准安宁侯,年级很小的时候就把人勾得神魂点掉,后面为了避难就送走了,为此他颇为挂念。虽然这一年来宫中妇人越来越多,且他的作风放荡来着,但还是掩不住这位、好男色。”
席络知道席绣口中的主角是安昭帝,听了这话连忙摇头“那你是要去宫中了么,听说这位糟蹋了不少良家女。”
“你觉得我站在这里和你说,纯粹是为了八卦?”
席络见席绣有点不耐烦,当场就站了起来,然后在一旁洗手一边道“昨天夜里阿梵有来,因为府里比较大她就没有找到你,但是给你留了东西。”
一亮出免死金牌,席络就看到席绣一点也不嫌弃地上的泥沙,当场就疾步走了过来,很是兴奋的看着自个儿“是什么东西?她真的有留东西?她竟然记得我了么?”
事实上,云梵都不记得席绣的名字、长相,但席络见着,就算没有留下礼物,席络也会忍痛从云梵带来的东西里面选出那么几件的,毕竟,这府上要是没了席绣这个小霸王的护着,她日子可不怎么好受。
进房拿了一苗银簪子,席绣一看直接拿走了“这个好漂亮。”
见席绣爱不释手,席络觉着这是问话的好时机,略略清了清嗓子“这个献舞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席绵那丫头看不惯你,想着把你送进去给糟蹋了。”席绣毫不藏私的说道。
“……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席络沉默了会儿道。
“能有什么误会,还不是因为你长得越来越好看呗,上次她看着不服气,想要把你弄过去,没被同意。”
这个没被同意,应该是席绣的功劳。
席络觉着,她是不是该尝试晒黑自己呢,但是她大中午的在太阳底下也不会被晒黑啊,她也很难……要不下次,让阿梵配一点药水?然而,这个可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