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进来要喊人的计无策就看到了自家师傅在床上,但是是云梵在给一空渡气……
一空觉着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本来是在渡气救人来着,但是完成的时候自己被体内明心咒给震晕了,一醒来的时候发现小姑娘的真气汇入体内,这汇入体内的真气不同于小姑娘本身的真气,而是经过小姑娘炼化的融合之气,所以明心咒的排斥感也越来越小了。
“师傅?”还没有等一空应道,计无策转而上前几步很是开心的问道“梵、姑娘,你醒了?”
云梵略略看了一眼计无策,然后专心运功并没有回答计无策的话,计无策略有失落,但看到云梵醒来的开心更大,便转而问道“饿了么,我刚做了饭。”
云梵点点头“就好了。”说话间,收回了手掌,然后看了看,找到了鞋子穿上鞋子跟在计无策身后而去。
“小姑娘,你是……不要轻易给人知道你的功法,不然很容易暴露的。”一空欲言又止道。
云梵略吃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你救了我,我不能不救你。”
“那好吧,”说着,一空跳了起来,也跟在计无策身后“我也是饿了的,刚好有口吃的了。”
对此,计无策虽然知道这两人在打哑谜,但并未提及半分。
一空跳了下来,云梵也跟着穿了鞋要去厨房找吃的,不过云梵经过计无策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不仅语气难得温柔且眉眼含着轻柔的笑意。
“能再次见到计大哥,欣喜万分。”
计无策停了这句话,当场就怔愣在哪里,心中惊讶万分。
云梵之前从未主动上前对计无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有这样的神情,更没有对那个人说过“欣喜万分”
“有百合粥!”
云梵听到计无策这么说,回过头来略略点头,然后才依旧往厨房那边去了。而计无策反应过来咧着嘴笑着跟着过去了。
相比于计无策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音无息觉得自己很是委屈。主要是他抛弃先于敬跟着云梵晃荡,后面云梵跑去求药他就看着云自在,然而,云自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离开了京城。音无息思来想去,既然自家大师兄不在乾坤阁、小师弟又在这京城,二师姐又跑到华鹊谷去了,他一个人回乾坤阁也没什么意思,索性他听的江湖中盛传云中仙的消息,和云云梵相处过一段时间,音无息自然知道云中仙是云梵一行人了。不过不大幸运的是,他追着云中仙的踪迹赶到尧山的时候,倒是看出来了那个云中仙并不是云梵而是云无意,虽然音无息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出面询问,反正他也只是个闲人,是以仍旧抱着他的琴离开了。
“听说了么,那华鹊谷云中仙竟然习得秘术,可还魂呢!”
听到这里,音无息默默的到退回来,然后茶摊上的空位置坐下。
“谁说不是呢?那云中仙果真厉害,若不是亲眼见过那位,怎么相信才十几岁的少年竟然就是陈家主呢?那些要分家的老人家都不敢在这小生面前甩丝毫脸色呢!”碰着漆碗的汉子说完仰起头喝了那粗茶。
“这还魂术当真这么厉害?”
听到有人质疑这秘术,那喝茶的汉子碗还没甩在桌上,同桌的一人手一拍“怎么,你不知道不成?怎么不厉害,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残疾、病根子的,只要有人贡献出活体来,那你就可以剥夺他人的性命、身体、年轻继续活下去,要是那个大人物不想死、不想老,只要一直试行下去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听说这秘术凶险,那云中仙似乎都因为这事儿在谷中修养呢!”
音无息不解的看着地面上的一块青石板,他其实应该看着那说话的人,毕竟是对人家说的话感到不解,但要是这样直直的看着人家,显得有些傻气。眼前的青石板走过好多双鞋子后,音无息这才抱着琴站起来,依旧漫无目的的行走。
为什么他觉得,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有些不大妙。在思虑一番后,音无息想着要去华鹊谷一趟。
“唔!”抱着琴撞到人家大刀上,音无息连忙退了几步,能这么没眼色而且还没有让自己防备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你去哪里了?”
一看到妇人,音无息连忙抱紧琴“去,云游了。”
“呵呵,你那个兄弟可是说你屁颠屁颠跟着人小姑娘跑了,说说吧,她是……”
“云自在的徒弟,云梵,梵音的梵。”音无息看到妇人意兴阑珊的放下举着大刀的手,问道“她,怎么了?”
“你喜欢她?”
“……”音无息张了张口,还是选择性的拿着琴挡着自己的脸,飞快的移到一旁人少的地方,见妇人依旧跟了过来,依旧张了张口,然而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哎,你这模样就是看上人姑娘了。”妇人叹了口气“但你这样的性子怎么能够追到人姑娘,她聪慧也就算了,起码你要是喜欢我们也是可以靠抢的;但人姑娘武功又那么高,你怕是没有戏了。”
“其实吧,我觉着我配不上人家,远远地看着就好了。”音无息很小声的说道。
“咦?你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觉悟?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痴痴傻傻的!”
“……”音无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我不放在心上,”音无息见妇人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不信与嫌弃,默默的低下头来“我晓得的,就月亮高高在上的,而我喜欢月亮,就是那种即便下雨了也想看看月亮是不是好好的。”
妇人想了想,她还是不大能理解音无息的话,但看到音无息难得的失落,叹了口气道“最近你师父哪里、天一哪里都不要去了,要是闲暇了去江南逛逛。”说着,妇人抬手挥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对于妇人的话,音无息很认真的想了好久,最后决定还是去找萧无心了,因为江南是个柔肠百结的地方,他现在这种忧愁不适合去那里发酵。
赶了近十天的路,音无息才道了京城,不过在见到萧无心之前,音无息误打误撞的碰到个人,倘若莫语的人在场的话,必然认得出这个人是谁,但是音无息在场,音无息并不知晓这个人是谁。
虽然那人身旁放着一朵昙花,但音无息知道昙花不是这个时候开,也能够察觉到昙花上的剑气在很缓慢的流逝——这是一朵真气凝结的纯白昙花。
音无息看到美好的事物就多看了一眼,刚把琴放下,就看到那人将昙花拿起插进还有半壶酒的小坛子里,那花在沾到酒的时候忽然化作一团青烟而去。而恰恰刚跑上来的持剑男子疾步而来,在这人耳边说了几句,那人脸含笑意点点头,等到持剑男子依旧下去了。那人才看来一眼,音无息深深记住了那人的脸,这倒不是因为与乾坤阁有所纠葛,而是因为那个人的眼睛。那两个瞳子颜色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含着一眼就看透人的灵动,他一笑就像是清泉流过,但这底下又似乎能够感受到泉眼是在幽深晦暗的崖间,在一言不发的窥探人心在最黑暗处的放纵。
直到那个人走了,音无息觉着手掌有冷汗,以至于他现在不适宜拿着琴离开。
这男子下了酒楼,走过几条街便转入了偏僻的林子里。这人脚步很清闲,而两旁的树叶飘落也是悠悠闲闲的,阳光也是懒散的照下来,俨然就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听说陈家主过世,作为叶家家主,不去吊唁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说话间,平静躺在青石板上的枯叶发出很小的碎裂声。
男子摊摊手“你应该知道,我和他是对手,我可没兴趣去见一个死人。”既然自己的真面目已经被识破了,男子撕下脸上面具“我还以为我能够以这幅面目去见见周氏后代,没想到还是被你发觉了,安宁侯。”
萧无心略略一笑“如果叶家主执意在京城逗留,我不介意。”
“不不不,”男子连连摆手“我只是好奇叶萧为了什么样的人把自己给作死了,丝毫没有插手到你的地盘,你要是不乐意,我现在就走。”说着,男子果真转身往回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道“听说安昭帝对安宁侯并不十分尊敬,想是他身边人死的早,没人告诉……”
“如果叶家主要将萧忱纳入到自己的羽翼下,我不介意。”萧无心淡淡道。
“不不不,我只是随口问问,以示我还知道有叶萧这个人罢了。”男子道,走了几步,男子似乎想起什么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孟向晚此人,虽然毫无用处,但想不到一双儿女倒也是个能耐。”
萧无心脸色微变间一抬手,而对面男子撒过来的树叶被人齐齐挡下,不过不是萧无心出手。
“你的警觉性真高,而且你们九大家族的号召力也不是一般的高。”男子说着,收回了招式,略一抬手夹住了飘落的树叶“这种自己再怎么努力,还是只能看着别人得天独厚的挫败感,真不好。”
看到那男子完全离开,萧无心挥退那三十六人,绕道去了一趟席府,但只是在院子外站了会儿,之后依旧回了安宁侯府。
回了府,萧无心就接到莫语的消息,说是之前以为叶瑟来京城,但其实是叶家家主叶寒,萧无心将叶寒已经离开京城的消息放在信鸽脚下,随后就将那信鸽放飞了。
“扑哧”一声。
马车上的男子看着天上的信鸽,略一笑“啊呀呀,我们这会儿去哪里呢?是去就姬晓远呢,还是去找乾坤阁呢?亦或者去找萧家那些老古董?”
“公子欢喜去哪里就去哪里。”马背上的红衣女子笑道。
而此时,官道上一人骑着马而来,因为这一堆人把官道堵了个严严实实,那人拉住了马,下马改为走。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就是虚妄峰轻一笑弟子。”男子在牵着马经过的人说道。
罗衣抬头看着撩起车帘斜靠着马车的男子,手中的鞭子紧了紧“是!”
“听说你长得不好看。”男子说着人的痛处,但样子十分随性。
这让罗衣气恼,但当前局势不容她生气,是以她以沉默代替回答。
“你拜我为师吧,我教你易容术。”叶寒颇有意味的看着罗衣道。
“你的易容术,能超过她么?”罗衣抬头蹙眉道,这是期待又不信任了。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他是谁,但我的易容术,天下几乎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