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城边境,一个落魄的小村庄。凡门一行人在此找了一户人家借宿。屋主是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婆子。
进了魁城地界,天色阴沉了许多,那妖艳的红色阳光,披上了一层面纱,不再那么刺眼。
这个村庄没有名字,住的也大多是年过半百的老者。据村里老人说,年轻点的,要不出去狩猎的时候死了,要不被魁城的帮派抓去做了苦力。
如今村子里的老弱病残,都是挑剩下的。
几人席地而坐,这老婆子家里,寒酸得有些不像话,家徒四壁不说,连把椅子都没有,床,都是稻草铺着的。
除了书生,所有人都顶着黑眼圈,头儿个夜里,肯定都没有睡好。
书生没有和易不凡几人坐在一起,而是独自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树边,笔直的站着。
逍遥凑到了易不凡身旁,细声说道。
“这马上要进魁城了,易兄有没有什么功法能教我两招。”
瞟了一眼逍遥,易不凡努力的在脑海里思索着,他探过这家伙的周身血脉,闭而不通,灌输灵力也都没法让他感悟灵力法则。可他在绫罗殿,学都是灵力功法,也没个肉身功法给他修习。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看了看不远处面无表情的书生,易不凡低声说道。
“我记得,书生使剑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灵力。”
没错,书生的剑,书生的招式,没有半点灵力的运用,他的身上也感受不到灵力的存在。但他却能接下顾之秋的全力一击,这让易不凡很是疑惑。
世界上不缺稀奇古怪的功法,但基本都是以灵力为基础,除了肉身横练。即使是肉身横练,到了一定境界,还是需要灵力才能更上一层楼。书生一个使剑的,没有半点灵力倒是让人奇怪。
不过易不凡没有探究,也没有当面询问。
于他来说,只要知道书生是自己人就行了。
易不凡的话,给了逍遥很大的启发。
他一溜烟的跑到书生面前,嘴巴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书生没有回话,直接从树上折了一根巨粗的树枝,放在了逍遥手中。
分步,立桩,腰马合一!
挺腰,抬首,执剑平肩!
夕阳下,逍遥的身形定格在枯树旁,纹丝不动,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重。
“哥!我要拜你为师!”
小妹挥舞着拳头,腮帮子鼓得紧紧的,样子极为可爱,却十分认真。
她知道,自从走出易宅,面对的不再是和蔼可亲的街坊,而是血雨腥风的江湖。她,不能成为哥哥的软肋,不能拖哥哥的后腿。
张维原本惬意的晃着小腿,听到小妹的话,眼珠一转,立马跪在了易不凡面前。
“师兄!请你教我功法!”
白眼一瞟,易不凡知道张维打的什么算盘,他虽然与自己同辈,但学的不过是绫罗殿的外门功夫,自己这个首席大弟子,得到的是掌门师尊的亲传,绫罗殿秘法!
不过在这内丹世界,张维算是目前唯一一个亲信,这人虽然圆滑又不着调,但是靠得住。
“呐,你们跟着逍遥一起,折根树枝,练站桩去吧。”
“好的师哥!”
小妹痛快的应了一声,麻溜的小跑到了枯树下。可那声称呼,差点让易不凡当场倒地。
“小妹,叫我师哥作甚?”
小妹的背影渐行渐远,说话的声音,没有弱半分。
“师父加哥哥,就等于师哥呀!”
眼眶一红,易不凡莫名一叹,他等这个称呼,太久了。虽然,不是那个意思。
“你还在这干嘛?”
张维依然跪在那里,没有动弹。听到易不凡的话,哇的一声喊叫,突然抱紧了易不凡的大腿。
“师哥啊!我在绫罗殿都站了三年剑桩了,你就教我点真本事吧!”
声音颤抖,眼眶发红。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式。
“你这到了莫奎的内丹世界,被抽干了灵力,没有基础,去跟小妹一起练,小妹感悟中境都没吱声,你嘚吧个什么!”
一脚踹出,张蹭蹭这人,不需要面子,就是欠打。
喏了一声,张维像泄了气的皮球,极不情愿的挪向了枯树。
夕阳下,枯树旁,三个略显瘦小的身影,举着树枝,如同银松,纹丝不动。这靓丽的风景线,让不少村里的老头驻足观看。
修炼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个稀罕事。
恍然间,一道香风飘过,易不凡还没看清身影,就钻进了老婆子屋里。
“谁?”
手运灵气,易不凡小心翼翼的朝屋内走去。这村子里都是老弱病残,绝对没有人有这般身手。
“高人莫惊,高人莫惊!”
老婆子一步一步颤颤惊惊的走到易不凡面前,牙齿掉了不少,说话有些漏风。
“那是我孙女,为了躲避悍匪,进了村子就得躲起来。”
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明明在村子周围有见过年轻人的存在,最后却总是莫名其妙不见了身影。
都躲起来了,怪不得怪不得。
“没有办法啊!不好好的藏着,哪路悍匪过来洗劫村子,只要抓到都没个好下场啊!”
轻声一叹,老婆子的眼睛,湿润了几分。
“嘚驾!”
“哟呼!”
......
远方传来马蹄声和嘶吼声,渐行渐近。老婆子面色突然一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一处角落。
“马匪来了!马匪来了!娃儿你千万别吭声。”
村口扬起灰尘,污浊了空气,扰乱了视线。
一时间,村子里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半晌后,尘埃落地,数名手持钢刀的骑马汉子出现在村中。面露狰狞,凶神恶煞。
“村子里老家伙们都停好了!干粮,牲口,通通给爷献上来。如若有私藏的,杀无赦!”
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而那些老者,也都是折回了自己房子,搜寻着物资。
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只能照做!
“哟!那里有个小娘们!”
一道猥琐的声音传出,一个马匪,看到了枯树下的小妹,踏马前行,口中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风!渐渐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