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施神掏出精铁锤，操起锤柄给胖子狠狠地来了一下。
“哎呦！谁敢打老子……诶，大哥，你有何吩咐！”
“你断事，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施神不虞地问道。
“啊？青红皂白？我分了呀！这异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这鱼肯定不是他们先发现的！这些穿着裤子的，一看就是大大的良民！”小胖子解释道。
“蠢不可耐！愚不可及！”施神不住地摇头。
现在是搞清楚了，滨海城这地方，贵族和平民唯一的差别，就是穿没穿衣服，衣服质地怎么样。至于脑子，都是一路货色！
施神一招手，示意两拨人的头头过来。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恭恭敬敬的穿着裤子的渔夫，和一个一脸桀骜的怪人。
“我问几个简单的问题，你们必须立刻回答上来，不许思考，一秒也不许停顿！”施神厉声道。
渔夫诺诺称是，怪人则一脸的不信任。
“姓名！”
“青鱼！”
“安德鲁。”
“性别！”
“暂且为男！”怪人稍微犹豫。
“男。”渔夫一口回答道。
“年龄？”
“78！”施神稍微侧目，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年轻力壮的怪人。
“32。”
“这是条什么鱼？”
“大头鱼。”怪人答道。
“大脑袋瓜子！”渔夫说。
“这鱼你何时发现的！”施神猛地提高音量。
“两天前！”怪人一口答道。
“两……嗯不，五天前！”渔夫好像猛然想起来什么，改口道。
施神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这些人类渔夫，肯定是看上了这条被异民发现的大鱼，所以想欺负欺负这些地位低下的异族。故而听到怪人说两天之时，立即改口，只要说得比对方时间长，那就肯定是他先发现的。
施神严肃地盯着有些惊慌的渔夫，大声说道：“你竟然敢欺骗贵族！”
渔夫脸色刷的惨白，自己不知怎么就被发现了？
他双眼闪过一丝惊慌，顿时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道：“大人我错了！是我一时起了坏心思！这鱼是他们的！绕我一命啊啊！”
“这……这就自己承认了？”小胖子露出愕然之色，随即又变得愤怒。
他一脚踹倒这渔夫，拳打脚踢，“你竟然敢欺骗本殿下！真是找死！”
施神看不下去这死胖子的贵族做派，拍拍手示意渔民赶紧滚蛋。循循善诱地对胖子说道：“有些事情你不能先入为主，不能只看表象！你看这些异族面目可憎，桀骜不驯，所以就断定是他们的错！看这些渔夫面貌忠厚老实，所以就无罪，这都是不对的！”
“待你当上了镇长城主，乃至滨海国的王，更不能如此随意论断了！”施神难得说了一长段。至于这胖子能接受多少，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这个世界的等级阶层，已经深入人心，短时间无法改变的。
那个怪人看着灰溜溜远遁的一众渔夫，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什么时候，城里的大人们，竟然会帮助自己这些贱民？还是异族的贱民？肯定是有诈！没错，就是如此！
怪人又摆出一副谨慎的态度。
“这鱼，归你们了！不过，要尽快食用，再放两天，估计就不能吃了！”施神对着一众怪人说道。
一众怪人老的老小的小，顿时发出由衷的欢呼。
“话说，你们是啥种族？”施神好奇道，自己可从未在书中看到这样的种族的记载。
施神回头问了问叁玖，也同样得到未知的回答。
“这个我知道！”小胖子得意道：“这些是海族难民，是大约两百年前，从海里游到我们这儿的。当时来了好几百人，那时候的滨海民众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可后来发现他们整日里啥事儿也不干，净神神叨叨地说什么‘黑暗将至，尸鬼来袭’之类的鬼话！然后就没人待见他们了！”
“后来嘛，他们就被赶出了滨海城，听说就住在山崖下的岩洞里，跟那群拾荒者还不如……”
精瘦怪人闻言抢嘴道：“‘黑暗将至，尸鬼来袭’是真的！是我族的族长让先祖们来大陆禀报消息，你们全都不信！哼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发现我们说的都是对的！”
小胖子嗤之以鼻，呛道：“都两百年了！黑暗呢？那啥子尸鬼呢？咋还不来？”
怪人梗着脖子，气得通红，却又辩驳不出什么。
“你们从哪儿来？”施神奇怪地问道，这世上，除了圣光大陆，未明帝国所在的次大陆，和南部诸岛，其他还有什么地方，有文明存在吗？
“我……我是在这出生的！不过听老人们说，我们来自于世界最南端的六个小岛之一，那里寒冷，资源匮乏，每年都有几个月没有阳光！我们是守卫黑暗的六个誓言种族之一，职责就是守卫黑暗，防止它侵袭北方。”
“到底什么是黑暗？”施神打断他的话。
“黑暗……黑暗就是尸鬼！”
“那到底什么是尸鬼？”
“额……尸鬼，尸鬼就是……”他梗着脑袋，答不上来。
“反正就是非常恐怖的东西，可以毁灭一切生灵的东西！”他辩白道。
“所以，这什么尸鬼，就是你们来到大陆的原因？”施神继续问道。
“没错！族长发现了黑暗的异动，于是就让族内的五百男女勇士，跨越整个‘普渡大洋’，前来大陆报信。我的先辈们，游了整整十一个月，饿了就抓鱼吃，累了就躺在随身拖着的浮冰上，渴了就啃一口冰……为了抵达大陆，我们损失了近一半的人！可……可大陆上竟然没有人相信我们……”怪人愤懑地说道。
施神低头思索着怪人说的话，说实话，将信将疑。
因为两百年了，他们说的黑暗侵袭，连个影子都没有！
可他们又说得煞有其事，这每年都有无光之月的极南之岛，这……这不就是极夜现象吗？
如此的话，那他们肯定住的地方接近这个星球的南极圈了……没去过的话，肯定是不会知道此种现象的！
“你们族里有知晓这什么‘黑暗侵袭’到底是什么的吗？”施神颇有兴趣地问道。
怪人点点头，“当然有，我们首领，他已经182岁了，当初的勇士们都已经不在了，他就是来到此地最早出生的人！他肯定比我知道得清楚！”难得有大人物对这感兴趣，怪人忙不迭地说道。
施神抬抬手，示意带路。
一众怪人纷纷让开道路，施神跟着这精瘦怪人，往沙滩远处的海崖走去。
临至大头鱼腐烂的身躯旁，施神随意地一撇，大头鱼的腹部，一个奇怪的伤痕惊现眼中。
施神眼睛猛地睁大，瞳孔紧缩，满脸震惊，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图景。
漫长而久远的回忆，一时间涌入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