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了,苏含诺已经能够下床散步。
不过,这还是千求万求之后,炼之寒才勉强同意的。
有一点他倒是说到做到。
——水丹青已经离开了“琴花楼”。
临走的时候,来看苏含诺。
只说了一句“等你痊愈了我们再见!”
然后,就眼泪汪汪地离开了。
惹得苏含诺跟着伤感了一下。
这几天里,炼之寒又开始了贴身看护。
除了大小解,几乎是寸步不离苏含诺。
尽管得到了这么周到的照顾,苏含诺仍旧是有些郁郁寡欢的。
将要永远留在这个时空里,即便是对未来世界没有什么牵挂,她还是觉得很怅惘。
在未来世界的时候,生命的重心在寻找身世和完成任务上。
穿越过来之后,重心全部都转移到了穿越回未来这件事上。
如今,所有重心全部失去,她觉得自己的魂儿都没精神了。
终日里,就那么怏怏地。
炼之寒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一次,小金锭送了早饭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喊住了他。
“爷,您,您有什么事啊?”小金锭对炼之寒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惧怕,拎着食盒的手一直抖着。
“让凝雪没事过来坐坐……”炼之寒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够跟苏含诺聊天。
偌大的“琴花楼”,众妓云云,他只跟凝雪一个女子打过交道。
“凝,雪姐病了……”
“病了?什么病?”炼之寒疑心这是小金锭的托辞。
“请大夫瞧了,大夫也说不清楚。就是人没有精神,也没力气,都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
炼之寒皱眉,寻思着要不要告诉苏含诺。
“爷,我得回去了,前院忙不开……”小金锭一副为难的表情。
炼之寒挥挥手,小金锭快步离开。
回到苏含诺的房间,炼之寒还是将凝雪生病的消息告诉了苏含诺。
“让我去前院走走,好吗?”苏含诺想去看凝雪。
炼之寒点点头。
小东西憋闷在“后苑”十几天了,是该到前院走动走动的。
***
当苏含诺进入到“凝雪小筑”的那一刻,真怀疑躺在床上的人究竟是不是凝雪。
她就那么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皮肤暗淡。
往日的娇媚圆润清丽脱俗已经荡然无存。
苏含诺走过去,坐在床边,扯着凝雪的手。
“凝雪,你这是怎么了?”她心疼地问。
尽管以前凝雪曾经那么对她,她还是把凝雪当作朋友的。
毕竟,她们之间也有过很深厚的情谊。
凝雪看到苏含诺,眼泪就流了出来。
刚要开口说话,见到炼之寒也在,就又把嘴闭上了。
苏含诺冰雪聪明,自然明白她的顾忌。
遂走到炼之寒身旁,小声请他离开一会。
炼之寒的目光越过苏含诺的头顶,瞪了瞪躺在床上的凝雪。
然后,离开了房间。
苏含诺又坐回到床边,“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凝雪无力地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折叠得很规整的锦帕,交到苏含诺的手上。
苏含诺迟疑着,打开来。
里面有三张纸张,一张是写着她名字的卖身契,另外两张都是数额巨大的银票。
那张卖身契上的“苏含诺”三个字,看起来很像是七娘的字迹。
在名字的旁边有一个鲜红的指印,估计是当初苏含诺被那伙贼人打昏之后,他们用她的指头蘸了印泥摁下的。
苏含诺看到这些东西,十分不解地望着凝雪。
“含诺,这是你的卖身契,还有两张数额不小的银票,够你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了。赶快离开‘琴花楼’吧……”凝雪有气无力地说道。
“为何要这么做?”苏含诺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离开这里吧!走得越远越好……”
“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收这些东西的。”苏含诺把那三张纸重又用锦帕包好,塞进了凝雪的枕头下面。
“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凝雪急得香汗淋漓。
“是不是‘琴花楼’遇到什么危机了?”苏含诺猜测着。
凝雪不语。
“谢谢你对我的照顾。虽然我现在重伤未愈,但若是‘琴花楼’真的遇到了什么大难,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你好好养病,快点好起来。我们都病着,小金锭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更何况,那些妓们若是长时间没有管,就造反了!”
说罢,为凝雪掖了掖被子,苏含诺起身离去。
凝雪望着她的背影,将手伸进枕头下去,抚摸着锦帕。
脸上又布满了泪水。
苏含诺啊苏含诺,你怎么这么倔强呢?
你知不知道,“琴花楼”的大难就是因你而起的……
***
日子一天天过去。
苏含诺的伤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林凝雪的病情倒是一直拖拖拉拉着。
没见恶化,但也并无好转。
苏含诺几乎每日都要去“凝雪小筑”坐上一会。
每次都是炼之寒送她去,待她进了房间之后,他就转身离开。
隔了一个时辰之后,他再接她回“后苑”。
凝雪就感叹着,她这辈子可能都遇不到这样待她的男子了。
苏含诺只是淡淡地笑着。
病中的凝雪,似乎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