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
自打生病之后,阿寻一直在安柯的房间里过夜。
不过,他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和衣而眠的。
安柯看不到这些,她还以为自己坚持让阿寻睡在温暖的房间里,是对他的关心呢!
孰不知,阿寻的身体虽然受了安柯的呵护,心理却备受她的折磨。
试问,天下有几个男子能够做到夜夜与其倾慕的女子共处一室而尚能彬彬有礼!
阿寻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字,——“躲”!
每天,他都会早早起床。
蹑手蹑脚拆了床铺之后,便出去打扫庭院、准备早饭。
吃过早饭之后,就出门去打猎了。
冬季集市上卖肉的商户不太多,去了集市也未必能够买到肉。
阿寻就只有上山去打猎。
好在他每次都能够有所收获。
每天中午,不管收获多少,他都会赶回来做午饭。
安排安柯吃过午饭之后,再出门去打猎。
晚上回来之后,急急忙忙做了晚饭。
两个人吃过之后,阿寻便搭上床铺,倒头便睡。
安柯刚想跟他聊几句,他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他每天跟安柯接触的时间,只有那一日三餐。
安柯若是想跟他说话,就只能在饭桌上说。
可没说几句,他就嚷嚷着“食不言寝不语”。
安柯只有住嘴。
她晓得,他在躲着她。
她猜测,他大概是觉得自尊受了她的伤害吧!
于是,便不再强求。
她想,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还有,她应该尽早学着自己做饭,学会照顾自己。
总这么拖累阿寻,也不是常事。
毕竟,她只是水丹青托付给阿寻的一个累赘。
于是,趁着阿寻出门的时候,安柯一点点摸索着,到厨房去练习做饭。
最难解决的便是对水和火的处理。
水还容易弄一些,大不了去水井打水的时候多加一些小心。
可是火就难以掌控了。
她看不到火焰,就只有依靠手掌的触感去掌握温度,从而判断柴草和煤炭是否已经被点燃。
因为这个,她的手指被烫起了好几个大水泡。
怕阿寻会担心,她就没把这件事告诉他。
结果,水泡磨破了之后,皮肤溃疡了。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溃疡处就疼得钻心。
她还是忍着,不告诉阿寻。
直到一天吃早饭的时候,手指痛得连筷子都拿不住了,阿寻才发现情况不对劲。
原来,阿寻不仅刻意躲着安柯,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不去看她。
甚至是在给她夹菜的时候,都是扭着头把饭碗递给她的。
当他听到安柯的筷子掉落地上的声音之后,还是没有看她,而是径自去了厨房,又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来。
他把筷子放在安柯面前的桌子上,又继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吃饭。
安柯硬着头皮去拿筷子。
可筷子刚刚拿在手里,一夹菜,又掉了。
不过,这次没有掉到地上,只是掉在了桌子上。
阿寻不得不帮安柯找到筷子,再次放在她的面前。
可安柯却第三次把筷子弄掉了。
阿寻以为她在使性子,正要问她为什么不高兴,却看到了安柯额头上的汗珠。
大冬天的,即使室内再暖和,也不至于热成这样啊!
阿寻心中生疑,打量着安柯。
终于,看见了安柯那已然溃烂的手指。
他的心猛地疼了一下!
然后,赶忙走过去,抓住安柯的手腕,查看着手指的伤势。
“怎么弄的?”他问道。
四个字里隐含着怒气。
“烧的。”安柯扁着嘴说道。
她忽然觉得十分委屈。
他怎么能够对他怒气冲冲呢!
手指都已经伤了好几天了,他却才发现,竟然还好意思发火。
阿寻没有问怎么烧的,而是放开安柯的手指,急匆匆出了房间。
前两天,他出去打猎的时候打到了一只獾。
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制作了一些獾油。
獾油是治疗烧伤和烫伤比较好的药物。
找到獾油之后,阿寻赶忙给安柯涂在了创口上。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他边涂边说道。
安柯点点头。
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疼吗?”阿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安柯摇摇头。
阿寻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他说。
然后,继续轻柔地为安柯涂药。
一边涂,一边小口对着创面吹气。
安柯不说话,只是哭。
直到阿寻把獾油涂完,又把她的手用干净的纱布包好,她的眼泪才算是止住。
阿寻默默地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打湿之后,走过来给安柯擦了擦脸。
安柯哭得有些累了,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阿寻帮她盖好了被子之后,就站在床边看着安柯。
看着安柯睡着,他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自打这天以后,阿寻去山上打猎的频率就不那么高了。
即使是不得不去山上寻找猎物,走的时候,也会将火折子揣走。
所以,安柯就算是想摆弄火,也没有办法。
但阿寻对安柯的态度,还是那么的淡然。
关心尚是关心,他每天都会帮安柯涂药、检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