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醉,一次性全倒出心里话:“嘉怡和雨菲这两个女人,很厉害!雨菲的演技一流,嘉怡的鬼点子多,我被她们耍得团团转!我对雨菲一见钟情,我的心是收不回来了;嘉怡呢,让我日夜对着她,依赖她仰仗她,她已经操控了我,她不在我身边,我竟然做什么都不对路!小张,你说女人是不是很可怕?”
小张思疑着,他这话何解?难道他已爱上嘉怡?有猫腻,得问清楚:“你这话的意思我不懂,你爱谁?雨菲还是嘉怡?”
他举手一叩小张头顶,耻笑着道:“笨蛋!你糊涂了你!我是说我离不开嘉怡,没说我爱她!我决定学着独立自主,去她们这些女人,没她们我照样活!”
气得小张半死,这爱情白痴哪有资格说他!他呵斥他:“你醉了,胡说八道的!雨菲妖精似的,迷得你昏昏然,你却将她和嘉怡相提并论,说得嘉怡很有心计似的,你是彻底没救了。”
劲松仰起头闭上眼,良久,才吐出话来:“我好象仍不能忘记她!她与嘉怡的对话,句句都切割着我的心,如果我不爱她,我还会感到伤心吗?我觉得自己做着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心不受自己控制,很害怕很无助,兄弟!能否帮忙将她从我的脑里连根拔去?”
小张被他说得鼻子酸酸的,抽出一根烟,默默点着了,塞进他嘴里。两兄弟就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弄得满室烟雾。
是小张将半醉的他带回寓所,奇怪的很!喝醉了就应该会睡得死,他却毫无睡意,脚步浮浮地去洗个澡出来,独对自己的影子,抓狂地,象困兽般无措,熬不住,又拿起手机拨打嘉怡的手机。
嘉怡正在用手机上网,突然的来电让她意外,已将近十二点,他还未睡?太闲了吧?接与不接,天人交战!想着骂了他那些话,如今再不接说不过去,她在最后一刻接了:“喂!什么事?”
劲松暗暗松口气,听到她的声音心里有些安慰了,但他确实没什么事,怎么答话呢?他耍赖撒娇地说:“没事,只是想念你了。”
嘉怡苦笑,这话是她以前最想听,如今又最怕听的!无奈之下只好敷衍他:“哦,夜深了,早些睡吧。”
他心酸了,两人不止隔着千山万水,而是象站到南北极两端去了,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他沉痛地诉说:“你别再这般冷淡对我好吗?嘉怡,我真的是想念你了,对我说句象往日般温暖的话吧,我的心都痛了碎了,有苦无处诉,如果连你这样的好兄弟,都对我疏远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警觉起来,他不会想歪了,想自寻短见吧?今夜的他确实不寻常,可能喝了酒!她安抚起他来:“你喝酒了吗?趁着醉劲好好睡一觉,明天会好起来的。”
他失神地呼喊:“醉了也睡不着啊!明天太阳照旧会升起来,可是那温暖照不进我的心!
嘉怡,没你陪着我,日子是那么的难过,我空洞而没灵魂,怎么办?你教教我。”
她狠狠心说:“我教不了你,你也该独立生活了!没人能陪你一辈子,总有一个人先死去!你要学会享受孤独,享受寂寞。”
他料不到她如斯绝情,说的话这么狠!他哽咽着,过一会儿才说:“嘉怡你变了个人,说话绝情至极!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了?就因为我骂了你,你就记恨至今吗?”
她心痛如绞,干脆直白地问:“不是因为你骂我的原故,而是你仍然爱着她!为了她,你可以将一口污气都喷到我身上来,为了她,你漠视我们的情分!”
他也豁出去了:“是的,我是仍爱着她,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不受自己控制!对不起了,是我口不择言,只顾着自己发泄,你快回来!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是不要离得远远的,让我摸不到也够不着。”
从他口中得到证实,仍如雷轰顶,她是万念俱灰了!这个笨蛋,以“好兄弟”的名义绑她在他身边,让她觉得暗无天日。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急问:“嘉怡,你还在吗?”
她已泪流满面,说不出声来,只好“唔”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自说自话:“我再放你两天假,大后天如果不见你回归,我将会亲自去抓你,听好了吧?又睡着了?给声回应吧。”
“呃”,她勉强和应,强忍泪水,她吸一口气说:“我要睡了。”
他傻傻地哄她:“那你睡吧,我唱催眠曲给你听。”
她缩进被子,蒙头默泣着,手机放在床头柜,任由他在电话那头唱歌。夜深人静的,隐约觉得他在唱着《朋友》,她越发哭得厉害,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脸都憋红了。
一曲罢了,他轻声问她:“睡着了?”
她那头静悄悄的,他只好不舍地挂断电话,经过这番折腾,他也累了,扑进床里睡去。她哭够了,掀开被子透透气,瞅见手机屏幕暗了,她也懒得多理。起床去洗把脸,倒是来了精神,披上厚外套,她坐于窗前。
正值旧历12月16日,皓月当空,冷亮而皎白。她推开窗,寒风阵阵吹来,她搂紧外套,不舍放弃眼前的景象,月光下的梯田,朦胧的轮廊,象一环环白玉,空中的云朵可数得出,在慢慢地飘飞。
她的思绪也在纷飞,他亲口承认了仍爱着雨菲,多么残酷的认证!究竟还要打击她到哪种程度,她的心才会完全死掉!
他的一句召唤,仍似丝线牵引着她,让她慢慢地又爬回他身边,周而复始,多想手中有慧剑,斩掉这禁锢着她的情丝!
以前潇洒不愿谈恋爱的冯嘉怡,已不复存在,如今只有这愁肠百结的女人,独对明月,可怜巴巴地乞求贺劲松多看两眼!敢问月宫中人儿,这纷扰的爱情何时才能停熄?
她是逃不掉了,总要回去的,就此化身工作狂人吧!赚多多钱,足够她背着背包绕足地球一圈的费用,她要永远离开他去流浪,直到已经将贺劲松三个字,遗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