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郁夕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言姐,之前碰到的那群人里,中间的女生我有点眼熟诶。”
“嗯?”言夏一面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一面微微斜眼看向郁夕。
“那个女生看着和你有点像,你们会不会是一家人啊?”郁夕有些兴奋。
要是言姐能找到自己的家人,是不是每天都会开心一点?
言夏却是微微皱眉,“你想什么呢?哪能这么巧?再说了,我可没听说过京城上层圈子里有哪家丢了孩子的。”
“是么?”郁夕被泼了盆凉水,有些闷闷不乐。
“嗯,是的。”言夏道。
有些事情,不该郁夕知道,也不适合郁夕知道,那么她就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多说无用,何必多说?
“真的是好可惜啊。”郁夕叹了口气,又道:“言姐,你说我还能不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啊?”
“你肯定能。”言夏安慰道。
“是吗?”郁夕有些不太相信,总觉得言夏是在哄她。
“你见我说过空话么?”言夏反问。
郁夕点头:“也是。”
这时,正好沈琛和娄铭也吃过饭回来了。
沈琛的目的性很强,他直接坐在了位置上,看向言夏:“你不解释一下么?”
“解释什么?”言夏挑眉,然后不紧不慢地把耳机拿了下来。
“乡下来的?”沈琛面无表情。
“啊。”言夏同样是面无表情,“所以我是不是乡下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言初突然接手家产和你是不是有关系?”沈琛追问。
合着是为了言初来的?
“有关系。”言夏突然轻笑一下,但是笑意很明显的没有达到眼底,“怎么?沈少家是住海边的?管的这么宽?我们言家的家事都要管么?”
“言初是言家正儿八经的孩子,你应该有点自知之明。”沈琛冷冷道,“我和言初也算是发小的交情,他傻,没心眼,不代表我和娄铭没有心眼。”
言夏倒是有些惊讶了。
言初对于他的玩伴提的不多,关于京城上层这个圈子里的人提的更是少之又少。
主要还是因为言夏不愿意融入上层圈子,言夫人怕言夏难过,所以特意跟言初吩咐过的——
在言夏面前,提什么都行,哪怕提亲爸亲妈都行,就是不准提及京城上层圈子。
这就导致言夏对于京城上层圈子一点都不了解,唯一了解的东西还是从情报网上查来的,对于大家族的私交更是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人都有个通病,永远想不到自己身边的资源——言夏愣是自己在情报网上查得死去活来也没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个在京城上层圈子混的哥哥。
完全没想过,一点都没想起来过。
“你是觉得,我一直都在言家操作?”言夏轻笑。
他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沈哥,你要不还是先问问言初大哥吧?”娄铭觉得言夏的表情不太对劲,终究还是有点怜香惜玉的心理在作祟。
“问言初?”沈琛冷冷地扫了娄铭一眼,“他那么能憋事情,你问他能问出什么?”
“也是。”娄铭不说话了。
言初那人也是死要面子,能自己解决的东西死都不让别人插手,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宁可自己麻烦一点都不让别人插手。
就算对于那所谓的“别人”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憋了什么事情?”言夏微微皱眉。
难不成是最近言家把产业全部转给他了之后没有打理好?
可是也没理由啊,以言初的能力,再接手几个产业也不是问题。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娄铭板着脸,“想给他再找事情做?”
言夏:“……”她要是想给言初找事情做还用等到现在?
“你们够了。”郁夕皱着眉,道:“有完没完?言家的事情用不着你们来多管!言姐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言家对不起言初的事情,你们凭什么就跟刑讯逼供一样来折腾言姐?”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言夏揉了揉郁夕的头,“乖乖把药吃了,再去宿舍补个觉。”
“言姐。”郁夕不赞同地拉住言夏的衣袖,道:“他们这是欺人太甚。”
“我让你吃完药之后回寝室睡觉。”言夏微笑,但是用的分明就是毋容置疑的语气。
郁夕不敢和言夏横,自己拿着杯子就出了教室,向着女生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有什么抓紧问,问完了就别来继续烦我了。”言夏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地说道。
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半分被逼问的态度都没有,就好像沈琛和娄铭是来问题目的小学生一样。
“听说你刚刚回国,为什么突然回国?你出国是不是因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沈琛的表情就严肃多了,说白了就是不会换表情。
倒是娄铭的面部表情丰富得很,现在正一副威胁的样子——虽然在言夏看来这很傻,但是娄铭自己觉得很有力度。
“回国的理由——大概是我妈想我了,出国的理由——国内的应试教育不太适合我。”言夏回答得很自然,还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骄傲:“毕竟我考试从来就没有及格过。”
“你觉得我会信?”沈琛反问。
“首先,我没有一定要回答你的问题的义务;其次,我的理由已经给你了,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所以你不要再来烦我了。”言夏下巴微抬。
“言家与你有养育之恩,希望你能拎得清你自己的身份。”沈琛漠然道。
“我怎么就拎不清了?”言夏眯了眯眼,只觉得好笑。
她是对言家做了什么还是对言初做了什么?至于防她和防贼一样么?
“你知道我们沈家和言家有婚约吧?”沈琛顿了顿,问道。
“次啦”——
很响的一声,是言夏猛地站起来把桌子都给顶开了,桌子在地上划出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妈没跟我说过这件事。”言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要联系言夫人。
“你等等。”沈琛皱眉,“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言夏表情木然。
“不是你说的让言初给你寻门好婚事的么?现在你就不承认了是吗?”娄铭也站了起来。
“我不是随便说说的吗?”言夏莫名其妙地看了娄铭一眼,“谁知道言初这傻孩子当真了。真以为我没人要么?”
娄铭:“……”
那一刻娄铭真替言初感到憋屈,他磨了沈琛好几天才把这门本来都作废的婚事给磨下来,合着半天是人家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就算了,还骂言初是个傻孩子?
沈琛虽然表情没变,但是眼底是一抹显而易见的诧异。
大概也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