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吱”一声,倒退了一步,一个猫身藏身到大郎身后。
那女子睁开双眼,似带着些许的茫然和不解,又有几分伤感,发了一会儿愣,便将眼睛轻轻放在虽在大郎身后,却忍不住探出头,翘着尾巴,偷偷打量她的小狐狸身上。
大郎未料这女子居然是醒了,心头多少惊讶。心道,难道这女子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并没有离魂失魄,挂那盏灯另有他因?
心下困惑着,却知礼地抱了拳,轻声说道:“只因走丢了这小狐狸,故而前来寻找。打扰了贵府,实是无意。还请见谅。”
那女子并不说话,只是将眼睛放在小狐狸的身上,静静地看。
小狐狸原本是被这女子忽然醒来吓了一跳。然而这女子实在是美丽之极,观之无害,望之生爱,一时情不自禁,从大郎身后走出来,踮着脚学着大郎的抱拳的样子对着那女子抱了抱爪子,说道:“姐姐莫怪我扰了你。我是被湖水冲到这里来的,寻不到出路,看姐姐长得美,便没舍得走。”
那女子若有所思,并不开口,也没有多的动作。
等了一时,总不见那女子说话,大郎心中奇怪,看那女子目光渺远,虽然看着小狐狸,但目光不定,甚是空灵。大郎心中一动,开了天目,将眼睛注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心窍之内,魄影恍惚,晃动不定,却是只有一魂一魄,勉力撑着身体。
大郎大吃一惊,通常一魂一魄,只能维系一点生息,根本不可能有知觉,这女子竟然能听到小狐狸说话而睁开眼睛,还能隔空视物,心有所思,这女子,怕不是常人。
那日祖母说碧阳神君是西方皓天修为极深的仙人,这个女子被他安置在此,定跟他有渊源,想来也不是寻常之辈。
小狐狸等了许久不见那女子说话,忍不住上前,极是热切地讨好说道:“姐姐若不是睡的时间太长身上没了力气?要不要我服侍你起来,梳洗一番?”
小狐狸何曾服侍过人?又何曾知道如何服侍人。不过它因着这女子美貌异常,甚有好感,便想一示亲近。它曾听青青说,狐狸在修成人颜之前,见颜而得颜,随心而定性别。现在看来,这个姐姐实在是美貌非常,它若要修成人颜,自然想要这一样一副面容。既然它喜欢这副面容,做了女子也不错。若得这容貌,每日也是的确值得像青青那样,梳洗打扮一番。
小狐狸心里有了计较,非常欢喜,便往那白玉床近了两步。堪堪近到两三步的地方,不知为何,心口一疼,仿佛什么东西剜了一口的样子。它“哎呀”一声,捂住心口。然而疼痛的那个地方,像开了口子的地下暗流,一见了出口,便有什么东西源源地往外涌出,它只觉深身酸软乏力,脚下一跌,身子软在地上。
大郎正开着天眼,分明看见小狐狸的心窍处灵力奔涌外泄,魂魄在里面混乱挣扎,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在撕扯它们要夺之而去一般。
再看那床上的女子,心窃不知何时已开了心门,小狐狸的灵力正丝丝而入。然而那女子似乎也在挣扎一般,虽带着推拒之意,然而毕竟身不由己,那扇心门开开闭闭,终于还是打开。
只听“啪嗒”一声,小狐狸身上飞出一只珠子,闪着五彩的光华,在小狐狸头顶停留片刻,然后悠悠地朝床上的那女子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