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不是出来买杏仁酥的嘛?干嘛穿成这幅男儿模样。”
“咳咳,我现在不是小姐,是公子,小只你记牢了。”柳茜辞手握着一把折扇背在后面,压低了声音。
出来买杏仁酥只是个噱头,这么些天都要闷坏了,好不容易出次府,可不得好好玩玩。
至于为什么穿成这幅样子,当然是要去些没去过的地方,比如……现在眼跟前的烟翠楼,可是齐阳城最红最大的“娱乐场所。”
在门外磨了好久,最终小只还是被她生拉硬拽了进来。
一楼喝茶听曲儿看戏,挺闲情雅致的,二楼可就热闹些了,都是些家底丰厚的世家弟子,或者是些玩物丧志白金家产的书生,和楼里的姑娘们寻欢作乐。
刚一进门,就被楼妈妈拉住,柳茜辞是相爷府大小姐,就算换了男装,这衣服面料也是一般人家穿不起的锦缎。
见多识广的楼妈妈看到,眼里跟放了光似的,给她找了个靠近中心的桌前坐下,还找了几个好看的姑娘来陪坐。
没想到这里这么开放,到是让久居在家的柳茜辞长了见识,起初还有些拘束,后来也是放开了吃喝玩乐。
小只站在旁边一脸茫然,碰上这样爱玩的小姐,也是很无奈啊。能做的也只是挡一挡,快要碰到柳茜辞的那些,举动较大的男人。
玩得尽兴,柳茜辞的茶水不小心打翻在身上,被劝到二楼换衣裳,为不暴露身份,她将几位姑娘拒之门外后才松口气。
“小…公子,咱们换好衣裳就回府吧,时间长了会被发现的。”小只一边为她解着衣扣一边小声说话。
“不碍事,爹爹进宫,每次都回来很晚呢,我们还可以再待一会儿。”
小只不做声,只是默默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小姐你玩就玩,干嘛来这儿啊,要是被发现了,姑娘家的名声可怎么办啊,哎呦,真是操碎心了。
衣服刚换好,楼下传来好大声音。
“怎么了?”柳茜辞压着声音问门外的几个姑娘,模糊看到楼下来了个人,一群人围着欢迎。
“柳公子不知道吗?这是我们烟翠楼的常客,染王!”
“染王……上月刚立下军功那个,秦,秦染?”
姑娘猛点了点头。
“我听说他不是下半身残了吗?他来这……”柳茜辞看着楼下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眯了眯眼。
“那还不是在战场上,有失损也是正常,只是可惜了染王那么帅气的面庞,染王脾气可不好,柳公子切不可再妄言了。”
“我说了他又听不见,这本是事实,有什么不能说的。”柳茜辞不信邪,一直盯着楼下,不料火热的目光被对方接住,四目相对。
她心虚的移开眼神,若无其事的带着小只和身后几个姑娘下了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回了座位,余光瞟到一个人来到了自己桌边,男人虽坐着轮椅,气势却不减,依旧挺直着身板。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这桌有人了。”柳茜辞侧过头同他说,近看不禁心中惊叹,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可惜现身有残疾,好感还是立马降了降。
“楼妈妈,这里……不能坐?”秦染目不斜视,就盯着柳茜辞。
“能能能~您是贵客,想坐哪儿都行。”
柳茜辞狐疑的看了楼妈妈一眼,别过头喝茶。
为不扰秦染,周围姑娘撤了许多。他思虑着什么。
微微倾身,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对坐在一旁的她说话。
“方才你说本王什么?”
她不由得打颤了下,没有正眼看他,矢口否认,秦染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她身上周游了一番后,又坐直了身子漫不经心的小声对她说着。
“小姑娘的,还是少来这种地方。”
这句到是比上句更让她吓一跳,隐藏这么久了都没人发现,怎么……
柳茜辞慌忙喝完手里半碗茶,拉着小只离开。
回府后,意料之中的被发现,被父亲柳相爷一顿说教和二房母女俩嘲讽,不过一日禁足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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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啊,快起来啦!”一大早,芦嬷火急火燎的进了大小姐房。
“……唔芦嬷,这才几时,不起。”有些轻微起床气的她翻了个面,裹紧了被子。
“小姐忘了吗,今日要随相爷进宫。”
“进……进宫?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姐怎会不知?昨日我分明派春袖传达的怎么……”芦嬷皱了皱眉。
柳茜辞坐起,不紧不慢的起床。
“春袖?芦嬷你没发现这丫头最近越发离得柳若涵近了吗?”
“是啊小姐,我那日和春袖在小厨房,看到一份桃花酥,她话都没说就拿走了,本以为她是要拿来给小姐的,可是她却去了二小姐那里。”小只搭着腔,细心帮她梳洗打扮。
柳茜辞满不在乎的耷拉着眼皮,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大小姐,今日是为蓝殷公主庆生,要不穿的鲜艳些,我看着红色的不错,还有那紫色……”
“……那件。”她随意一指柜中一件淡粉色衣裙,不算华丽到是清新脱俗。
芦嬷一脸疑惑为难,太素了吧。
“生日宴,还是不要穿那么高调显眼,我不想惹事,麻烦。”
伴着柳茜辞一个懒腰,装束准备结束。
她看着柳若涵母女俩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上了马车。
“啊哈!茜辞!你来啦!”
“参见公主,祝蓝殷公主福寿安康~”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蓝殷,叫什么公主,那么生分。”蓝殷扶起她,对着旁边三人抬了抬手示意起身,把柳茜辞带到一旁座位一起坐下。
柳茜辞因为和蓝殷从小一起玩,年龄相仿,关系也很好,自然来宫中次数也很多,反之她这个妹妹,行为做派都不是蓝殷喜欢的类型,装模作样的实在惹人烦。
“柳大小姐,本公主生日,没有礼物就算了,干嘛这幅样子。”
她撑着快要耷拉下去的头,眨巴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着,“托公主的福,本小姐觉都没睡好就来了!”
蓝殷礼貌的笑了笑,很好,自己惯的姐妹,再哭也得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