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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厨师的回忆

童心媛是一个欠别人人情就必须赶紧找机会还掉的人。上次白狼帮她摆脱过恶犬,既然现在他想学做饭,她得帮他想想办法才行。

平时童心媛吃完饭,就会回房间打游戏,吃饭对她来说就是补充能量,是活下来不得补每天进行的一个步骤,但今天,她吃完饭却没有立马离席,而是让陈叔把厨师大叔叫了过来。

白狼期待又感激地注视着童心媛,看得童心媛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童心媛家的厨师仅仅是招聘回来的一名员工,职责就是负责童家上下的饮食,让他教别人做菜完全是份外工作,童心媛其实心里很没底,对方拒绝的话,她也不能说啥。

听见大小姐要见自己,厨师心情复杂,担忧地问道:“大小姐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叔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小姐今天的饭量比平时要多,应该不是菜品的问题。”

厨师大叔松了口气:“那就好……”

厨师大叔在童家当大厨已经有些年头了,这并不是童心媛第一次让管家叫他过去,在他刚到童家之初,就曾经被叫过一次。当然,童心媛并不记得了,但厨师大叔却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童心媛嫌弃厌恶的神情……

明明是个小孩子,冷漠的目光却令他心有余悸。

那个时候,她当着他的面,将一桌饭菜一碟一碟地倒在了地上,目光平静无澜,语气却毫不留情:“你就是新来的厨师?你真的会做菜吗?做的什么难吃玩意,是给人吃的吗?我看连猪都不愿意碰一下,管家怎么会请你这样的人当我家的厨师呢?”

冰冷的眼神,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语,像一把擀面棍,一下一下地碾碎着厨师大叔的自尊。

第二天,厨师大叔就去找了当时的管家欧婆婆辞职。欧婆婆劝他留下,厨师大叔叹了口气,挫败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厨艺遭到了这样的质疑,我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呢?是我配不上这份工作。”

欧婆婆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昨天小姐是过分了,请你看在她不善言辞的份上原谅她,其实她并不讨厌你做的饭菜,前段时间她吃得很开心,只是昨天小姐心情不好,所以……”

“不善言辞?心情不好?”厨师大叔蹙眉。

不善言辞的人嘲讽的话却一口气说完不带一点停顿,心情不好就是糟蹋别人劳动成果的原因?这样任性的大小姐,他觉得还是……

欧婆婆的目光露出了些许伤感与不忍:“昨天小姐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一碗西湖牛肉羹从头淋到了脚,所以晚上看见饭桌上的西湖牛肉羹,她的情绪就有些激动了。”

厨师大叔有个像童心媛那么大的女儿,想到要是女儿在学校被这样欺负,他瞬间感同身受,忿忿不平:“那些小孩怎么可以这样!真是没有教养!不管发生什么事了,总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虽然小姐从来不说,但我们都知道她在学校经常受到欺负,”欧婆婆说着,竟湿了眼眶,“但我们小姐多温柔的一个人啊,她从来不会怪对方,都将过错揽在身上。要是她知道你是因为昨天的事而离开的,她一定会非常自责的……”

厨师大叔起初不明白欧婆婆的话,等在童家待久了,便明白童心媛的不善言辞……她总能将一句好好的话,说出嘲讽的味道,但她并不是发自内心想这样说,而是不受控制的、不自觉的,她甚至因此嫌弃自己,自我封闭。

为了不再发生同样的错误,厨师大叔每天都会打听童心媛一天的行程和经历,可能会令大小姐触景生情的菜式,一律不回出现在餐桌上,也正因为听说的事情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厨师大叔的心境竟跟当年欧婆婆的心境越来越接近了,他会不由地心疼起童心媛来,虽然他们之间几乎没再说过一句话。

厨师大叔洗了洗手,跟着陈叔去见童心媛。他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童心媛了,总觉得童心媛好像没以前那样锋芒毕露,现在的她柔和了许多。

“那什么……”童心媛憋了好一会儿,本来想好的夸奖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关键时刻就说不出来,“你、你做的菜……”

童心媛话说说得磕磕绊绊的,厨师大叔不由地紧张起,咽了咽唾沫:“我……的菜……”

童心媛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嘲讽的冲动,说道:“好吃。”

童心媛的脸因为内心和精神的挣扎,表情有点儿扭曲。

听见童心媛的话,厨师大叔正要高兴,但看见童心媛的表情,神经又绷紧了,心慌慌的,总感觉童心媛这次叫他过来,是有什么目的……

“童心媛……”白狼在一旁看童心媛半天没说出该说的话,心急地叫了她一声。

童心媛不耐烦地瞅了白狼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对厨师大叔说道:“能不能拜托你教他做菜?”

童心媛指了指白狼,她想对厨师大叔笑,但笑容到了嘴角却变成了抽搐。

厨师大叔眼眉跳了跳,没说话。

童心媛再次开口:“不……可以吗?”拜托人真难,感觉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厨师大叔身形一震,抿了抿嘴唇,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小姐,你是不是想要解雇我了?”

“哈?”童心媛一头雾水,“你为什么觉得我想要解雇你?”

厨师大叔看向白狼:“这位白少爷,从他出现在童家起,我就觉得很奇怪……他不是小姐的朋友,小姐并没有朋友,他也不是小姐喜欢的人,因为小姐对他的态度根本不像,更不可能是亲戚,姓氏都不同,也没有传出过这样的消息……那么,他肯定就是童家新招进来的员工了,但他显然也没怎么干过活。”

“呃……他的确挺吃白饭的。”童心媛没想到白狼的出现会让家里的员工想这么多。

“据我的观察,他没什么才能,就算当个陪读,也更像小姐在陪他读,如果是保镖……也论不上他这种身板。”厨师大叔继续说道。

白狼弓起手臂,露出上面的肌肉,反驳道:“什么叫这种身板?我很强壮的好不好!只是穿衣显瘦!”

厨师大叔也撸起了袖子,露出了他的肱二头肌:“你这种肌肉算什么,我只是常年拿铲子拿锅,肌肉都比你结实。”

“所以……你不想教白狼的原因,是因为他一无是处?”童心媛喝着茶,疑惑地问道。

白狼炸毛了:“喂!”

一个说他小身板,一个说他一无是处,敢情这是他的批斗大会?

“这小子就脸还行,我猜测他能留在童家也是这个原因,小姐虽然不喜欢他,但可能喜欢看到他这张脸……而让他长期留下,肯定要给他找个理由或者职位。”厨师大叔对手指,“小姐是不是想让我教他厨艺,然后招他当大厨……”

童心媛差点把口中的水都喷出来了:“不不不,你想太多了,谁要吃他做的菜啊?我还想多活几年。”

厨师大叔:“那他留在童家……”

童心媛摆了摆手:“他就是个陪我打游戏的,陪玩。”

“原来如此……”

白狼扶额:“所以你是怕失业,所以不教我?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兴趣当厨师。”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在这里工作……”童心媛挠了挠后脑勺。

“毕竟童家薪酬高嘛,哈哈”厨师大叔心虚的笑了笑。其实更多的,是他不想离开这里,他想看到童心媛茁壮成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得很在意他们家小姐,给她做饭就像给自己女儿做饭一样。

白狼:“所以,你现在能教我做饭了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厨艺一流堪比厨神的董厨。”

厨师大叔摸了摸下巴,认真地想了想:“唔,还是不能。”

白狼:“……”

厨师大叔:“你现在估计连锅都颠不动。你还是再锻炼锻炼身体,再来找我吧。”

看来做饭是一门高深学问,不是想学就能学的呢。白狼,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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