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床上,却是了无睡意。肖掬月拿起手机来,看了看方凯的信息,有种预感,这个男人今晚不会善罢甘休的。果然,门铃再次响起。
肖掬月敢肯定是方凯。走到门口还是一样的程序:“谁呀?”
“我,杨勋!”那个男人又折返了。
肖掬月有一秒钟的愣神,他又回来干嘛?她真的以为是方凯呢!
开了门,心里的疑问统统写在了脸上。
“刚刚在电梯门口遇到了那个男人。他要下去找你,让我给拦住了。现在他在房间里吐着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他在805……哦,你应该知道。”杨勋自顾自地说着,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肖掬月顿时有些火大,他以为他想的就是事实吗?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极其不客气的回答,“还有事吗?没事我要睡觉了!”
说着就要关门。
一只大手伸进来,死死地握住了门框,眼看就要被夹住了,肖掬月倒是收了力道:“干嘛?”
语气中有着倔强!
“真不管他?他吐得很厉害!嘴里可是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杨先生!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多管闲事!他既不是我老公又不是我家人,我为什么要去照顾他?他喝酒吐成什么样,关我什么事?容我提请您,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了,您三番两次地到陌生女人的房间来骚扰,到底是意欲为何?”
肖掬月越说语速越快,一张小脸也激动得有些胀红。
三番两次?陌生女人?骚扰?这些个尖锐的字眼挑战着杨勋的耐性,也让他的眼神越来越紧。他的一番好意在她眼中就那么的不值?
杨勋的手臂一用力,便推开了门,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肖掬月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已经被他固定在门后。
他的眼神十分严肃,因为隐忍两腮鼓动着,气息更是有些急促。
肖掬月的双肩被他的大手钳住,疼得很,她无暇顾及。更怕的是就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胸膛和那张阴森森的脸。
“你……你要……干嘛?”肖掬月的舌头打了结。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冲进来,而且还如此暴力!
杨勋是咬着牙抿着唇瞪着她的。是不是他对她太纵容,以至于她对他说话如此放肆,没大没小?他如此照顾她关心她,她竟然视若无睹,为了那么个男人就跟他大吼大叫,翻脸不认人的架势,到底是谁给她惯的?
他矫健的腿修长挺拔,此时正抵着她的腿,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不知道他这是要做甚?强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揍她一顿的架势倒是摆得挺像。
“你……你……要冷静!”肖掬月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好,但是总不能不说吧。她的脑海里想到了无数个脱离他的钳制的办法,但是因为男女体力的悬殊,她是不敢铤而走险的。
杨勋是第几次深呼吸了,手上的力道减轻了些。见她颤抖的睫毛,哆嗦的嘴唇,心情也平复了一些。女人,终究还是女人。刚刚那个理直气壮伶牙俐齿的人儿此时正在他的面前颤抖着,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膝盖传来的热度,有节奏的打鼓的震动,使她的腿,也在颤抖。
与她贴的太近,杨勋静下心来嗅到了她身上的茉莉花香,眉头不由得一皱,这个味道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没有理出头绪来。他也有些懊恼。这是怎么的了?让人家说了几句,竟然就忘记了身份,冲进了人家的房间?瞧这女人吓的嘴唇都泛白,恐怕自己的罪责又多了一宗。
肖掬月见肩上的疼痛消失了些,试探地询问:“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杨勋瞪了她一眼,肖掬月立刻闭嘴。
只见杨勋收回双手,又后退了一步,冷冷地说道:“你爱去不去!让开!”
肖掬月连忙侧开身子,这个男人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
这一次没有嘱咐她把门锁好,她却是第一时间插上门,挂上锁链。好险!这个男人刚刚是要揍她吗?明明是他半夜总来骚扰她,却好像是她的一身不是。真是!
想到方凯,肖掬月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方凯本来不酗酒,但是也有喝醉的时候。一喝醉就会拿他们之间的事情说事。他会说什么,她都能背下来。
“如果说,宇凡在,你不喜欢我我没话说。我甘当绿叶。我可以一如既往地关心你照顾你。可是现在,宇凡已经离开五年了,思凡也都五岁了,你不需要男人,思凡总该需要爸爸吧……”
肖掬月坐在床头,思忖再三,还是没有去。这一夜,也没睡好……
杨勋是听到了肖掬月挂完门锁的声音才离开的。在她门口走廊的尽头抽了根烟,不是因为想抽,而是有些担心万一她走出来去找方凯,单身女人不安全。等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没见她走出来。
杨勋熄灭了烟蒂,扔在了窗外。这女人心还真狠,竟然半个小时没出房间。但是尽管这样,他的心情好的不得了。这么说,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住进她的心里。杨勋又看了一眼她的门,然后迈着方步去了805。
杨勋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她的事情他为什么要管?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犯贱。
第二天一早,肖掬月准点起床。照了照镜子,眼睛有些肿,不过还好不太明显。所有参加培训的人员都有餐卡,早餐的质量还是不错的。
肖掬月一进餐厅便看到了杨勋,他身边竟然还坐着方凯,两个人好像很熟识,还在聊着天。
带着诸多疑问,肖掬月打好了餐。因为培训的人比较多,位子空闲的不多。方凯看到肖掬月连忙招呼她过去。肖掬月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她的座位就在杨勋的旁边。
杨勋很绅士地替她拿开了椅子,肖掬月坐下道了声谢。她是想不到,昨天晚上那个暴力男人会和今天早上为她拉开椅子的人是同一个人。但是,的确是。
“感觉好些了?”肖掬月知道昨天方凯喝得多,今天早上起来一定会头疼。看向方凯,后者的脸色有些苍白。
“呵呵,还好。昨天喝多了,多亏了杨勋,呵呵,要不,我可能就在地上睡一宿了。”方凯说着,还对杨勋笑了笑,以示感激。
“谢什么,谁还没有个喝醉的时候?只要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管的。”杨勋不急不徐地说着,目不斜视,刻意忽略肖掬月的眼神。
“给你添麻烦了。杨勋?我昨晚没说什么过头话吧?”方凯其实从早上醒来就一直在问,但是杨勋都没有说,只是说,他帮他把衣服换了,呕吐物清理了,他是一直在睡觉,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可是,方凯就是不太相信。以他以往的醉酒“作风”,他不会就这么简单的什么事情也不做什么话也不说呀!
其实,他何止是做了?这一个晚上一直在念叨着肖掬月的名字。杨勋的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他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地把他和肖掬月之间的关系说了无数遍!杨勋不仅理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解了是他一个人单相思,他还知道了一个更加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肖掬月深爱的男人已经去世了!她还有一个五岁的男孩,叫思凡。
杨勋之所以没有告诉方凯他昨晚的状态,一是担心方凯会下不来台,二是怕惊到肖掬月。这种失去挚爱的感觉自己虽然没有,但是好像多少能够体会到。他不想触及她的敏感神经。心里有个声音在指引着自己,这个女人他要好好守护着,不管是一时还是更长的时间。
肖掬月真的是对他另眼相看了。他怎么会去照顾方凯?连她跟方凯这么多年的交情都没有去,他?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是他善良还是她狠心?他是用行动来讽刺她吗?
“勋!你昨晚去哪里了?人家去找你找了几次,你都不开门!打电话也不接!”余淼儿一出现在餐厅,高分贝的撒娇声就让就餐的人纷纷抬起了头。男人们满脸兴味,女人们皱眉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