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05年1月21日，礼拜五，农历腊月二十二，一中将开始为期半个月的寒假补课。补课内容其实很简单，六门高考科目，语数英加综合科目史地政或物化生，轮番上半天三小时课，上完便放学，没有晚自习。连着三小时的大课，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具体课程内容除了课堂小测试做模拟试卷外，便是分析这些模拟试卷。
每天，六门学科至少六张卷子，外加一篇周记已是常态，很辛苦，辛苦的不仅仅是学生，还有任课老师。但想要好的成绩，不就是在这种不断刷题的辛苦中，一点点巩固自己所掌握的知识点，以备明年六月七八两天的最后一考么。
程雨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熟悉“学神”系统的各项强大功能，面对这般强度的学习，好似如鱼得水。每天非但很快完成学校各科老师所布置下的学习任务，还忙中偷闲，另外开了几门兴趣课程。关于兴趣课，程雨率先想到的“琴”来着，哪怕这会儿暂时不够钱买古琴，当然程父程母也不可能同意买琴，至少并不影响程雨在“学神”系统里系统里从零开始。
可惜，程雨在华夏传统技艺“琴”方面，没有什么天赋可言。连着抚了几天的古琴，撩了大半个月的古筝，甚至几根手指头都红肿破了皮甚至出了血，听着跟隔壁老刘家的老爷子不相上下。附带一句，刘家老爷子弹了大半辈子的棉花，标准的手艺人，而且这门技艺还是祖传的。
但奇怪的是，程雨学钢琴却很快上手，手指那是相当灵活。或许，这跟她是左撇子有几分关联？谁知道咧。
在整个寒假期间，程雨每每试卷刷腻烦了，便溜进在“学神”系统那专业琴房里，弹会儿钢琴。虽说只是简单的曲目，每次最多也就弹个三五遍，可再回去继续刷试卷，这本就聪慧的脑袋瓜子像是再度开了窍一般，思路敏锐到不要不要的。
相较于程雨这边看似辛苦，实则如鱼得水般轻松，程曦那头似乎烦恼不断。这里头不仅仅有担心自己明年那大学学费，还有一些尴尬。下学期开始，她可就要离开文科一班去二班那边报名了。偏偏补课期间，依旧在文科一班里。别说程曦如坐针毡，就连那位期末考总成绩排第51位的女生，这会儿心里只怕也很不舒服，觉着程曦雀占鸠巢。
作为父母，哪怕临近年底越发忙碌的程父，也留意到了自家大闺女的这种忧虑状态，更何况是程母。
“小雨，你平日里也不知道帮着辅导一下曦儿。”这一天，一家人难得坐下来吃晚饭，程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我平日做的笔记，还有课外刷的参考辅导书，都有给程曦看过。”正在小口吃着饭的程雨咽下了嘴里的食物，随后放下筷子，拿着纸巾稍稍擦了下嘴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轻声道，“也有说过若有不懂可以来问我。”
言外之意，程曦不来找她，她这个当妹妹的，也爱莫能助。
本就不怎么乐意让自家妹妹辅导自己的程曦在一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哪有时间。”
这一点，程曦还真没说错什么。
一中作为重点高中，教学质量毫无疑问，上课的节奏其实很快，是非常讲究效率。而文科一班作为高二年段的默认重点班，自然节奏更快。每天的试卷，整个年段五个文科班都是一样的，其他四个班级可能会花两堂课，甚至三堂课讲解，那么在文科一班一般都是一堂课搞定，最多不过一堂半课。那么多余的时间，就会用来讲解其他参考辅导书上的习题。
程曦显然现在跟不上这节奏，光是每天完成六科任课老师布置的试卷都够呛，再加上无形中日益增加的压力，整个一恶性循环。程雨若不是机缘巧合激活了“学神”系统，只怕这次期末考后也得如当年那般离开文科一班。唯一比较幸运的是，这一次关于“早恋”的传闻已经被程雨第一时间给扼杀在摇篮里的。
“那小雨你就得把学习方法教给曦儿！”作为过来人的程母至始至终都觉着自家大闺女现在学得那般辛苦，跟二丫头在背后暗搓搓使坏分不开。学习自然是有方法的，要不然同样一天二十四小时，也不会一个天天熬夜到凌晨，另一个晚上准十点上床睡觉。
“问题我的学习法子不适合程曦。同样是背课本，我最多十分钟就能一字不差的记住，程曦只怕二十分钟也未必能记住。”程雨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妈妈若不信，可以测试一下呗。”
“还一字不差……”程母自然是不相信程雨所说的，这不才吃完了饭，便随手从包里拿出一份今天的报纸，指着上头的头版头条，让程雨记忆。
程雨并没有着急着接过报纸，反而示意让一旁的程曦先试。可惜，程曦并不愿意参与这样的测试。所谓的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一点，程曦其实很早就意识到了。她得很努力才能取得的成就，她那妹妹很轻松便能达到，有这么个处处显得自己无能普通的妹妹，让她如何喜欢。
程雨也不在意，接过报纸看了起来，几乎一目十行很快就将头版头条上的内容给看完了，且记住了。随后闭上眼，稍稍温故了一番后，便将报纸归还给了程母。而之后，程雨不仅将那份报纸上头版头条一字不差地叙述了一遍，还将旁边豆腐小块上的内容给说了出来，同样一字不差。
这般，不仅看呆了程母，就连一直没怎么吭声程父也露出了惊讶之色。程父一直以自家俩闺女为傲，毕竟不是谁家的孩子都能考进重点高中市一中的。不曾想着，小闺女竟然还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
“想不到小雨儿还有这本事。”程父甚是高兴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这算什么，有本事记扑克牌。”程曦许是想到了去年在墨西哥举办的“世界记忆力锦标赛”，便在一旁嘀咕道。
记忆扑克牌，是“世界记忆力锦标赛”上的一个比赛项目，分“快速扑克牌”以及“一小时扑克牌”。
“小雨儿，试试？”程父来了兴致，程母虽说脸上不以为然，却也多了几分好奇。可惜程雨兴趣索然。
挑战成功了又如何，难不成还去参加那个“世界记忆力锦标赛”不成。已经被强化过的身体，原本就不差的记忆力似乎更好了。可目前这般就已经让她那个好姐姐整宿整宿的辗转反侧，若是……
程雨也曾想过，若真有机会，跟那些个记忆达人一较高下，也不错。但绝对不是现在。
“不试，刷完了碗，我还要刷试卷呢。”想到此，程雨选择了拒绝。
既然自家小闺女不愿意，程父自然不会勉强。程曦失望的同时，心底又按耐不住好奇，忍不住泛起嘀咕：她那妹妹应该不会没信心，这才逃避吧……不行！我得找个时间非得让她试试不可！
匆匆洗好了碗的程雨直接回了房，还没来得及拿笔开刷从系统那儿打印出来的模拟卷，裤袋里的手机连着震动了好几下。掏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是某男神学霸发来的信息。自从开始寒假补课，程雨没有再选择躲避，恢复了之前并不频繁的短信联系，而信息内容大多数也是关于学习，主要也是数学方面的。
程雨的数学成绩进步很快，这一点就连同时负责两个班的数学老师“依郭”也忍不住在课堂上点名夸奖，甚至还将程雨拉进了奥数班，为下半年十月举行的“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做准备。联赛分一试跟二试，大浪淘沙从全国挑选出成绩优异的90名学生，参加每年元月举行的，华夏数学会主办的“华夏数学奥林匹克暨全国中学生数学冬令营”，随后参加国际奥数比赛。
若是能拿到奖，高考自然有加分，甚至直接拿到推荐免试名额。所以能参加“奥数”比赛，不仅能为校争光，对学生自身而言，可不仅仅只是种锻炼。
秦泽浩毫无疑问是校奥数班的一员，而且还是得力干将，十月份时就拿到了名额，代表一中代表东海市，参加过一次联赛。元月时还去了冬令营，跟来自全国各地的数学尖子生们一较高下，拿了个“全国奥数第二”回来。强中自有强中手，对这一结果，秦泽浩显然并不满意，瞧着架势准备高三时再来一次。
这次，知道自家数学老师“依郭”竟然将文科班的程雨也招进了校“奥数班”，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至少，又多了一个名正言顺互通短信的借口不是。
至于程雨，青春少艾的小身板里，毕竟住着个成年的芯子，对于秦泽浩这般并没有过多掩饰的心思，只当是并没有犯傻地直接戳破，相处时跟之前也没有太大的不同。不远不近，淡淡的。
一切，旨在不言中。
毕竟，她也好，秦泽浩也罢，这会儿也只是个高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