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自称教宗，他在我回过头时出现，悄无声息的。
我被他吓了一跳，不仅仅因为他的出现，更因为他的右手中握着的一把手枪，手枪银白色且口径极大，一枪就算没有集中要害也足以致残。
“看来这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他的面孔笼罩在漆黑的面罩下，面罩中央露出的双眼透着狡黠和狰狞。
“你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他笑着坐在地上，银白色的手枪放在可以够得到的地方，“我只是恰好躲在这里，你进来的时候我躲在暗处你可能没有注意，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我就是教宗！”
男人的身高还不到一米七，身形也并不魁梧，估计面罩下竭力隐藏的相貌也是平凡至极，就算他走到街上也没有人会认为他是教宗，是这场万人暴乱的引导者。
我用眼角的余光撇了眼他手边的手枪，但很快就被他注意到，名为教宗的男人把手指放在扳机上，“怎么，想杀了我吗，上九层的。”
我惊讶他能够一眼看穿我的出身，我现在身上的穿着和下三层的人一样。
“不理解我是如何看穿的是吗，”他坐在地上举起手枪对准我，“当我的真名被念出时，下三层的人们恨不能顶礼膜拜，而你的眼中只有我手里的枪，不是吗？”
我哑然，他说到了我的痛处。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丝毫不害怕会被别人听见，“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我有什么理由不杀了你呢？”
“不，你不能杀我，”我对着他连连摆手，看着枪管我的大脑产生渐渐眩晕，名为死亡的预兆笼上心头。
“为何？”他促然问道，我却不知如何回答，是呀，没有任何理由能阻止他杀了我。
“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认命般坐在地上，静静等待着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原来等死的滋味这么难熬，那种感觉就像是求而不得的爱情，抓耳挠腮般无奈且唏嘘。
男人并没有对我下手，而是嗤笑一声道：“你倒是有趣，认命也认命得这般理所当然，我突然不想杀你了，我想让你瞧瞧，我是如何颠覆一切的。”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准备离开，经过我身旁时，我突然闻到一股味道，一股很熟悉的味道，而这种味道我似乎在上九层的某处闻见过。
“你是上九层的人？”我脱口而出。
他怔了怔，即将离去的身形一顿，没有回头，而是淡淡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最终，他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我不知道他将去往何方，也不想知道。寒风一股脑地倒灌进地道中，身上的单衣无法御寒，我打了个哆嗦，似乎他临走前的话语颇有深意，但此时不是细想的时候。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难道我们曾经认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