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的税收任务实在无聊,基本上只需要在专业人员的协助下核对账目就行了,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躲在书房中写作,保罗就带着军团的人在后院的另一头擦拭武器装备。
他们不是第一次下来了,武器装备带的都是些手枪之类的轻型武器,对于下三层的管理自然有人负责,他们只需要保护我们的安全就行了。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我对这种环境实在忍无可忍,于是下定决心出去一趟。保罗想要派两个人跟着我,被我万言拒绝了,我把身上弄脏一些,换上一件和外面那些下三层的人没有区别的粗布衣服,这样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保罗看我始终坚持很是头疼,倒是霍汉书让他不必在意,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收集写作素材什么冒险的事都愿意做。
于是我终于孤身一人来到了下三层,没有任何人保护得融入这个真实的世界。我这次没有戴呼吸面罩,因为我发现这种空气在咳嗽几次后很容易就能适应,只要不是长时间处于这种恶劣环境下,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危害。
我循着街道两旁的灯光随意走着,街道两旁的房子歪歪扭扭,有很多都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有些房子根本连房顶都破破烂烂,甚至直接用一块布罩着。我低头看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却已经有许多人早起,向着同一个地方走去。
我紧跟在这些人的身后,他们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没过多久,前方忽然豁然开朗,露出一片宽阔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座一个人高的木头台子,一盏孤灯突兀地伫立在台子上,映照出台上一个瘦弱的身影。
我躲在人群后,仔细观察周围众人,他们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在那个身影出现的刹那间,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彩,就好比回光返照一般,就好比是要把生命之火燃尽。
孤灯之下,那个身影咳了一声,轻了轻嗓音,随后说道:“朋友们,教宗已经降临,将我们聚集于此,誓要将我们拯救出苦海。”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他们眼神狂热,俨然最诚挚的信徒。
“上九层的资本家们欺压我们日久,难道我们对此只能无动于衷吗?”声音继续说道:“不能,绝对不能,我们需要反抗,追随历代革命者的步伐,推翻暴政,让我们成为自己的主人。”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台子下有人问道。
“如果要让自由重回大地,唯有用暴力对抗暴力,”声音说着,“这是教宗大人亲口对我所说。”
“秩序与权力,永远只存在于上九层的世界中,他们靠着家族的荫蔽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东西都能享受,我们穷极一生也只能卑躬屈膝地活着,凭什么?”声音逐渐激动起来,仍谁都能听得出来,人民们也听出来了,但他们比台上的人更加激动。
“教宗大人说了,新的世界即将降临,我们都会成为人上之人,看见头顶的明媚眼光,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活在光明之下。”
“来吧,让革命的火焰燃烧起来,这个世界需要新的主人,”声音沸腾起来,一个个木头箱子被人从台子一侧抬上来,里面是崭新的制式武器。
围观的人群们接过武器,我这时才醒悟过来,原来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叛乱,新的战争即将开始了。
那神秘的教宗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