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擎明点点头，表情冷淡，没再说什么。
焦然然偷偷拉了拉秦靓的手，心有余悸的吐了吐舌头，秦靓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害怕。
“靓靓姐，我能不能也去看看路先生？”焦然然拉着秦靓的衣角，小声的问道。
秦靓有些为难，路笙禾不会同意的。
焦然然看出她的为难，也没有强求，就是勉强的笑着说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没事的，我在外面等你。”
秦靓点点头，不好意思的道歉：“等他好点了，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你随时都能看见她。”焦然然笑着说道：“好。”
方建红收到秦靓的信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听说路擎明醒了，她也要跟进去看看。
“西西姐······”焦然然想说什么，可是看了一眼路笙禾他们后，就是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想问你这么辛苦，怎么不在家休息，明天再过来看也行啊。”
方建红摇摇头，“在家我也睡不着，过来看看才能安心。”
她跟在秦靓的身后，朝着病房里面走去，路笙禾没有反对，反而给她递了双妥协。
焦然然看着三人走进重症监护室的过道，手里捏着的饭盒把柄几乎要变形了。
路擎明醒来一段时间了，意识逐渐清醒，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差点将自己送上了黄泉路，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偏偏这个时候，秦靓他们进来了，隔着一层玻璃看望他。
尤其是秦靓，看见路擎明睁着眼睛，就是开心的挥手。
路擎明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将目光移到了秦靓身旁站着的方建红。
方建红也看着他，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即便是这样，路擎明也觉得从所未有过的欢喜。
他对着方建红笑的更深，方建红沉默了一会，也对他鼓励的笑了笑。
秦靓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默默的没有不打扰，和路笙禾手拉手的出去了，留下他们彼此眼神交流。
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本来一只脚还在鬼门关徘徊的路擎明，像是被人打了一针强心针一样，恢复迅速，很快就脱离了危险，不需要用仪器支持，可以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转到贵宾病房。
“擎明哥，今天的气色不错啊，”秦靓捧着一束花进来，送到路擎明的面前，说道：“祝贺你脱离生命危险，再休养一段时间可以出院了。”
路擎明看着眼前的花，心情非常好，“接你吉言，等我出院了以后，哥带你去吃好吃的，想什么哥请客。”
“好嘞，”秦靓笑嘻嘻的回道，然后将花放在床前，小心的放好。
“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笙禾呢？”路擎明问道。
“他还有个会，晚点过来，”秦靓给他倒了一杯水。
路擎明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后，感慨的叹了一声，道：“以前觉得健康没什么，现在发现能正常喝水吃饭，真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
秦靓从他的手里接过水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指责他：“你现在知道了，那当时为什么还要这么傻？居然将洁厕剂倒在身上，那可是有强烈腐蚀性的。”
路擎明尴尬的说道：“我那不是脑子短路了吗？钻了牛角尖，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秦靓毫不留情的数落，“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我们快吓死了好吗？现在就算抢回一条命，以后还要留疤，你这么爱美，现在满意了？”
路擎明苦着脸，乖乖的听着秦靓数落，见秦靓还想继续说下去，就想投降求饶，“没有下一次了，真的。”
“万一下一次脑子又短路了，是不是直接吞洁厕剂了？”方建红的声音从门外进来，她推开门，手里同样捧着一束花，对路擎明道。
路擎明看见她进来，很开心，可是听见方建红的数落，他觉得十分心虚，戳着手指说道：“我当时真的是脑子犯糊涂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方建红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她将花放在桌子上，跟秦靓默契的对视一眼后，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蠢人。”
路擎明委屈巴巴的说道：“那我不都是为了你吗？”
“那我真是要谢谢你，”方建红听言，翻了一个白眼。
路擎明赶紧摇头：“我不敢。”
看见路擎明这么怂的样子，秦靓觉得很好笑，正想火上浇油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等秦靓出去以后，病房里只剩下方建红和路擎明面面相觑。
“你渴不渴？”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我不渴，”又是同时同样的回答。
路擎明轻咳两声，笑着说道：“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方建红没有扭捏，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盯着路擎明看。
路擎明被她盯的又紧张又信息，小声的问道：“今天的通告都赶完了吗？”
方建红点点头，“完了，不然哪有时间过来？”
路擎明看她稍显疲惫的面容，心疼的说道：“如果很累，就先回家休息，不用过来看我的。”
“不累，”方建红口是心非，她看了一眼路擎明手上的弹力套，问：“还疼吗？”
路擎明摇摇头：“不疼。”
“这次算你运气好，发现的及时，再晚一点，你就要截肢了，”方建红道。
路擎明心虚的说道：“我知道错了。”
看他不安的样子，方建红有些心软了，她放缓了语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要随便糟践自己的身体，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拥有一个健全的身体，要珍惜自己的身体。”
路擎明低下头，揪着被子的一角，说道：“我明白，我只是没办法接受自己这么肮脏，这么肮脏的我，怎么配得上你？”
方建红盯着他的眼睛，他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子，茫然的看着她，她叹了一声气后，说道：“男女之间的事情，你情我愿的，你并没有强迫那些人，一切基于自愿，怎么能说是肮脏呢？”
路擎明盯着她说道：“可是，可是你不是嫌弃我和那么多女人有过来往，嫌我碰过那些女人，嫌我脏，但是我的脑子不清楚，犯蠢，我以为只要我将自己彻底清洁一遍，你就能接受我了。”
“我说的不是你身体上的脏，”方建红的表情有些无奈，“我只是觉得····”
她顿住，有些不忍心的往下说。
路擎明接话道：“我知道，我不懂得宁缺毋滥，我总是无缝对接，我是个烂人，我不能否认。”
他抬头看着方建红说道：“可是，你不能否定我对你的喜欢，我对你不是征服欲在作祟，是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好，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生活，和你在一起，每天喝白开水，我都觉得很甜。”
方建红哑然失笑，问道：“你怎么肯定，你能忍受寡淡的生活？”
路擎明肯定的点头：“我能！我知道我空口无凭，但是时间会证明这一切，我知道你暂时不会接受我，但是能不能别拒绝我，给我个机会？”
方建红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路擎明的心里极其忐忑，不安的开口：“西西，我知道你很在意我的过去，我的过去充满了暴力与肮脏，我甚至羞于开口，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有不耻自己的过去，我麻木了，我根本不在乎，就像是垃圾，处在垃圾桶里，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叫自卑，你就像是纯白的纸，我的存在是你的污点，可我就是舍不得放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属于别人，那样太痛苦了，我做不到。”
“所以为了自己成为我的污点，你就用洁厕剂将自己腐蚀一遍，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干净了？”方建红睨着眼睛问道。
路擎明自嘲的说道：“这行为很蠢，我知道。”
“是挺蠢的，”方建红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看到路擎明的脸色尴尬，她笑着说道：“你没念过书吗？不知道人体新陈代谢的周期是半年吗？”
路擎明不解的看着方建红，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半年以后，你身体的细胞已经换过一轮了，你已经是一副全新的身体，”方建红对着他眨眨眼睛，笑着说道。
路擎明的脑子还是没转过弯来，“所以呢？”
方建红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所以，距离你上次睡过一个女人，只要过了半年，你已经不脏了，变得干净了。”
路擎明先是一愣，总算是回过味了，他欣喜的看着方建红，正要说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整个人又颓了下去。
方建红瞥见他的表情，就是皱眉问道：“你可不要告诉我，距离你上一次睡过的女人，还没过半年。”
“不是不是，”路擎明赶紧否认，着急的说道：“按你的说法，半年以后，我换了个人，按我身上的疤为什么还在？这说法靠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