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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弗洛伦斯呆呆地看着中央公园水池里喷起的晶莹水柱,但她发现自己心动的并非其中充沛的能量,而是那片刻的飞扬之后,重力又是如何把水拽了下来,就像孩童的兴高采烈被父亲严厉的只言片语扑灭一样。她滑开露台的门,再次回到客厅里。她之前出来是觉得太热了,现在进去又因为太冷,很快她又会觉得太热的。什么都不对,什么都无法让她安下心来。之前,跟阿比盖尔通话后她很不安心,直接飞来了纽约,想面对面质问她那两个姐姐,到底把父亲藏到了哪里。但她刚到,那两人就溜走了,依旧没有理睬她的信息和邮件。只有马克依然在城里,他是阿比盖尔已经疏远了的丈夫。昨天晚上,弗洛伦斯跟他通了电话,但他完全不知道邓巴此刻身在何处,也不知道阿比盖尔到哪里去了。

“她们只告诉我,”弗洛伦斯说,“亨利正在瑞士的一家诊所里。”

“那么,至少这个国家你可以排除了,”马克本想再添一点空洞的笑声,但听上去勉强只算一声闷哼,“即使毫无必要的时候,阿比撒起谎来也凶猛得很。你也知道,她觉得说实话是种缺陷。真相,大体上来说,一般只有一种情况——亨利要么是在瑞士,要么不在——但撒谎却有无限种可能,能用来抵挡那两个姑娘最害怕的一件事——单调。”

“大致就是这样吧。”

“醒醒吧,弗洛[36],”马克说,“就是你这位姐姐曾经在你的摇摆木马支架上动了手脚,要让它在你摇得正起劲时断裂,最好你的脖子也跟着断裂。”

“她也很苦,当时我有母亲,而她……”

“你太宽容了,”马克打断她,“我是跟她一起生活过的人,第一次听她讲这个故事,我还以为她要我欣赏她的诚实,或者她是如何摆脱自己的艰难童年。现在我才明白,她是在吹嘘自己那么小的年纪就显露出将来的‘不凡’。”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离开她呢?”弗洛伦斯问。

“因为恐惧,”马克说,“必须是她自己想要结束才行,如果是我提出,她会有办法毁了我的。”

弗洛伦斯想不出来能如何接话。他们聊到最后,马克给了她一句模棱两可的承诺,他说他会帮忙的,但前提是他得确保自己不会到头来也被关进一家疯人院。

马克提到“疯人院”的时候,其实在婉转地指代残暴的刑囚。父亲消失之后,弗洛伦斯意识到要是两人尚未和解,父亲就遭遇不测,那么在她的记忆里,这段关系就会像公园中那些崩塌的水柱一般,被失望和反对所占据,这让她难以忍受。直到一年前,邓巴对她还是十分宠溺。弗洛伦斯一直觉得,不管是面对她的姐姐们,还是董事会,还是父亲的朋友、潜在买方还是他的四万名员工,邓巴永远会偏向她。可当她承认不想插手家族企业,想和本杰明、孩子们一起住到怀俄明州的乡下去,过一种所谓的简单生活,邓巴急怒攻心,把弗洛伦斯从董事会移除,剥夺了属于她的那份遗产,而且怀着愤恨不让她的孩子们再与“信托”有任何关联。他把弗洛伦斯对生意的漠然视作对他个人的冒犯,并且认定这是一种幼稚的行为,假以时日,一定会被他企业中弥漫的自傲氛围所溶解——邓巴传媒帝国所有臣民都觉得历史不是被见证,而是被他们创造的。弗洛伦斯明白历史肯定不只是一版鼓动性、偏向性十分明显的新闻报道,但她和亨利的关系破裂,不是因为这一点上的意见不合。她理解父亲如此狠心是因为她的独立不仅拒绝了他的传承,同时也是她拒绝继续被当成母亲留存于世间的那片残影。她之所以能独立,正因为她曾经被呵护,但像亨利这样占有欲太强的父亲,是无法把女儿的自主引以为傲的。同时,他也没有足够的抵御力不把另两个女儿的贪婪当成对自己的敬爱。

母亲去世时,弗洛伦斯十六岁。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孝心使然,她的整个生命都朝着母亲留下的空缺不断收缩。但丧母之痛又同时不受控制地不断扩散,直至连老师的情绪、食物的味道和草地的颜色都受其影响,似乎全变了样。麻木了一年之后,一点一滴的,被忘却的关于母亲的记忆开始流转于弗洛伦斯的梦中,出现在和某些人的对话中,他们记得母亲的言谈、往事和姿态。她在女儿的头脑中重新活过来了。对亨利来说,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妻子被冻结在了她最为完美的样子,而弗洛伦斯被分配到的职责就是将凯瑟琳身上为邓巴所爱慕的美好品质长久地留存在他的生活中。这是亨利·邓巴所擅长的:合并、收购、委派、重塑。他把弗洛伦斯的现世和凯瑟琳的鬼魂合并了,重塑成同伴、密友、温柔女子和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他的心理架构需要这些支撑。当她选择了自己的丈夫,而不是他,选择了后代,而不是父辈,弗洛伦斯知道此举在父亲看来是女儿在毫无心肝地摧毁他的最后一道防线,逼他认清凯瑟琳早已荡然无存于人世间。弗洛伦斯了解亨利的性情,并不意外他会把自己的哀痛化作怒火,她没有想到的是过了这么久,父亲依然抗拒和解,而且,他们之中可能有一方等不到那一天了。

邓巴当时说了一些本不可原谅的话,但弗洛伦斯把父亲的发作看成是某种碰巧包含污言秽语的癫痫。可即使是在那样的状态,亨利肯定也知道,就算弗洛伦斯真该为此尝尝一贫如洗的滋味,他也是办不到的。她绝对不至于穷到因为经济原因向父亲妥协,尽管按“邓巴标准”她已经和乞丐没什么两样了。她此时住的公寓就在自己名下,她继承了母亲的财产(邓巴一边提醒女儿,这都是他给的——弗洛伦斯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一边骂自己那么大方真是瞎了眼),还是一个附属信托的受益人,这个信托就是邓巴特意为几个女儿创立的,而且威尔逊告诉他已经不能撤销,也不能更改弗洛伦斯受益人的身份。她把邓巴信托的股份还给了父亲,没有怨言,也没有要退股金,这是在用慷慨让他难堪。

弗洛伦斯把门滑开,又走到露台,既惊叹于自己实在是太好预测,又怀疑自己做了那些预测到的事情只是为了显示她的先见之明。她一晚上没怎么睡,看着指针慢慢挪动,等一个能够给威尔逊打电话的钟点。过去一年,威尔逊一直设法保护她,同时也一直是父亲最忠心的盟友,但被解雇之后,他带着家人撤到了温哥华岛上的托菲诺,那是他们度假的地方,现在打电话过去还太早。就在她又算起还要等多久的时候,电话响了。来电显示上正是威尔逊的名字。

“威尔逊!我刚刚正在想现在打电话给你太早了。”

“我这边也忍了好几个小时了,昨天晚上我听说没有人找得到亨利,就担心得没法睡觉。”

“你有没有什么大致想法,觉得他可能在哪儿?”

“我有一帮实习生在给全欧洲和北美的私人医院、诊所打电话,找亨利·邓巴,还有几个他以前住酒店用的化名,目前一无所获。”

“我能做什么?”弗洛伦斯问。

“离决定性的董事会会议还有四天,我也打了不少电话,但看上去你的两个姐姐已经拿下她们需要的多数票了。大部分董事会成员都是你父亲在我的帮助下挑选的,都不糊涂,他们都见过那份把所有实权移交给阿比和梅根的关键声明,虽然我恳求过亨利不要签。现在她们还有鲍勃医生的一份报告,可以用来支持为什么应该把亨利‘非执行董事会主席’的头衔拿掉,你的两个姐姐想让亨利完全出局。他目前的影响力还是太大,就算法律上没有实权了,只要他本人出现,董事会那帮人还是会想方设法讨他欢心的。”

“要是他没有能力处理相关事务,应该有份授权书的,我确定他把代理权交给了你。”

“确实交给了我,但有个先决条件,就是我得是他的雇员,而他也确实把我给解雇了。你应该猜得到我的继任者是谁。”

“那我们能不能说——”

“没用的,”威尔逊打断她,“即使我们拿回代理权,只要你两个姐姐的职位由董事会通过,她们下一秒就又能把我炒了。”

“天哪,她们这次的政变真是天衣无缝啊。”

“实在太让人费解了,没有谁比你父亲更明白权力是怎么回事,过去四十年,每一块大陆上都有他的生意,而且其中至少二十年吧,任何新闻事件,他都可以让它们成为头条、变味或消失,他想要跟任何国家的领袖说话都可以,他可以影响选举,摧毁对手,但突然间,他一觉醒来,只想要那些虚头巴脑的玩具,不再要那些真实的东西了。我目瞪口呆,之前他对那些玩具从来不在意的,但不管那些乖谬想法从哪里来,也不能以此为借口绑架、羞辱……”

“还有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们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但我知道,我还从来没见过你父亲像那天在汉普斯特德那么害怕。他像是恐慌症发作,他怕天空、怕光,像一个有旷野恐惧的人——要知道,这个人可就是因为喜欢看空旷的天空,在新墨西哥州买了一百万英亩的大牧场啊。”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火警吵醒,”弗洛伦斯说,“就像我和本杰明在一起的生活只是一场昂贵的幻影。与此同时,我的姐姐们正在劫持信托,绑架父亲。”

“可能是时候穿上你的邓巴铠甲了。”

“啊,不开玩笑,铠甲已经穿上了。他一刻没有安全,我就不会脱下来的。”

“我只能想到一个软肋和一个渺茫的机会。软肋是马克,他还留有一丝类似良心的东西,关键是他对阿比已经只剩下鄙视了。有些话他可能不会对一个刚退下来的律师说,但对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姨子,就另当别论了。”

“别想了,我已经跟他通过电话,他太害怕了。”

“尽管如此,还是值得花几个小时听听他有什么可说的。或许他不敢和阿比直接对抗,但我知道他很纠结,可能会给你一些提示。”

“那个渺茫的机会是什么?”弗洛伦斯问。

“那个吉姆·萨奇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环球一号’的机长。”

“当然,他以前想教我怎么开飞机。”

“要是她们用了飞机,他就应该知道她们在哪里降落过。他不会想到要瞒着你,除非她们已经关照过,不过估计她们还没想到这个层面。我现在就把他的手机号码发给你。”

“好,我们聊完我就联系他。”

“今天晚上我就到纽约,跟克里斯一起来。亨利作为教父一直待他不错,他想帮忙。再过二十分钟会有一架水上飞机来接我们去温哥华,我现在该收拾东西往码头赶了。”

“谢谢你做了这些,查理。被那样对待之后,你其实可以退休不管的。”

“这也是我妻子的想法,但我还没有准备好过一个观潮人的生活,还不想隔三岔五找一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布的世界文化遗产去观光。我会战斗到你父亲重新掌权,战斗到邓巴信托能好好过渡,不至于伤害那四万名员工。而且真要说句心里话,我是不想看到你的姐姐们得逞的。”

挂了电话,弗洛伦斯觉得只在露台上走来走去已经不够了,她一定得去公园里把自己焦躁的心情捋顺,然后再做个决断。仅仅一年之前,她那么毅然决然地从家庭政治中抽身,这一次,她得想好要介入到什么程度。要确保父亲安全,似乎只能让自己陷入一场和姐姐们的战争,要去勉强一个犹犹豫豫的姐夫,要摆出道理去动摇董事会。但她告诉威尔逊的话是真的:她已经穿上铠甲,投入战斗了。这个决定从她看似温和的性情中浮现,更显得深沉,就像一条只在冬天才不干涸的地下水流,因为一场暴雨从山侧杀出,但之后却能拔起树木,冲开巨石。

公园的煤渣小道九曲十八弯,但在弗洛伦斯看来,并不比周围那些方阵街道多出多少人情味。在这个问题上,她的恼怒经常让朋友和家人觉得很不像她。这些小道似乎在刻意提醒她该放松了,而消遣是一定要迂回和延迟的,这才不同于那种“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愚笨功利心。但她一点也不想去绕一下所谓有趣的远路,不想照别人的想法去放松,去享受散步本身。她想要直奔主题,她想要采取行动,这样才能救她父亲。她选了条自己的路径,直接从草地上穿了过去。这时,威尔逊的邮件传到她手机上了,弗洛伦斯点了一下吉姆·萨奇的号码。

“你好。”

“是吉姆吗?我是弗洛伦斯,弗洛伦斯·邓巴。”

“嗨,是弗洛伦斯啊,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吉姆的语气里都是爱惜,“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还是你想明白要学开飞机了?”

“怎么猜得这么准?”弗洛伦斯随机应变道,“昨天过来的这趟飞行太糟糕了,这才想起你跟我提过可以自己去考一个资格证。你会不会太忙了?我现在在纽约,或许我们可以商量个时间之类的。”

“我特别愿意,弗洛伦斯,只不过我现在还在曼彻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你姐姐的行程没有邓巴先生那么固定。”

“曼彻斯特?”弗洛伦斯说,“你们在那儿干吗?”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就不该我管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儿的天气那是又暗又糟。”

“行吧,那等你回来,你带着我飞。”弗洛伦斯想赶紧把这边的通话结束,把消息转给威尔逊。一会儿他就会被老式水上飞机的颤动和吼声湮没。

“一言为定。”吉姆说。

她挂了电话,立马接通了威尔逊。

“弗洛伦斯!”威尔逊喊道,背景里都是浪涛拍岸的声音,“我正在上飞机。”

“曼彻斯特,”弗洛伦斯说,“我跟吉姆通过话了,他告诉我,他们是在曼彻斯特降落的。让那些实习生把注意力放到英格兰,尤其关注曼彻斯特附近,而不是伦敦。”

“好的,”威尔逊说,“干得好。他们要发动引擎了,不过克里斯要我代他问好。”

“也代我向他问好。”弗洛伦斯说,几天以来第一次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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