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东汉末年,汉灵帝刘宏乱度无章,不理朝政,整日弥乱于后宫。奸臣贼子当道,政局不稳,宦官专权,外戚当政,徭役兵役繁重,民不聊生。
要说义军里入伙前办过有气节之事的,还当赤金须弥杜康。
话说杜康在冀州当牙役*时候,常常去酒楼吃酒,这天碰上个蛮不讲理,嘈嘈切切的无理汉子,酒楼门低,那汉子不意躬身下腰进来,便命手下的几个腌臜小人把店家的门面拆了个粉碎,小二上去阻滞,却不料那大汉蛮不讲理,一章子扇在了小二脸上,那小二登时迷了方向,只是个原地打转不止,方面鼻青脸肿,血流不止。
赤金须弥望了那大汉几时分,那大汉见了杜康却来了气。提起卸下的门柱便砸下杜康的桌面。
只见那赤金须弥杜康一个蹬起便落在大汉面前,那杜康桌面上的几碗酒菜全卸在门柱的打击之下,全然洒在地上。
杜康一面的胡须,长到胸口前,才得了赤金须弥这个绰号。他提管单刃双刺长枪,着着牙役的衣裳。
大汉见,怒道:“你区区一个牙门衙役,竟然敢对我不敬。”
大汉是当地有名的蛮不讲理的恶霸西式二郎。
杜康晓得这个人物,却未曾谋面过。这厮犯过几次强抢民女的罪名,但因为家室有财有势,每次都是罢了。
杜康最恨的就是这般人物,朝西氏二郎吐了口唾沫,道:“俺不管你是什么毛,反正俺碰上不平之事总是要管,你这根毛口出狂言,不明白里就拆店家的门面,有何道理!你如若低头认错,随我往牙门去一趟,便听差管大人依法办理,如若不然,顷刻之间,我叫你身首异处!”
那西氏二郎狂笑,命手下人取来一条牛尾刀,笑道:“你个腌臜阉夫,竟然与我等放如此狼言大口,也不怕嚼着舌头!有本事与我比较一番,打过我,老子放你一马!”
杜康冷笑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吃俺一枪!”一语未了,提起
单刃双刺枪,怒碎箪酒碗,横身跃起,那西氏二郎来不及反应,杜康便一枪刺在了他脑门上,西氏二郎手中的牛尾刀应血从手中落下,结果了性命。
手下几个腌臜小人四散而逃,全然失了先前的风气。
杜康醉醺醺的离了店家,只留得那小二全失神经如雕石一般杵在原地慌了神。
那西氏二郎尸体冰冷了,眼睛却还直勾勾的盯着门框。眼看着周边围看的人愈来愈多,杜康不敢再多留在此,着布衣快马离了鄗邑。
那西氏二郎手中的牛尾刀上连着杜康的一尺衣角,牙门差管大人一眼就认得了杜康的衙役服装。又加上西氏二郎手下两个腌臜小人的供词,在杜康家中却又找不得杜康人在何也?于是杜康醉杀西氏二郎快马逃逸的事儿便属实了,消息在此是传的热热闹闹。
杜康逸到了几十里外地湘江镇里都能乎摸听到几个消息了。
登时未下马息下,迎面走来一七尺大汉。那大汉:胡腮似蛇绕唇生,胸口绒毛攥似林,乌发不超方浓眉,手庞壮如那罗汉松,大腿粗似那碣石底。好生面熟一个汉子,见他手中提两条锏鞭,没等杜康开口,那汉便一作呼声:“哥哥!”
杜康念得着一声哥哥,心头便涌上来一股强流:“兄弟!”
没得问候,再补上一句:“胡德兄弟!”那胡德便是杜衙役的哥哥,旁人唤作他“七尺金刚”,便得是他状如金刚也。
如此,那七尺金刚道:“哥哥,你怎离了鄗邑,于这湘江镇来了?”,杜康道,“醉了酒,怒杀了那西氏二郎,兄弟本是来镇上告之我那兄弟杜灿,随后再去伏法自首。”七尺金刚道:“哥哥口中的西氏二郎不会是那冀州督管西晋次子西平吧?”杜康道,“正是那西平。”七尺金刚大作不堪,“哎呀,哥哥!你这回可闯了大祸了,那西平可是冀州督管西晋狗贼的亲儿子,如今你杀了那厮,如若落到官府手中吃了官司,恐怕死罪难逃啊!尽管哥哥是正道,且是过失杀人,但凭西晋狗贼在朝上的地位,定叫人暗中使计,威胁哥哥的性命啊!”杜康的眉头皱的愈发紧了。那七尺金刚又道:“哥哥,我这倒有一个好去处。”杜康道:“哦?兄弟说来听听。”
七尺金刚道:“那潮山一畔有个潮山寨,为首的大寨主叫曹珍,江湖人称巢得山,只是那巢得山曹珍并不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士,计谋多端,不敢正面与朝廷抗敌,在背后鼓捣着同山兄弟,哪个与他不和,便不问而斩,甚是不义。我甚至听说那曹珍上山落草前,因为与其父争论几句,竟痛下杀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逼得母亲郁郁而亡。”
杜康听来气的浑身发抖,道:“世界上竟有如此混账,不仁不义不孝的狗东西!再者,兄弟与我说这些意欲何为?莫不是叫兄弟我上那狗贼的山寨去落草为寇!”“如今你深遭贼人迫害,官府到处派人捉拿于你,兄弟,这也是为今之计啊!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那大寨主曹珍虽是个狗贼,但二寨主风光正刘秀,三寨主催命剑秦信可是天下有情有义的汉士啊,若兄弟投奔于他们,凭兄弟在京城的名声,那他等必将欢迎!”杜康道,“兄弟此言差矣,杜康本为朝廷办事,却知法犯法,醉酒杀人本该偿命,有何道理不见王法逃之夭夭。如若杜康真的落草为寇!岂不是让冀州百姓心寒,让湘江镇百姓心寒嘛!”七尺金刚道:“哥哥的义气真是名不虚传,可哥哥如若真的去往牙门自首了,恐怕难逃一死啊!”杜康摇摇头,无奈道:“杀人偿命,本是应该。”七尺金刚道:“哥哥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何罪之有!”杜康道:“多谢兄弟承蒙在下,兄弟先告辞了!”
那七尺金刚尚有话要说,杜康怕兄弟实在挽留,便上马奔了远处。
七尺金刚低下头去,吐了声唉气,自语道:“哥哥此番前去定是凶多吉少,只恨得洒家没有能耐劝哥哥上山!”说罢叹气着寻了一家酒店打尖。
那七尺金刚胡德一进门,店小二便拢了过来,将手上提拉着用来抹汗的毛巾甩到了肩后,道来:“哎呦!是胡大哥来了,今日胡大哥怎有时间光顾小店?”
胡德道,“店小二休要再言客气话,昨日洒家不还刚来过不是,赶紧给洒家弄三坛子酒,三个大饼,三碗花生米来!赶趟儿时长,可渴煞俺了!”店小二笑面言道:“哎呦!胡大哥,又点这许多菜水啊。好了您嘞,这就去给您办!”没多时,那小二便端了若干菜水上了胡德的桌上。
那七尺金刚饿煞了,狼吞虎咽的。一口莓酒一口饼,饼咬得似一口井,一口花生一口酒,酒后言来真情庆。
不道是酒后胡言,竟然喊起那哥哥来。
可那杜康如今是冀州要犯,如此一顿大喊,可叫人盯上报了官。那店小二乘着胡德不备,溜出去报了湘江镇的差管。
那当地数十个牙役便即刻围了酒家,那胡德尚在醉酒。三碗梅酒刚下肚,目视牙头*送怒火,嘴里说着那七齿八唇难听话,手上的双锏横七竖八提起来。正要出手,人群给那牙役牙头让出一道,从其中出来,便不分青红皂白,道:“你这狗贼,与那贼人杜康有何关系!”
胡德来了气,又正冲酒劲上,一言不合便提起双锏打向那牙头,那牙头武功还算了得,一逾翻身躲过去。正不等他反应,七尺金刚又是一鞭上去,牙头提起牛尾刀欲挡之,却不料那锏坚硬如钢,未成挡下,反而将牛尾刀打断。胡德收起双锏,赤圈上去,把那牙头打在地下,不省人事。
见牙头倒下,那些喽喽一拥而上,胡德侧身夺刀,又将那喽喽牛尾刀劈在了另一个喽喽脸上,是头破血流。怎奈何牙驿人多,杜康杀也杀不干净,只得杀出一条血路,跃上马背渡将去。牙役追到山下才松了尾巴,胡德想来如今自己杀了如此多牙役,已经是走投无路,不如上了潮山落草,再将杜康哥哥救上山来!岂不是两全其美。七尺金刚一路上尽挑那林荫小路,以避开官庙的追捕。
一行便是数夜,速到了潮山山脚下,又随着白桦树林往前数十里路,豁然开朗,潮山大寨的寨门映入眼帘,好是气派,高五丈,各向两侧横去直达俩侧山沟。
胡德招呼一个看寨门的喽喽上山报信,不出几刻,喽喽下来道,:“这位兄弟,我寨主有请,上取金厅一聚!”
胡德下马来,将马拴在木桩上,匆匆然进了寨里。
寨里风光更是宏伟,倒与京都府有的比较全然不似土匪窝这般。
入了取金厅,那巢得山曹珍正襟危坐在第一把交椅上,那风光正刘秀位居其左,催命剑秦信位居其右。
只见那曹珍:一脸秀气书生派,眼中杀气却腾腾,一袭红袍挂肩膀,手里却持“天道酬勤”一把五折扇。
又见那刘秀:目中无人眼涣涣,椅靠后一杆朴刀,长发髻马尾留线,腰间挂一块翠绿翡翠玉石。
再看那秦信:世间人称催命剑,杀人利剑不出鞘,少发秃顶无眉毛,一脸的凶神恶煞像。
这三人,除了那曹珍,由外看来,刘秀与秦信都像是一等一的英雄汉士。
胡德下跪拱手行礼,道:“曹寨主,刘头领,秦头领,小人胡德,江湖人称七尺金刚,京都湘江镇人士,对寨主及各位头领名称仰慕已久,而今醉酒杀死数名牙门牙役,走投无路,愿在贵寨甘当小卒!”
刘秀下得阶来,搀起胡德,道:“胡德兄弟快快请起!”
胡德起身来,道:“洒家愿在刘秀头领帐下做一名小卒!”
刘秀道,“胡德兄弟确有此意?”
胡德连忙点头,“胡德确有此意,绝不反悔!”
刘秀道,“如此甚好!我帐中如今确实缺少一名小头领,胡德兄弟七尺金刚的名声在湘江镇乃至整个潮山州都传而极广!世人皆称胡德兄十分义气,如今入得我帐,是我刘秀的福分!”风光正说罢又转头向曹珍道:“大寨主!你意下如何啊?”
可恨那曹珍不识英雄,只道:“他胡德一介农民出身,能有何大义也,刘秀兄弟说笑了。”
七尺金刚胡德动煞气来,猛地起身,吓得那曹珍抖了三抖。
胡德道:“你!洒家虽是一介农民,然,洒家的兄弟个个是有鼻子有眼的英雄好汉!”
曹珍冷笑道,“也罢,如此莽夫,成何大事。刘秀兄弟,不是我为难于你,这厮乃朝廷要犯,若留他在寨中,官差必然频频来扰,你说我怎敢留他!”
刘秀道:“哥哥此话差矣!胡德兄弟乃大义之士也!”
曹珍道,“兄弟不必多说了,你若硬要留他在寨,让他在你手下当一介马弓手即可!”
那秦信才下阶来,道:“这,恐怕不可吧!胡德兄弟好歹也在湘江镇有鼻子有眼,如今叫他做一介小小马弓手一职,恐怕…”
曹珍又道:“秦信兄弟言重了!”
胡德无奈道,“秦信兄弟无需多言,我胡德如今已经是阶下囚,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不过一介马弓手,哪怕是叫我上山砍柴作樵夫我也无言以对!”
曹珍道:“好!痛快!西边寨上有一间耳室,刘秀兄弟找人将其清理出来,以后胡德兄弟便居住在那里!”
那昔日红红火火的七尺金刚胡德如今已经是走投无路,只得奉承,言道:“多谢寨主。”
离了取金厅,入了耳室,那风光正刘秀道,“胡德兄弟,如今只得委屈你在这柴房耳室先住下,一时间也。”
胡德道,“兄弟此言差矣,如今我胡德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承蒙兄弟高视了!在下今后定对刘头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秀道:“胡德兄弟言重了!今日不早了,兄弟先睡下,待会我命人为兄弟你捎些酒菜垫饥,在下有要事要忙,先告辞了!”
胡德道,“刘秀兄弟慢走。”
一语未了离了西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