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
陈牧院落
“牧儿，今日为师给你讲讲这兵器之道。”
“兵，乃器也，器，乃助力也。”徐阳慢走两步突然转身瞥了陈牧一眼，见陈牧聚精会神，方又转身继续边走边道。
“兵器，分等阶，自上而下约为神、仙、灵、宝，元，再后乃凡器也。”
“此亦为功法武技之等阶也，牧儿务必牢记。”徐阳转身低头叮咛，话毕，一打手中折扇，挺直身子继续讲解。
“凡乃凡器之流，皆有禁制刻于其中，吾辈天命者借此施法可更加流畅迅速且威力大增。”
“但凡是没有禁制的兵器物件皆为不入流也，如凡夫俗子耕地之犁，文人墨客手中之笔是也。”
“徐师，这禁制，是为何物？”陈牧紧跟徐阳的步伐，边走边虚心求教。
“禁制，即为刻于器物之中的阵法也，乃阵法大师篆刻而成，器物中禁制越多，器物品阶越高。”
“凡阶下品一层禁制，中品两层禁制，上品三层禁制，元阶，一品增加两层禁制，宝阶，一品增加三层禁制。”
“阵法大师，炼丹大师，符咒大师，此三类人向来是各大势力争抢的人才。”
“阵法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纳气境之人甚至可以凭借阵法抵挡生有境，丹药有加速修炼、治病疗伤、改善体质等等功效。”
“不过丹药皆有丹毒，服用过多不利于修行”
徐阳停了下来，转身严肃道“牧儿切记，还是为师一年前收你为弟子时便说过的，外物终究是外物，境界才是根本。”
“牧儿谨记徐师教诲。”陈牧退后一步，躬身一礼。
“相处一年，为师倒也知道你的个性，稳重，丝毫没有寻常孩提的调皮捣蛋，对为师的话也是放在心上的。”
侍立一旁的浣碧阿牛不知为什么突然将头埋到了胸脯里去了，身子似乎有些微微颤抖。
......
“不过你也不必因噎废食，诸如此类东西，恰当地辅以修炼对敌都是可以的。”
“且再说那符咒，乃术法精通之人将元气运行之道刻印在符隶之中，保留术法的部分威能，使用者可以灌输元气瞬发符咒中的术法。”
“符咒乃对战的重要助力，一般，人人皆有，以后你须得注意一二。”
就这样二人一个前头走，一个后头跟，一个讲，一个听，一个问，一个答，绕着院子，一圈，一圈，又一圈
......
春夏秋冬，春夏秋冬......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便是数个春秋。
陈家后宅池塘边的亭落里，一少年正在观赏荷花，正是盛夏，蜻蜓点水，一片盎然。
正是陈牧，陈牧如今年方八岁，身量却已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一身蓝色锦袍，发髻高束，一缕流丝，随风摆动，俨然一个翩翩美少年。
浣碧侍立于身后，浣碧如今年方十二，身子也是逐渐长开，一颦一蹙之间颇有几分女子的魅力流露。
“少主！徐师来了，在院子里等你呢。”一个身形魁梧，面相却还有几分稚嫩的少年一边跑向陈牧一边喊道。
正是阿牛，如今也已十三岁了，这些年阿牛和浣碧随陈牧一同上课一同识字，如今阿牛已经纳气中期，身量比之成年人亦是不遑多让。
浣碧也已入了纳气期，不过她心思不在修炼上，进展一般。
陈牧不敢让徐师久候，连忙快步离去。
身后的池塘水位在陈牧离去之后，缓缓落了下去，异象若是被人看去定会大吃一惊，此等控水之力当是令人叹为观止。
......
陈牧的院落中，徐师仰头看着院中的一棵大槐树，树上有一窝鸟，陈牧特意嘱咐留着的。
五年的时间，徐阳除了节庆日，都是按照学三天休一天的规矩给陈牧上课，日日不缀，陈牧也早已将徐阳当作了家里人。
“徐师，牧儿来了。”陈牧进门躬身一礼。
“牧儿，为师教导你多久了。”徐阳并未转身，仍旧看着树上的鸟窝。
“回徐师，五年了，徐师教诲之恩，牧儿永不敢忘。”陈牧若有所思，一揖道。
“是啊，五年了，为师会的都已尽数教给你了，为师不会的，你也自己触类旁通学了个七七八八”徐阳一边说，一边转过了身子。
“你是为师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懂事上进，但是正如这树上的鸟儿一样，不自己飞终归只能让母鸟养活，算不得本事。”
“徐师！”陈牧大惊失色，虽然有所猜测，但是陈牧还是无法接受。
徐阳眼眶泛红，他亦是舍不得这相处了五年的孩子，他看着陈牧一点一点进步成长，早已把陈牧当作了自己的孩子般。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牧儿，你再跟着我也学不到东西了，今日之后，我便不会再来教导你了。”徐阳说完便扭过头去。
“徐师”陈牧跨出一步，欲要上前，见徐师扬手示意陈牧不要过去，许是不想让陈牧看到他如此软弱的一面吧。
“师徒一场，为师也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今日便送你一件吧。”徐师话语已经有些哽咽。
“徐师教导牧儿的东西就是最好的礼物。”
“哈哈，那如何算得，那是为师的本分。”
“接着！”徐阳话音未落，朝后甩手一丢，手中一物翻滚着飞向陈牧，陈牧抬手接住，正是徐师平日里寸步不离的折扇。
“此扇名为山河扇，内刻有九层禁制，勉强算得一件上品元器，贴身携带有凝神静气，加速元气运转速度之奇效。”
“徐师，此物珍贵，请恕弟子不敢收！”陈牧躬身奉上山河扇。
“让你收你便收下，怎得扭扭捏捏，知你陈家家大业大，看不上这破旧元器，但好歹也是为师的一番心意。”徐阳刻意扭过头来板着脸道。
“弟子并无此意！”陈牧明知徐师是将他，却也不敢再拒绝了“弟子谢过徐师”陈牧起身拜谢。
“日后为师不能时刻在你身边督促你，你不可偷懒，不可懈怠，不可骄傲自满，不可倚强凌弱，但让我听到你不遵师命，做下有违我门风之事”
“我必亲自上门惩戒于你，你可记住？”徐阳面色一板，目光炯炯地看着陈牧。
“弟子谨记”陈牧再次一礼。
......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撒在院落中一个蓝袍少年身上，少年自然便是陈牧。
陈牧独自一人坐在院落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把通体水墨之色，边缘隐约可见金属流光的折扇，正是徐师留给他的山河扇。
徐师终究还是走了，陈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做什么，前所未有的迷茫充斥着少年的内心。
以往都有徐师授课，课后也有任务，陈牧忙碌却也充实。
如今徐师走了，不会再来教导自己了。
陈牧一时间不知道明日起来要做什么，后日要做什么，心中一片彷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