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太医恭敬的跪着,身体打着颤抖,太子殿下传他来,又不说一句话,这是何意?
紧接着,太医战战兢兢的开口:“殿下,太子妃的伤口,只要细心调理,也不会留疤痕。”
“知道了,退下吧。”寂静冷沉的空气,独孤夜阑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声里的闷气仿佛找不到人发一样,慕瑶盯着他,暗忖着:他是在生气?
伤口微微的有些疼,慕瑶乖乖的靠在床沿边上,肌肉一阵抽搐,打着寒颤,慕瑶嘴里轻哼一声,嘴唇咬了咬,现在内伤加外伤,她根本没有能力动。
突然,赤焰恭敬的行了进来,颔首作答:“殿下,宜和殿周围的侍卫全死了,他们好像知道宜和殿的布置一样,侍卫全都死得很安然。”
独孤夜阑依然没有说话,眼眸一冷,如果没有内贼,不可能不惊动其他侍卫,紧接着依然轻柔的替慕瑶擦拭着药膏,一股清凉钻入慕瑶的脖子间,也不那么疼了。
慕瑶有些焦急,这么半天了都没听到绿叶的消息,转动着身子,凑上前来,轻声问着:“绿叶?”
“回太子妃,绿叶姑娘只是被打昏了,慕剑侍卫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太医已经看过了,并无大碍。”赤焰没想到天奉国的太子殿下,手段如此狠冽,慕剑因为以前被人废过双手,如今能自保留住一条性命,也是很不容易,绿叶的命是慕剑救的。
随后,赤焰识趣的退了出去,今晚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洞房花烛夜,却没想到闹出那么大的事。
慕瑶听着终于缓了口气,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但她还在细细品味皇甫萧宇临走进留下的那句话,是有人要对付她身边的人?她身边的人除了仙湖岛之外就再无其他,慕易?他有危险?还在仙湖岛有危险?
慕瑶眉头紧了紧,转动着眼珠子,脑袋迅速的翻转着,仙湖岛从无和其他门派结怨,一直安然的过着自己的生活,霄云宫?但霄云宫宫主不是皇甫萧宇?他要对付仙湖岛,为什么还要告诉自己?还是幕后还有人要对付仙湖岛,也许皇甫萧宇也是一颗棋子。
“在想什么?”独孤夜阑加重了力道,慕瑶也混然不知觉,仿佛身上没有伤口一般。
“那你又在气什么?”慕瑶回问,他从一进入大殿内,就没有对她有过好脸色,冷沉得如同一块寒冰,皇甫萧宇来找自己,他吃醋了?又不是她叫皇甫萧宇来劫她的,况且她也受伤了,该不会他以为皇甫萧宇有什么吧?
慕瑶舌头有些打结,很担心独孤夜阑会误会什么,扯动着伤口,立起身子来,突然,独孤夜阑出声,淡淡的声音如山间流水:“别动。”
慕瑶见独孤夜阑说完二个字,又不说话,心里盘算着,这人变脸跟变天一样,刚才还含情脉脉,“我和皇甫萧宇什么也没有?皇甫政赐婚,我也拒绝了……”
独孤夜阑没想到皇甫政还准备把慕瑶赐给皇甫萧宇,心里一阵,好似怕有什么东西从身边溜走,突然紧紧的抱住慕瑶,身上散发出好闻的龙涎香,越来越霸道。
慕瑶轻哼一声,“疼。”独孤夜阑夜识到自己力道重了些,放轻了臂膀,轻拂着慕瑶柔顺的发丝,想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六年前我就见过皇甫萧宇,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全身却透着成熟的气息,让人看不懂,他眼眸里时常闪现出一抹忧伤,很孤寂,我觉得他和我是同一种人,都很孤独,我以为我能体会他心里的忧伤,但我还是看不懂他。直到我离开甫都前往仙湖岛的路上遇见过一次皇甫萧宇,他就像一个大哥哥般,脸上出现阳光般温暖的浅笑,身上的戾气也消失不见,但他的背影总是那么凄凉……”
慕瑶靠在独孤夜阑的胸口处轻声呢喃着,他不想他误会什么?两个男人给他的感觉不同,直到遇见独孤夜阑,她和他说话没那么沉重,很轻松随意,她很享受这种自然的感觉,前世她没有一个朋友,连父亲都因为太忙时常难见一面,她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找不到出口,然而,来到古代,她有一个疼爱她的母亲,疼爱她的外公,仙湖岛的四大公子也视她如珍如宝,独孤夜阑第一次见着她,就肯帮着她一起凑人,不问缘由,没有理智,虽然事隔五年,她和他才相遇,她想她已经对他慢慢的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独孤夜阑讨厌从慕瑶口中听到有关于皇甫萧宇的一切,禁锢着的身体又紧了一分,眼眸冰冷,含着淡淡的水雾,精致的五官没有一丝笑意,他想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今晚就要了她,但是不能,她受伤了,心里的怒气爆涨,克制自己的情绪,云皇叔教过他,自己爱的女人,是用来疼的,而不是伤害。
独孤夜阑立起身来,转身背对着慕瑶,双手握拳,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让慕瑶眼睛里只有自己,他到底要拿慕瑶怎么办才让她不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清冷的气势凛然生冷,如刀削雕刻的轮廓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精光,白皙光滑的肌肤,眉稍紧皱,凝眸望着前方跳动着的烛火,似要喷出火来,冷冷的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公文要处理。”
独孤夜阑说完,跨步下了台阶,越过屏风,走至书案桌前,他本相逃走,但是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不能走,只能端坐在远处的软椅上,专心处理着书案上的奏折。
“其实我……”慕瑶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瞧着独孤夜阑好像不想听了,眼眸里带着浓浓的失落,她想解释,但觉得过多的解释反而让人反感。